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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認識他。但是我不記得了。”羅廉也不閃躲,直落落看著菲爾特,“對於我不記得的事情,我要怎麼告訴你?你聽見了我……和凱文的談話?”
“是啊,六層樓的距離並不遠。”
“……那麼‘持劍者’的事情呢?你也一樣沒有對我提過。”
“沒錯,我是沒對你提過,但是那把劍我已經交給你了。”菲爾特放開羅廉,緩緩躺在了他的身邊,額頭輕輕放在他的肩膀上。
“你交給我了?”你給我的東西……只有那個裝著液態銀的掛飾啊。
菲爾特伸長手臂,摟住了身邊的人,“它就在你的脖子上呢。”
“這個……”羅廉將那隻掛飾從領子裡拉了出來,“這不是劍啊。”
“這有關我們血族的秘密,我不能告訴你。我和歐利文都不知道彼此的‘劍’是什麼樣的,知道你脖子上的那個東西就是‘劍’的人也幾乎沒有。”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還是還給你吧。”
菲爾特伸手按住羅廉的手腕,“我送給你的東西就不會再要回來。”
“可是如果這個東西落到別人手上呢?”羅廉坐起來,對於菲爾特的任性真的很不解,“我知道你對於權力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
“如果這個東西落到別人手上,那一定是因為你落到了對方的手上。我自然要把你帶回來,如果這我都做不到……那麼它落到誰的手上我都無所謂。”菲爾特的金髮遮住了他的半張臉,羅廉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們可不可以不做 愛?”
“啊?”菲爾特有些失笑,他不知道羅廉的大腦是怎樣跳到這個問題上的,“你是指今天還是以後?”
“今天。”羅廉轉過身去,背脊頂著菲爾特,“你說了那麼長一段甜言蜜語,按照程序我們不是該做些什麼嗎?但是昨天才和你做過。今天再做我會……”
菲爾特將腦袋貼在羅廉的背上,悶笑了起來,“你真是天才……”
但是此刻,能就這樣依靠著彼此已經很滿足了。
不知不覺,羅廉睡著了。
菲爾特聽著他平緩的呼吸,將被子拉起,在他看不見的時候,皺起了眉頭……歐利文?拉爾森可不是個好對手。
休假的最後一天,羅廉準備躺在菲爾特的身邊將那本雜誌看完,但是有人還是不識時務地打攪了他。
“啊,多倫,怎麼是你?”羅廉打開門,一臉嫌惡的表情瞬間轉化為菲爾特式的笑容。多倫是萊娜的搭檔,怎麼樣都是同事,曾經還請對方幫過忙。
“不好意思,”多倫隨意往裡面看了一眼,發覺整間房間只有一張寬大的雙人床,窗簾拉得很緊,而床頭燈卻亮著,“我想請你陪同我去一趟Dynamic旗下的一個實驗室。”
“怎麼了?”羅廉將房卡揣進口袋裡,將房門關上換上“請勿打擾”的標牌。
“那具泡在下水道里的屍體已經查到了身份,是那間實驗室里的研究員。因為調查需要在白天進行,萊娜無法與我同去。我想請您同我一起去,作為血液學的專家,你可能更容易從那些研究員那裡得到信息。”
“血液……你說的是哪個研究室?”
“第四研究室。”
羅廉掏出基恩?戴維斯的名片一看,“不會吧,這也太巧了……”
第四研究室位於K市的近郊,羅廉坐在多倫的車裡,開過市區之後,兩個人都沉默得有些尷尬。
微微咳嗽了一下,還是多倫先開口說話了,“其實我也……很喜歡萊娜。”
羅廉瞭然地笑了笑,“你不該告訴我。”
“無所謂啦,反正這次的職業評估不知道會問什麼樣的問題,說不定下周我和她就不再是搭檔了。”多倫目視著前方,“有的時候我也會問自己,我對萊娜的愛慕是因為她超凡的能力還是她的外表?”
“她知道你的心意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她從來沒有讀過我的思維,這是我第一天和她做搭檔時訂下的規則。其實到後來我挺希望她來解讀我的,愛她的話我永遠說不出口,就算她接受了我,五年之後呢?十年二十年之後呢?我終究會老去的,天長地久只是童話。被她知道的話,也許我就可以解脫了。”多倫笑了起來,他比羅廉要大上兩歲,有一次失敗的婚姻。
“你一定是真的愛她,不是因為她是血族。”羅廉笑著看向對方,“一時衝動的迷戀是不會為對方思考那麼多的。”
“那麼你呢?羅廉,你選擇和菲爾特在一起……”
“不要去過多的想以後,因為害怕傷害而拒絕……遺憾比離別更痛苦。”
多倫笑了起來,有一股孩子氣。
羅廉在第四實驗室里見到了基恩。
他的情緒看起來很低落,和前兩天判若兩人。
死者是基恩的研究生,跟隨他參與了不少研究項目。
“基恩,告訴我你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在什麼時候?”羅廉和多倫坐在他的面前。
“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周四的晚上,我們加班到九點,下半時……”基恩的雙手扣在玻璃杯上,微微顫抖著,將手放下去的時候,杯子摔落到了地面上,與瓷磚地面相觸的瞬間,發出的脆響讓人心悸,他趕忙彎下腰去撿。
“基恩,小心碎片!”羅廉站起來提醒,但是基恩卻叫了一聲,似乎手指已經被劃破了。
Dream 6
作者有話要說:筒子們,本章請注意一下留言啊……
捏著手指從桌子下面爬起來,基恩苦笑了笑,“我去包紮一下。”
一個研究人員進來將玻璃碎片清理走,剩下羅廉和多倫坐在原處。
此時,多倫接到了一個電話,那就是作為兩起案子的兇手,那個醫學院的副教授和流浪漢都與Dynamic第四研究室有著不同程度的聯繫。
副教授曾經應邀來參觀過這間研究室,而那名流浪漢在犯案前也曾服用過第四研究室慈善活動發放的藥品。
羅廉摸了摸下巴。
“兇手……會不會是這個研究室里的人?”多倫問道。
“合理的猜測,但是我們需要證據。”羅廉緩緩起身,“我想去參觀參觀。”
顯然,羅廉的這個要求得到了實驗室的熱烈回應,基恩以及另外兩個研究助手就像面臨贊助商視察一般,領著羅廉將各個實驗室甚至於各種高精端儀器都介紹了一遍。
多倫跟著羅廉,他雖然不懂這些東西,但是看見基恩他們似乎毫無保留地解說,似乎這裡的研究項目根本沒什麼可疑。
直到來到走廊的盡頭,剩下的那間存儲室前,大家止住了腳步。
“藥品樣本陳列室?”羅廉笑著看向基恩,“商業機密。”
基恩笑著拖了拖眼鏡,“是的,如果有一天D博士也成為我們中的一員,那這裡的任何地方我想您都可以隨意進出。”
羅廉抓了抓後腦,“可惜啊,我和政府簽了一份很長的合約。”
之後,例行公事羅廉繼續問了基恩幾個問題,臨走時安慰道:“我很遺憾你的研究助手……”
基恩低著頭,抿了抿嘴。
“我們可能還會來拜訪你,所以……”羅廉和基恩握了握手,看對方點了點頭,才和多倫一起離開。
車子朝著市區開去,一路上羅廉一直撐著腦袋斜著臉,似乎在思索什麼。
“怎麼了?D博士?”
“我在想……為什麼基恩感覺不到疼?”
“哈?”多倫一邊控制方向盤,一邊對羅廉說的話感覺到不解。
“他的手指被劃破了,我和他握手的時候故意很用力地按住他的手指。”羅廉側過臉來。
“也許是傷口割的並不深?”
“大概吧。”羅廉揚了揚眉,“反正今天過後,這起案子也不歸我負責了。”
回到賓館房間,羅廉緩緩打開門,看見菲爾特坐在床上似乎自己正在和自己下著一盤西洋棋,床頭燈悠然的光線將對方的五官氤氳得相當柔和。
脫了外套趴到床上,羅廉一隻手撐著自己,側躺在菲爾特的身邊,“餵……”
“怎麼了?”
“你說你要是一直這麼……”羅廉攤了攤手掌,“英俊瀟灑魅惑人心,而我卻在衰老,總有一天會變成一個糟老頭,到時候我們怎麼辦?”
“那就研究一種讓我也會變老的藥就好了。”菲爾特假裝一副思考的樣子,“其實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到來,我也會輕鬆許多吧。”
“啊?”
“那樣我就再不用擔心有誰會看上你了。”菲爾特的嘴角帶著一絲狡黠,手指優雅地擺弄著棋子。
羅廉微微抬了抬頭,嘴唇掠過對方的下巴。
“嘿,這樣我可是會忍不住的。”菲爾特剛垂下頭想要回吻對方,羅廉已經撇開頭去,坐在了棋盤的對面。
“聽我父親的朋友說我小時候很喜歡下西洋棋,可是同齡人中喜歡這個的很少。”
“無論你什麼時候想下,我都會陪著你。”菲爾特走出了第一步棋。
“呵呵,正好驗證一下,天才的大腦和千年經驗相比,勝負如何?”
“好啊,”菲爾特的手指輕輕按摩著眉尾,眼睛裡有一種莫名的挑 逗,“如果你輸了,就要和我做 愛。”
“喂!那要是我贏了呢?”羅廉冷哼了一聲,扯著嘴角看著對方。
微微斜過眼睛,目光流轉,菲爾特淺笑道,“那我讓你做。”
霎那間,羅廉忽然覺得心臟狂跳,甚至嗓子有點發乾,“你還真以為自己能贏了?”
含笑的男子默而不語,伸手指了指棋盤。
似乎是因為菲爾特的那句話,羅廉對這盤棋特格外地謹慎了起來,每一步棋都經過了深思熟慮,而菲爾特也是難得一見的對手。
十幾步之後,羅廉蹙起了眉頭,下意識手指開始摩擦著自己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