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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宜安公主打發人過來說文康長公主府明日有賞梅宴,問兩位姑娘要不要同去。

    文康長公主府上與謝家是沒什麼交情的,如今宜安公主打發人來問,問的也是兩位姑娘。謝莫如表示不去,看謝莫憂有些心動,謝莫如笑道,“我得罪過長公主,故而不好去。妹妹想去,只管去。上次咱們還見過李世子,那可是再和氣不過的。又有公主帶著你,再妥帖沒有的。”

    謝太太亦笑,“長公主府的梅林,闔帝都都有名的。”宜安公主的好意,謝莫如的確不好去長公主府,謝莫憂去倒是無妨。

    謝莫憂便大大方方的對女官道,“有勞姑姑稟明殿下,明日我隨殿下一道去。只是不知我何時過去公主府合適?”

    女官笑,“二姑娘用過早飯過去就好。”

    謝莫憂應了。

    謝太太留女官說了幾句話,女官便告辭了。

    待女官走了,謝莫憂道,“大姐姐,倘我見了長公主,要不要代你賠不是?”她忙又補充道,“我就是覺著,要是長公主真記在心裡,也,也不大好。”

    謝莫如笑,“宜安公主倘不是有把握,怎會帶你過去?她既帶你去,就有把握長公主不會計較那日之事,起碼,不會遷怒於你。估計長公主提都不會提,不必擔心,也不用賠不是。你就當什麼事都沒有,過去玩兒一日就好。”

    謝莫憂點頭,心下又有些懊惱,謝莫如說的話,她也明白。只是,就像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謝莫如看透了那層窗戶紙,她卻看不透。哎……謝莫憂泄氣。

    謝莫如喝口茶,宜安公主是什麼意思呢?與婆家交好,還是讓謝家明白,胡氏家族所針對的,不是謝家,而是她謝莫如?

    不,與婆家交好是聰明做法,倘有另外一種念頭,就太傻了。謝家並不是誰的附庸,謝家,是謝尚書的謝家。謝家即使明白胡家針對的是她,也不可能放棄她。謝家或者不能掌控她,但是,她也不會讓謝家覺著她會失去掌控,她與謝家,會一直有著共同的利益傾向。

    但不管怎樣,宜安公主主動伸出手,謝家不會拒絕。讓謝莫憂去吧,家族子弟,親事,前途,家族服務於族人,同時,族人亦要回饋家族。

    謝太太對謝莫憂的教導頗為用心,讓心腹戚嬤嬤跟著謝莫憂,自然是盼著謝莫憂有出息的。

    這樣的機會,謝莫憂需要,家族也樂意所見。

    果然,謝太太已在叮囑謝莫憂,“明日只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玩兒上一日,讓戚嬤嬤跟你一道去,余者丫環,哪個懂事得用,你自己看著安排。”

    謝莫憂乖巧的應了。

    當天傍晚,謝柏自衙門回家,知道謝莫憂明日與宜安公主一道去文康長公主府賞梅的事兒,笑道,“去吧。每年下了大雪,長公主府都會有賞梅宴,只是原來咱們兩府沒什麼交情。如今你也大了,只管跟著公主,玩兒上一日。”

    待回自己院兒里換了常服,見案上供著盛開的梅花兒,笑對墨jú道,“這花兒不錯。”

    黃玫嘴快,道,“一大早上大姑娘打發梧桐送來的。”

    紫瑰道,“大姑娘也有意思,二爺又不在家,偏給二爺送來。就只給咱們院兒里送了一瓶,別的院兒都沒有呢。”說來也怪榮幸的。

    謝柏笑嘆,“莫如這個性子。”

    在屋裡歇息片刻,謝柏去杜鵑院叫了謝莫如一道去松柏院用晚飯。

    謝太太是極歡喜小兒子回家吃飯的,再叫了大兒子,連帶著孫子孫女們,其樂融融的坐了一桌,還令人燙了酒,笑道,“大冷的天兒,喝杯酒暖暖身子。”高興,真高興,尚主,還能尚到宜安公主這好脾氣的公主,運道好。兒子與公主性子也能合得來,從兒子時時留宿公主府就能看出來。宜安公主對婆家也客氣,有什麼外交活動,還能想到婆家的兩個侄女。

    真是高興。

    第二日,男人們上朝走的早,謝莫憂用過早飯帶著丫環婆子到松柏院請安,謝太太叮囑戚嬤嬤幾句,並讓謝忠媳婦跟著,再有謝莫憂的貼身丫環兩人,另外跟著出門的不計,服侍著謝莫憂去了宜安公主府。

    謝莫憂下晌方回,模樣很是歡喜,非但文康長公主根本沒再提謝莫如那天的事兒,在長公主府上,她也見到了許多閨秀。謝莫憂雖是庶女出身,自小卻是比謝莫如更受寵,受寵的孩子,便有底氣,氣勢是足的。何況,還有晉寧侯夫人也帶著府上的女孩兒們去了。寧氏的親娘寧太太,是晉寧侯夫人的親閨女,哪怕寧氏做了妾,從血親上,這可是這實在在的。謝莫憂自身素質尚可,她又是跟著宜安公主去的,晉寧侯王家的女孩子們也肯照顧她。連帶認識了幾位閨秀,謝莫憂挺開心,回來先給謝太太請了安,回芍藥院換過衣裳,再過來松柏院說話兒。無非是都見到哪些閨秀,梅花兒如何的事。

    看孫女開心,謝太太也眉開眼笑的。謝莫憂是庶出,但並不是尋常庶女,寧家也是官宦人家,雖然關了寧姨娘,但是,將來謝莫憂說親時,倘真按庶女的檔次,便是謝太太也不能甘心的。家裡培養是一方面,另外也要女孩子多出去見識,自身素質有了,還得叫外頭人知道。外頭人知道了,自然能說一門好親事。至於謝莫如,要依謝太太說,謝莫憂的親事,無非就是門當戶對四字,謝莫如的親事就不好說了,倘論本領,只有別人配不上謝莫如的,沒有謝莫如配不上的。唉,就是不知道陛下會不會插手……畢竟還有當年大長公主府的東西,還有,當年方氏嫁到謝家,嫁妝比文康長公主下嫁永安侯時也不遜色……這人家兒,沒錢過不得日子。太有錢,也叫人憂心。現在一想,謝太太就開始為謝莫如發愁了。

    不過,兩個孫女還小,謝太太還有幾年可以慢慢思量。眼下卻又有一樁大事。

    謝莫憂自文康長公主府賞梅回來的第二天,太后娘娘在宮裡摔了一跤,各府誥命聞信兒均要遞牌子請安問候。

    其實,消息傳到宮外時,已是第三天的事兒了。待謝太太遞牌子等回信兒,能進宮請安,就是第四天的事兒了。

    第三天傍晚時間,宜安公主自宮裡回來,特意過來謝家,難免說起太后娘娘的鳳體,宜安公主笑,“並無大礙,是娘娘不小心,腳崴了一下,御醫說年前便能下炕走動了。”說著長眉微蹙道,“只是永福、長泰的及笄禮就在眼前。原是說太后娘娘給她們挽發加簪,如今太后娘娘不能移動,可怎麼辦呢。”

    謝太太心說,這事兒咱說了也不算哪,只得同宜安公主一道發愁,“是啊。”又道,“想來宮裡自有計較。”

    宜安公主狀似無意道,“今兒我進宮聽到娘娘念叨呢,說壽安老夫人德高望眾,又是老壽星,讓壽安老夫人做正賓。”

    謝太太做出恭敬傾聽的模樣,並不說話。宜安公主嘆,“我也不知要如何是好呢。夫人說呢?”

    謝太太笑,“要我說,到底怎樣,我心裡也沒個譜兒。倒是朝中禮部,不就是管著禮法這塊兒的,叫禮部那些有學識的大人們參祥參祥,想是再不會錯的。”

    宜安公主這才算知道她這婆婆的本領,恭敬也恭敬,親切也親切,但是,一遇著大事,那太極打得,真不愧是尚書府的當家主母。關鍵,人家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是啊,禮法上的事兒,問禮部唄。

    宜安公主只得笑,“您說的也是。”不知謝家是不願摻和這事兒,還是不樂意看到壽安老夫人做公主及笄禮的正賓。

    謝太太笑,“只要太后娘娘鳳體安康,臣婦就放心了。臣婦這兒有上好的桃花酒,還是阿柏釀的,天兒不早了,殿下嘗嘗如何?”

    宜安公主與謝柏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聽謝太太這般說,宜安公主笑,“打擾夫人了。”

    “有何打擾的,我求之不得。”

    謝柏回府時還說呢,“去公主府,說你到家裡來了。”問宜安公主,“太后娘娘無甚大礙吧?”

    宜安公主笑,“御醫說沒傷著骨頭,到年底就能下炕走動了。”

    謝柏上前挽住宜安公主的手,笑,“來,跟我去咱們院兒里。”

    宜安公主面兒上微紅,起身對謝太太微頜首,隨謝柏去了。謝柏一面換了常服,一面道,“這一場雪,天兒冷,地上滑,你進宮侍疾,走路也小心些。”

    “知道。”宜安公主坐在榻上,望著丈夫俊俏的面容,不由笑問,“新衙門忙嗎?”

    謝柏自尚主,便換了差使,改去了鴻臚寺,官兒是升了,就是前程遠不比翰林院做翰林。謝柏笑,“鴻臚寺別的時候都不忙,就是年底忙。忙過這一陣也就好了。”

    夫妻二人坐榻上說話兒,侍女捧上熱茶,宜安公主將永福公主、長泰公主及笄禮的事說了,與丈夫商量,“我看太后的意思,是讓壽安夫人來做正賓,你說呢?”

    謝柏道,“按理,該是皇后來主持,為公主挽發加簪。但自先皇后過身,宮中後位虛設,由太后主持,亦在情理之中。壽安夫人雖輩份高,誥命也是正一品,可兩位公主都是嫡公主,由壽安夫人來給公主挽發加簪,不合適。”

    宜安公主道,“那你說誰合適呢?”

    謝柏道,“此事早有成例,當年文康長公主及笄,便是寧平大長公主為其挽發加簪。如今太后受傷,文康長公主便可。論輩份,論身份,都合適。”

    宜安公主面兒有難色,謝柏這才想起來,壽安老夫人是宜安公主的外祖母,謝柏勸她道,“宜安老夫人是陛下嫡親外祖母,可她不是皇族。”你為什麼能破例封公主啊,難道是因為你娘姓胡,錯,是因為你爹姓穆!

    宜安公主道,“文康皇姐的確是合適人選,但寧榮姑姑是大長公主之位。雖說寧榮姑姑不比寧平姑姑,畢竟也是世祖皇后親女。如果直接繞過寧榮姑姑,讓文康皇姐主持,寧榮姑姑的面子怕不好看。我倒是覺著,讓壽安夫人主持,倒能避免。”

    謝柏對寧榮大長公主可沒什麼好感,他乾脆道,“這又不干咱們的事,你別摻和就行。至於到底如何,還得看陛下心意。”陛下難道是泥兒捏的?親姑媽寧平大長公主都能幹掉,陛下會看寧榮大長公主的面子?這也太小看陛下了。

    宜安公主笑,“這也是。”

    晚上在松柏院用過晚宴,謝柏乾脆同宜安公主歇在了謝府,謝太太與謝尚書私下道,“我看,公主的意思,像是為壽安夫人做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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