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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伯爵:要我踢你下海嗎?
馮飛羽黑著臉:寧死不屈。
江伯爵一腳江人踹下海,撈上來。再踹下海,再撈上來。三踹下海,再撈上來。
於是,馮。旱鴨子。將軍。飛羽,屈了。
☆、第374章 皇后之十七
昭明帝深覺不可思議。
自從在當年誤會江行雲有孕鬧出烏龍被江行雲給過好幾日臉色後,昭明帝基本上就不將江行雲當女人來看了。當然,昭明帝不把人家江行雲當女人,但人家江行雲在帝都一直仰慕者眾多也是事實。譬如去歲才摘掉老光棍名聲的陝甘總督朱雁。昭明帝知道,朱雁年少時傾慕之人便是江行雲,倆人這事兒沒成,可朱雁這些年一直未婚,昭明帝就懷疑與當年朱雁對江行雲的傾慕有關係。
畢竟,如果當初對江行雲這樣的女人動過心的話,想再找一個能與江行雲比肩的委實不易。
朱雁這個,好歹去歲大婚了。
至於李九江……
哎……
想到李九江,昭明帝也深為之惋惜,江伯爵都揣著球回來了,與李九江是再無可能了。可憐李九江一番痴心痴意,昭明帝想著,要不讓李九江尚主算了,昭明帝的五妹壽宜長公主所遇非人,昭明帝把駙馬弄出家了,壽宜長公主年歲尚輕,再嫁亦為不可。
李九江才幹品性都不差,雖年紀較壽宜長公主大了些,但也不是不能配公主的。
昭明帝七想八想,面兒上仍是一幅威儀賢明的帝王相,他對江行雲道,“愛卿平安歸來,朕心甚悅,甚悅!”連說兩句“甚悅”,可見昭明帝對江行雲平安的欣喜,關鍵是,看馮飛羽一幅眼觀鼻鼻觀心的站於江行的身後,這明擺著是被江行雲收服了啊!
於是,昭明帝更喜歡了,對馮飛羽道,“當日沙場一別,朕盼馮元帥久矣。”說得好像兩人以前有多深厚的交情一般,殊不知倆人以前是沙場死對頭,大家恨不能弄死彼此。如今卻是造化弄人,於這昭德殿內,昭明帝與馮飛羽時隔十年,再一次相見。
與那一日追殺昭明帝時比起來,馮飛羽少了些沙場悍氣,更多了幾分放達溫柔之意,給他那原本冷硬俊美的五官添了幾許柔情,馮飛羽躬身道,“當日各位其主,對陛下不敬,還請陛下治罪。”
昭明帝親自扶馮飛羽起身,笑嘆道,“當日你與朕互為敵手,你見朕不能容情,朕見你亦是如此,何罪之有。這些年,朕一直在找你,卿這等人才,荒廢於鄉野豈不可惜,不知卿可願意為朕效力,與朕攜手,共鑄我東穆太平盛世。”
馮飛羽來都來了,怎能不願。倘不願的話,怕是根本不會與江行雲來到帝都。不過,馮飛羽對於昭明帝畫的餅興趣不大,他著急的是,“行雲她有了身孕,臣想著,孩子出世前,總得有個爹才行。”想請昭明帝為他二人賜婚。
昭明帝哈哈大笑,欣然應允,還要給馮飛羽賜宅賜官,馮飛羽除了賜婚外,宅與官都推辭了,馮飛羽道,“陛下乃寬宏賢明之人,臣畢竟是靖江罪臣,待陛下用臣之時,只管吩咐臣便好。眼下,臣居內子家中便可。”
昭明帝挽著馮飛羽的手道,“朕早就為卿想好卿的差使了,眼下你們剛回帝都,江伯爵身子沉重,皇后也惦記著你們呢,咱們先去鳳儀宮,讓行雲好生說說這一番奇遇,明日朕再同飛羽你說差使的事兒。”
馮江二人便與昭明帝一道去了鳳儀宮。
謝皇后到底是女人,心思細膩,先讓馮江二人坐了,尤其江行雲身子有些重了,還讓宮人給她在腰後放了個軟枕靠著,這才問江行雲這幾年的事,江行雲因將為人母,艷麗眉宇間流轉著一絲罕見的柔和,她道,“那一日,我帶人去船上捉拿他。不想船上有人放了火藥,大船起火時,我們正在纏鬥,不意竟都落了水,也是倒霉,竟遇上下雨,海上下雨,故然將火燒熄了,但海浪極大,待我二人醒來時也不知過了多久,被衝到一處荒島。在那裡過活了兩年,才僥倖遇到一支船隊,那船隊上的人紅眉毛綠眼睛的,說的也不是咱們東穆的話,都是外族語,在船隊上呆了一年多,學會了他們的話,也知道了一些他們那裡的事情,見到他們的國王,他們的國王很是傾慕我朝文化,派了使臣帶了禮物過來,想拜見陛下。”
“行雲飛羽你二人還給朕帶來了海外的使臣啊。”昭明帝笑道,“既如此,先讓他們住在驛館,朕派鴻臚寺的人過去見一見他們。”
江行雲馮飛羽剛回帝都,帝後二人中午於鳳儀宮設宴,讓二人在宮裡用過午膳後方令他們出宮回府休息去了。昭明帝感慨道,“行雲飛羽這也是日久生情啊。”
謝莫如唇角逸出一縷笑,問昭明帝,“看來馮飛羽是投靠陛下了。”
“投靠多不好聽。”昭明帝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天下,除了朕,誰人還能給飛羽施展才幹的地方。其實,他先時對靖江也就一般,靖江對他亦多有猜疑,只是靖江運道好,得飛羽於前,倘當時靖江不是有飛羽坐鎮,江南之戰也拖不了那許久。飛羽跟著朕,不說高官厚祿,起碼,朕絕不會猜忌於他。”
謝莫如挑挑眉,昭明帝方小聲道,“朕縱信不過飛羽,也信得過江伯爵。”說著,昭明帝又笑起來,道,“有江伯爵在,馮飛羽再桀驁不馴,也是一匹被套上韁繩的野馬了。”與謝皇后商議道,“我早有重建海兵之意,只是,我朝原無海兵,先帝之時,令永定侯建海兵,在閩地卻是大敗收場。之後,我朝再無海兵。當初平定靖江,靖江倒是有些投常海兵,戰力卻也尋常。我早聽說馮飛羽少時是自海上起家的,依我說,重建海兵之事,非馮飛羽莫屬。”
謝皇后早知昭明帝有些設想的,今得馮飛羽,可謂是天佑東穆。謝皇后道,“當初你我願以妙安師太交換馮飛羽,也是欣賞其才幹。重建海兵,先得有個預算才好。”
昭明帝一向用人不疑,“此事我想就交由飛羽來做。”
謝皇后點點頭,“這事籌備起來也要時間的,只是,還有一事就迫在眉睫了,妙安要如何處置?”
妙安這人吧,昭明帝還真有些為難了。
要依昭明帝對妙安的印象,這女人的一生,先是跟隨輔聖公主,輔聖公主滅族前英國公府後,妙安便同前北昌侯、先帝這些人一道,謀算輔聖公主。輔聖公主倒台,妙安與前北昌侯夫妻失和,然後,妙安又用程太后遺旨一事,被先帝軟禁在靜心庵,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這女人不是什麼好人,可說要殺她吧,一旦妙安身死,段四海必要與朝廷一戰的。
昭明帝並不懼段四海,但為著妙安這樣的女人引發戰事,明顯也不太值。
昭明帝嘆道,“知會段四海一聲,江伯爵找著了,讓他著可靠人來迎回妙安師太吧。”
謝皇后道,“雖說還是能從妙安那裡敲出些銀子的,但,放她回去也好。”
昭明帝亦道,“妙安久囚於靜心庵,段四海願意讓出關貿利益都要贖回妙安師太,可見,這是個孝子。江南之戰後,儘管現下沒人提,但我朝國力受損不小也是真的。江伯爵流落海外這一遭,可見海外頗多國度。既要把這海貿做下去,咱們就得把目光放長遠,四海國位置險要,與我朝相鄰不遠,若能為友,則可引以為援。若能為敵,必為我朝海貿大患。我想著重建海兵,倒不是為了與段四海開戰,而是為了真正能保護好靖江港與閩州港。不然,以後隨著貿易的進行,這塊肉肥了,誰都要來啃一口。就是段四海,我朝建海兵後,想來他也要對我朝實力忌憚幾分的。”
謝皇后笑,“讓段四海撿個大便宜。”
“說來馮飛羽的下落還就是段四海查出來的,今江伯爵與馮飛羽回朝,當初那交易,還是要做數的。畢竟,當初段四海也只答應向咱們提供線索,不管著抓人的。”昭明帝與謝皇后道,“倘江伯爵此胎為男,日後必要以皇孫女下嫁。倘此胎為女,定要嫁入皇室。”
謝莫如頷首。
想到江伯爵與自己皇后同齡,可昭明帝不禁又想到李九江,與謝皇后道,“你說,小唐這陣到底是靈還是不靈呢?”
謝皇后笑,“陛下莫不是又想到九江了。”
昭明帝並不隱瞞,道,“咱們與九江也是少年相識了,認識這幾十年,雖今我們為君,九江為臣,可在我心裡,九江亦如老友一般。先時長泰長公主進宮說的那事,我原想著,待江伯爵回來,讓你好生與江伯爵說一說,九江還是不錯的。可誰想到,江伯爵與飛羽在一處了,當然,他們也是極般配的,何況流落海外這些年,九死一生,日久生情,這也是難免的。可九江這裡未免令人惋惜了,九江這也一把年紀了呢。”
謝皇后道,“當初咱們在藩地時,我就問過行雲,她對九江無意。這成親,也得是你情我願才好。”
“我知道。”昭明帝把自己想的那樁姻緣與謝皇后說了,問妻子意見,“你看,九江與壽宜如何?”
謝皇后當真有些牙疼了,道,“壽宜長公主身份自是不必說的,只有人配不得她,沒有她配不得人的。我還是那句話,親事,必要你情我願。尤其先時秦駙馬不妥當,令壽宜長公主何等傷心。要是陛下看這親事還好,不若先問一問九江,倘九江願意尚主,把長公主的事與九江細說說。成親這事,必得雙方有意,這日子才過得好。”
昭明帝便準備去做這個大媒了。
因壽宜長公主在感情上受到過傷害,且李九江亦是朝中重臣……昭明帝沒自己去問,他召來李宣,同李宣說了這門親事,李宣是極樂意的,領了昭明帝的聖意就去找李九江商量了。
李九江卻是沒答應,不過,李九江未曾讓李宣為難,他自己去找昭明帝說的,李九江道,“長公主身份高貴,臣這樣的出身,必是前世積德,方令陛下另眼相待。只是,臣心中已有心儀之人,縱那人另嫁他人,只消她過得好,臣便放心了。”
昭明帝勸他道,“九江你何必如此執著?”
李九江頗是豁達,道,“臣求仁得仁,還望陛下成全。”
昭明帝感嘆,“看來小唐的陣是不大靈的。”
李九江:……
小唐家神仙傳下來的“百子千孫桃花大陣”在李九江這裡碰了壁折了戟,小唐倒沒在意這個,他還是比較關心他師傅啦,小唐與他爹道,“不知是不是我這法力不夠,陣法未曾奏效。還是我師傅就是與江姐姐無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