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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爾特,開門。”羅廉也壓低了他的聲音,他無意繼續就開不開門這個話題來浪費時間了。
果然,等待他的又是一陣沉默。
好吧,菲爾特,我知道你的錢換成現金能把我砸死!
羅廉一腳,便將門踹開了。
果然,沒有開燈,整個浴室是陰暗的,只有臥室里的亮光照耀進來,羅廉能夠看清楚對方。
菲爾特吸了一口氣,仍然坐在馬桶上。
雙手垂放在膝蓋上,垂著腦袋,羅廉眼前再次閃過那畫面,他心中一陣驚怕,半跪在菲爾特的面前,手指撥開他的髮絲,托起他的臉來。
還好……還好沒有受傷。
“你不該進來。”
羅廉沒有應和他。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仔細看著菲爾特了,羅廉忽然這樣覺得。
他的拇指掠過菲爾特的下眼瞼,優雅的睫毛在他的指腹落下精緻的陰影,心中就似無數思緒奔涌而出,他的唇覆了上去。
菲爾特幾乎驚恐著側過臉去。
羅廉感覺著他的鼻尖從自己的肌膚上掃過,失落的感覺讓他不知道如何呼吸。
“你看……我覺得我才是你的毒藥……”
菲爾特悶笑了一聲,手掌按在羅廉的肩膀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輕聲道,“出去吧,我一會兒就好。”
羅廉看著他,“不會吧,要是平常我‘投懷送抱’你可是樂意的不得了的啊。”
菲爾特沉默了。
這讓羅廉覺得超級憋屈,搜地站了起來,剛走到門邊,卻還是一陣心悸。
他覺得每踏出一步,自己的心臟就被狠狠拖拽著。
最後,他猛地回頭,一把扯住了菲爾特的衣領。
“你看清楚我!我有那麼可怕嗎!我有嗎!”他大叫著,在很多年以後回憶起這一刻,他仍然覺得自己像個小孩。
菲爾特看著他,羅廉再一次將自己的唇覆了上去,他沒想過自己竟然會這樣忘乎所以地去親吻這個男子。
幾乎在那一刻,菲爾特一把抱住羅廉,手掌用力地按著他的後背將他擠向自己。
親吻似乎不再是親吻那麼簡單。
喘不過氣的羅廉退了出來,菲爾特垂著眼帘微微喘著氣看著他。
“你看……我並不可怕。而你也不可怕。”羅廉的眼睛裡有幾分孩子氣的天真。
菲爾特笑了起來,聲音不再像剛才那樣壓抑。
羅廉掙脫了他的懷抱,朝著門口走去,回頭時一本正經道:“當我們是搭檔的時候,就只是搭檔。”
“I see。”菲爾特眼中有一絲無奈,還有暖意。
羅廉大喇喇躺回船上,卷過被子就睡了。
菲爾特和衣坐在他的身邊,聽著他細微的富有節奏的呼吸聲,他伸手,觸上他微暖的手指。
臨近正午的時候,溫度上升,羅廉翻了一個身將被子掀開。
“菲爾特。”
“嗯?”
“我想給你抽血化驗。”
“你懷疑我上癮了?”
羅廉緩緩坐起身來,點了點頭。
“那麼途徑呢?”菲爾特笑了起來,“我沒有喝過Combination里的任何一種酒或者飲料。”
抬起自己的手,羅廉挑了挑眉,“我的血算不算?記得你說過,那一次你吸我的血的時候,難以抑制自己,我能不能假設我的血液里含有那種酶?你吸了我的血,於是感染上了‘毒癮’。”
“但是你說過那種酶必須保存在十攝氏度一下。”
“但是血液是天然的媒介,這種酶能夠在血紅素中保持穩定,當然也會隨著時間而被代謝……”羅廉的手指不自然按摩著自己的下唇,“如果這種酶的宿主死了,而它沒有時間代謝呢?”
“Good point。”菲爾特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你的手掌被劃傷,是因為雷尼身上的金屬飾物。假設他是故意劃傷你的,他會冷凍自己的作案兇器,在上面粘上這種酶。然後它進入了你的體內,成功寄宿,而我吸了你傷口的血,所以第一次‘上癮’。”
“那麼昨晚呢?那個便利店!”羅廉從床上竄起來,“你在這兒呆著,我去去就回!”
攔下一輛計程車,羅廉找到了那家便利店。
但是收銀台上站著的卻不是昨晚的那個人。
“請問,昨晚值夜班的那位小姐呢?”羅廉問。
“梅麗嗎?她白天不來。”
羅廉側過頭去看向便利店的冰櫃,“這裡面的礦泉水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一周以前。”
“一周以前?”羅廉挑了挑眉,他打了個電話,當地警察帶著保溫箱來把所有的礦泉水都帶走,羅廉拿出自己的證件,將便利店的監控錄像也帶走了。
如同羅廉所料,那匹礦泉水裡都發現了酶。而那兩具女屍裡面也發現了那種酶,由此可以推斷,雲漣在與這兩個人親熱的時候,很可能也不自知地染上了‘毒癮’。
而監控錄像帶里,羅廉驚訝地看見了奧茲本,她以驚人的速度替換了冰箱裡所有的礦泉水,而梅麗似乎被催眠了只是呆呆站在收銀處,對奧茲本沒有絲毫反應。
門被推開,羅廉正要踏進來,而奧茲本則將最後一瓶水放進去,一躍貼在了天花板上。
“我的天啊……是奧茲本……”羅廉按著自己的腦袋,菲爾特在車裡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因為自己喝了含有那種酶的礦泉水……
現在還沒有天黑,奧茲本應該還躲在Combination里。
羅廉剛給自己的手槍替換上了銀彈,菲爾特的電話便打來了。
“你想去找奧茲本?”
“你怎麼知道?”
“萊娜的搭檔告訴我替換便利店裡礦泉水的人是奧茲本。”
“那傢伙……”羅廉皺起眉攔下一輛計程車,“想要你上癮。”
“控制純血族,我不得不說作為一個血系她的計劃很大膽。但是我不想你去,奧茲本不簡單。”
“現在是白天,不是她的天下。”
“你生氣了,羅廉。”菲爾特的聲音平緩中似乎帶有笑意。
“我當然生氣!她竟敢用‘毒品’來控制他人!”
“不,你生氣是因為她想要控制我。”
“隨你怎麼說!”羅廉吸了一口氣,車子停在了Combination的門口。
酒吧還沒有開始營業,羅廉直接用地下的磚塊砸碎了玻璃窗,將手伸進去打開門。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兩名保安沖了出來。
羅廉直接拔出腰間的槍,對準他們,另一隻手掏出證件,“FBI!不想惹麻煩就都他媽滾出去!”
兩名保安還是不死心想要上來阻攔,看來雲漣選的人還挺忠心!
羅廉直接開了一槍,打在其中一人的腳邊,液態銀在地面上蔓延開來,他們沒有見過這樣的子彈,愣在了原處。
“要命的就馬上滾!”
羅廉從他們兩人呆滯的身影間穿過,朝著地下室走去。
隨著越來越昏暗的燈光,羅廉明白,地下是奧茲本的領地。
羅廉來到吧檯前,奧茲本依然站在那裡,目無表情地甩著酒瓶,調酒,將檸檬片插在杯壁上,然後將酒推了出去。
“‘血腥瑪麗’?”羅廉聳了聳肩膀。
奧茲本依舊沒有說話,她的雙眼一直是空洞的,讓人猜不透她的情緒。只有此刻,羅廉看見了一種執著。
羅廉沒有去接那杯酒,“雲漣呢?這一切都是她指使你的嗎?”
奧茲本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的目標是菲爾特?”
奧茲本歪著腦袋,沒有反應。
“雲漣呢?”
霎那間,奧茲本從吧檯處消失,一把將羅廉按了下去,她的面容忽然之間猙獰,“她是我的。”
羅廉在進入地下室時早有準備,他曾經根據自己的研究報告重新改良了X-a溶劑,現在他還有六分鐘。
羅廉一把掀起了奧茲本,對方感受到羅廉不同尋常的力量瞬間消失不見。
但是羅廉知道,她還在這個地下室里,尋找這機會,等待羅廉鬆懈下神經。
在那裡!
羅廉一記手刀,指尖刺向藏匿於天花板頂角的奧茲本,對方抓住他試圖將他甩出去,羅廉則翻身一腳踹在她的背脊上。
緊接著兩聲槍響,一發銀彈沒入了牆壁中,另一發穿透了奧茲本的裙擺卻沒有she中。
液態銀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散開來,很顯然這種味道令奧茲本更加慍怒。她忽然驚現在羅廉面前,掐著他的脖頸將他壓在地板上,後腦勺與水泥地面接觸的感覺實在不好,羅廉伸手扼住奧茲本的手腕,她還是小孩的身材但是自己確實成人,手要比她長許多,直接伸手探向她的心臟,但是藥效正在急速衰弱,羅廉必須雙手用力才能避免自己不被對方掐死。
就在此刻,“啪——”的一聲,奧茲本睜大了眼睛,掐在羅廉脖子上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她的身後是菲爾特,而她的心臟正被他握在手中。
“你……怎麼會在這裡……”羅廉爬起來,看向他。
“相信我,後車廂不是好睡的地方。”菲爾特的身上披著長長的黑色帘布,隨著他的用力緩緩垂落下來。
那一刻的,他就像一支黑暗中的罌粟花,安靜而危險。
菲爾特的手掌用力,奧茲本則更加痛苦。
“孩子,雲漣在哪裡?”
“她……是我的……”
“她是你的……Master。”菲爾特垂首,眼中有一絲憐憫。
“她是我的……”
羅廉咳嗽著,用手按摩著自己差點被掐斷的咽喉,隨即環顧四周,沒有了演唱會這裡空曠得可以。
“她對雲漣的占有欲那麼強,只會將她放在自己能看見的地方。”
菲爾特望向吧檯,羅廉會意,朝著那裡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們,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如若看文,跪求留言~
Doll 10
地板是實心的,吧檯也是無法挪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