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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臨風不知該擺何種表情,擔憂又敷衍:“……好棒。”
容落雲蹙眉,顯然不滿意這反應,奈何正事要緊,他問:“罷了,密函里究竟說什麼?”
霍臨風道:“我看不懂,要拿回府給我爹看看。”
這一句說完,帳內陡然安靜,從相見到方才,擦洗上藥,態度經歷情怯、難抑、無間,都忘了兩人還隔著跨不過去的一道坎。
夢裡面,容落雲說不報仇了,不殺霍釗了,但霍臨風分得清夢跟現實。他甚至不會去問,也不會提,他這一方沒那樣的資格。
靜默半晌,懷裡倏然空蕩。
容落雲爬走了,霍臨風微微抬起手臂,想拉住、攔住,卻有些使不上力氣。到了塞北,雙親罹難之地,心中恐怕會更恨罷。
惱了?怨了?
不想再理他,左右密函送到,不日便離他而去?
霍臨風慌得厲害,豈料,容落雲膝行榻上,又爬回他的懷裡。他趕忙摟住,低下頭,帶著難以置信,甚至是錯愕,怔怔地盯著對方。
容落雲攤開紅紅的手掌:“這個是我為你求的。”
掌心裡,躺著一枚開過光的平安符,黃顏色,住持用硃砂點了祝禱的經文。霍臨風心頭顫動,吐字都變得艱難:“給我戴上。”
容落雲展開細細的紅線,抬手系在霍臨風的頸上,系好,手臂環著那脖頸,仰著臉凝視霍臨風的雙眸。
“臨風。”他小聲地叫。
“親親我罷。”他閉上了眼睛。
第81章
霍臨風低頭啟唇, 噙住了容落雲的嘴。
兩臂收得死死的, 生怕稍一鬆懈,容落雲真的化作一片雲彩, 顫悠悠地飄了去。更怕這個含恨帶屈, 卻抵不過喜歡他的人, 碰了,摔了, 有半點的差池。
霍臨風勾著容落雲親吻, 唇碾著唇,上下兩瓣嬌嫩的肉叫他折磨著, 由輕到重, 由緩至急, 不給一星半點喘息的機會。
容落雲仰臉承受,一張面頰泛起酡紅,誰知是憋的還是攪翻了一腔濃情,霍臨風抱得他愈緊, 吻得他愈深, 那兩片酡紅便耐不住性子, 蔓延到腮邊,燒燎至耳後,連一截子白玉似的頸子也變成緋色。
“唔。”容落雲短短地發出一聲。
這般短促,這般輕弱,底氣還不及剛出娘胎的貓崽兒叫聲。霍臨風自然不會垂憐,心腸硬得很, 反倒變本加厲。
他頂開容落雲的兩排白牙,探進去,使著力氣、不要臉地亂吮。容落雲的舌頭好似蚌中最隱秘的一點肉,藏著掖著,碰一下,能羞怯半晌工夫。
霍臨風壓著氣息:“容落雲。”連名帶姓的,他忽然喚出聲來,不算溫柔,亦不算含情,聽來咂來只覺燙耳朵的霸道。
容落雲兩眼朦朦,張著口,薄唇是濕漉漉的晶亮,臉面是櫻果般的紅光。他擺著這一副心醉神迷的樣子,休說應聲,連瞳仁兒聚焦都困難。
可容落雲知道霍臨風喚了他,於是收攏手臂,藤蔓似的縛緊些。霍臨風復又頷首,用唇峰蹭容落雲的唇珠,若即若離,似要深入時便離開,一手招逗人的好把戲。
容落雲被勾得鹿觸心頭,聽不見風聲人聲,僅能聽見腔子裡的咚咚心跳。“給我……”他無意識地咕噥道,努力仰著臉,張張嘴去銜霍臨風的唇。
突然,霍臨風恢復力道,親實了,壓實了,抬手掐住容落雲的下巴。“小容,”他又喚一聲,胸膛劇烈起伏衝撞著對方,而後攜著粗重的呼吸命道,“舌頭。”
容落雲心緒混沌,聞言,緩緩地,恇怯地探出舌尖兒,倏地一下,霍臨風吸住他,攪弄得他陣陣暈眩,徹底軟成了一汪水。
這時節,合該是一汪秋水。
可這秋水,卻止不住涌動春波。
霍臨風將人抱個七葷八素,如此纏綿地親吻,又將那八素俱變為葷。他就著相擁的姿態慢慢扭身,朝著里,一點點傾倒於榻上。
已非未經人事的處子,動了情,沾了床,該寬衣解帶坦露出皮肉,嚴絲合縫繾綣個痛快。霍臨風輕抬眼皮,這關節,容落雲總是羞臊難抑,情態最是好看。
豈知,入眼卻見容落雲擰著眉毛,似是承受著痛楚。
霍臨風停下,問:“是不是腿根兒疼?”
容落雲裝呢:“不疼……我不疼。”
越是如此越是惹人,霍臨風強自壓住氣,稍稍起身:“是我魯莽了,險些叫你受罪。”
他原本拎得清,香一口便丟了分寸,此地是軍營,外頭是聽他號令的將士們,再色令智昏也不該在帳內苟且。
容落雲平躺著,攤著兩手,嘴角還沾著糾纏留下的涎水。悄悄拭去,待那股情迷的勁頭稀薄一些,難為情地翻了個身。
霍臨風瞧著容落雲塌陷成弧度的側腰,摸上去,拍一拍,再抻抻縱一截的衣裳。年幼時睡覺,身邊的丫鬟、嬤子都是這般伺候,他回憶著學的。
一打眼,瞥見散亂的包袱,扁塌塌的,顯然不剩幾樣東西。霍臨風伸手夠來,先摸出一軸畫,裝裱煞是眼熟,展開一瞧,原是他將軍府臥房掛的那幅。
他故意道:“我將軍府的畫,怎的在你手裡?”
容落雲不吭聲,紅豆寄相思,畫眉訴情腸,若非他手裡還有一幅畫,難道要他日日空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