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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福公主做的這事就比褚太太高明一千倍。

    吳氏是私底下同謝莫如講的,吳氏低聲道,“公主倒不是別個意思,就是尋常兩家結親,女方也得打聽一下女婿的屋裡人呢。不為別個,略知曉一些,以後正室進門也好相處。”

    謝莫如便把對側室的安置與弟妹說了一遍,吳氏聞之大喜,笑道,“有娘娘這樣的婆婆,哪家閨女嫁進來都是享福的。”可惜她閨女年紀小,不然也不是不有聯姻啊,當然,也得皇家願意才行。便是不提聯姻,兒媳婦能遇到謝莫如這樣明白的婆婆,也是福氣呢。

    謝莫如道,“我知弟妹也是受人之託,只管把我話帶過去,叫永福公主安心就是。”

    吳氏笑,“永福公主那性子,再高傲不過,這些年,就是在我母親面前也極尊貴的,難為她肯為了珍姐兒托我母親打聽。珍姐兒那孩子,我是見過的,性子柔婉,小時候就知道顧著弟妹,極懂事的孩子。”

    謝莫如雖與永福公主不和,倒不吝誇讚兒媳婦,道,“我看她也不錯。”

    吳氏聽大姑子謝王妃這般說,心下便更是歡喜了。待吳氏回娘家把話同母親說了,吳夫人直念佛,道,“都說謝王妃厲害,其實是再尊重不過的人,閩王府的幾位小公子都是極懂事的。珍姐兒得此姻緣,也是她的福氣。”女人嫁得好壞,第一看丈夫,第二就是看婆婆了。倘遇著個刁婆婆,有幾個媳婦能痛快過日子的。  

    便是永福公主從婆婆這兒聽聞了謝莫如對側室的安排,也說了一句,“她還不錯。”於是,在蘇皇后搬遷鳳儀宮之日,永福公主也送了份厚禮。

    同樣感激謝王妃的還有趙國公府,趙國公府是託了大皇子妃過來打聽,大皇子妃雖煩著婆婆趙貴妃把閨女說到了趙國公府去,可趙國公夫人托到跟前,大皇子妃也不好回絕。只得過府問了一問,謝莫如的安排,連死對頭永福公主都挑不出不是,何況是趙國公府。

    趙國公夫人入宮請安時,還同趙貴妃提了一句,“都說謝王妃厲害,其實,倒是個厚道人。”

    趙貴妃想說,閩王府那一窩庶子沒一個是謝王妃生的,她當然得厚道著。可一想,便是謝王妃按著規矩叫側室進門兒便與幾位公子圓房,也沒人能挑出不是,畢竟是穆元帝親賜的親事。今,謝王妃能攔上一攔,的確可以說的上厚道了。

    於是,穆元帝一樁賜婚,倒叫謝莫如賺盡了名聲。

    便是先時因謝莫如厲害不敢與閩王府結親的權貴人家,此時也紛紛動了心事,不要說閩王府愈發端貴,便是謝王妃這樣講禮法,明正側的婆婆,擱哪家閨女遇著了,也是福氣呢。

    ☆、第323章 奪嫡之二六  

    五皇子夫妻無時不刻不在刷聲望值,江行雲擇日拜訪,還帶了厚厚的一本禮單。

    謝莫如笑,“誰送的。”

    “許多人不敢登王府的門,便有不少來走我的門路的。這是黃悅和徐少東送來的,他們倆聽聞皇后娘娘之喜,特意過來相賀。我與他們是舊相識,委實不好辭了去,就給你送來了。”江行雲依舊是華麗耀眼的妝扮,如今她位居伯爵,日子過得越發順遂。

    謝莫如接了禮,略略翻看了些,謝莫如見這份禮委實不輕,問,“他們可是有事相求?”

    江行雲端著茶吃一口,笑道,“商賈之人最是精明,便有事,也不能此時相求。現下靖江港重新開放,他們先前在閩地便與蘇總督打過交道。蘇總督的性子,只要他們心思安穩,也不會就刻意晾著他們不用。他們可是要發大財了。”

    “商者最富,便是發財,只要心思正,也無妨。”士農工商,謝莫如並不覺著士人便如何高貴,商賈便如何卑微。她看人,向來有一套自己的方式。謝莫如並不介意用一用商賈,她道,“那我就留下了。”  

    “你留下,他們心裡才歡喜呢。”江行雲低聲與謝莫如道,“東宮派了人去摻了一腳靖江港的生意。”

    謝莫如並不奇怪,道,“靖江港重啟,要用的人不少,當初東宮便在裡面安插了人,只是不知是誰,手這樣快。”

    “便是寧祭酒的愛婿徐寧徐榜眼,先時在東宮做侍讀學士的。”江行雲一說,謝莫如便知曉此人,道,“寧祭酒對這位愛婿倒十分看重。”

    江行雲不以為然,微撇了粉唇,挑剔道,“聽聽這名字取得,徐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入贅寧家的呢。”

    “徐榜眼家族單薄,既無父母,亦無兄弟,近些的叔伯也是一個都無,說是入贅也不為過。”謝莫如道,“只是徐榜眼說來也是讀書人,且是翰林出身,起碼得要個面子,怎好直接插手靖江港的生意?”

    “自不是直接插手,不過是徐榜眼打發可靠的人參股罷了。”江行雲笑,“你也知道徐家與李相是要緊的親戚,他們徐家,也是借著李相,攀上了東宮。後來在閩地,閩州港開建,徐少東主動靠過去,說白了是想在閩州港上分一杯羹。可此一時彼一時,他們雖是商賈,做到這番家業,兩面三刀的本事自然少不了,今不得不思一步退路罷了。”  

    謝莫如略一思量,便知是東宮要參股徐家生意,徐家轉眼把東宮賣到了她跟前。曲指在禮單上一彈,謝莫如道,“這就是退路?”她倒是能明白這些商賈要往她這裡巴結的意思,但是想腳踩兩條船是再不能的。就憑些金銀之物,便想著一面巴結東宮,一面討好閩王府,他們也太看輕皇室了。

    “自然不只這些。”江行雲細與謝莫如說了,謝莫如聽後只說了一句話,“走錯了路,可以回頭。但我也只給人一次回頭的機會。”徐黃兩家以往是在閩州港的建設上出過力,但相應的好處,他們也得了。謝莫如不會覺著虧欠了他們什麼,他們想要效力於閩王府,就不能再巴著東宮。

    江行雲正色道,“我原話轉告予他們。”

    謝莫如道,“徐家一向與李相相厚,不知這是徐少東一人的意思,還是徐家意思?”

    江行雲道,“商賈家族,也不見得都齊心的。”

    謝莫如沉吟片刻,“我不需要知道李相那裡的消息,但是最好有個恰當的人在李相身邊。”

    

    江行雲將謝莫如的要求轉述給徐少東知道,徐少東微微鬆了口氣,道,“堂弟少南就在相爺身邊聽用。”事實上,徐少東也打算暫留帝都一段時間,這一決定,也稱得上徐少東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便是若干年後,徐少東回憶起這段崢嶸歲月,也為此慶幸不已。

    謝莫如收了徐黃兩家的厚禮,晚間也與五皇子提了一句,五皇子道,“商賈重利。雖說要用他們,也不要全信了他們。”

    “我曉得,別說商賈,帝都豪門也比他們強不到哪兒去。”自從五皇子江南建功,上趕著趁熱灶的不是一個兩個。只是,如徐少東還是明白的,知道以後要分好處,現下就得立些功勞。可笑帝都豪門,多少人家就指望著口頭上的示好就來跟閩王府剖心剖肝呢。

    五皇子微微一笑。

    轉眼便是四月十六,蘇皇后遷往鳳儀宮的正日子。

    清晨,天未亮。

    五皇子比往日早起半個時辰,先是收拾了一番,洗漱後將下巴剃的乾乾淨淨,唇上的小鬍子也仔細修的愈發齊整俊秀。五皇子還照了回鏡子,問妻子,“我這一身還成吧?”  

    謝莫如道,“頭上少抹些桂花油就更好了。”

    五皇子也有自己的審美,對著鏡子摸了摸梳著油光水滑的髮鬢,道,“這樣梳出的髮髻更齊整。”

    謝莫如道,“我看,三郎那臭美勁兒就像殿下。以前怎麼沒瞧出來呢?”

    “胡說。三郎那是什麼眼力,能跟我比?”五皇子自認為是個穩重人,不似三兒子,現在都往花花綠綠上發展。有時,五皇子瞧一眼,都覺著傷眼睛。

    謝莫如莞爾,起身捏捏五皇子的手臂,去歲五皇子從江南回來,就如同哪裡來的難民一般,又黑又瘦。多虧謝莫如給五皇子調理了一冬一春,眼下肉皮也白了,身上的肉也養出來了。謝莫如頗覺欣慰,贊了五皇子一句,“現下俊多了,也結實了。”

    五皇子顯然不大滿意這句誇讚,挑眉,“就只是俊多了?”明明他皮膚也白皙了,氣質也威武了……

    謝莫如抿著唇笑,一隻手撫住五皇子的臉頰,道,“天下第一俊。”  

    五皇子握住她手,一幅謙遜模樣,“自己知道就是了,不要往外說。”

    倆人正打情罵俏呢,外頭孩子們就過來了,今天是蘇皇后遷往鳳儀宮的日子,宮內有宴會,他們這一家子更得早些過去。

    五皇子挽著妻子的去了外廳,孩子們都請了安,五皇子道,“都坐吧。”吩咐一聲侍女傳膳,眼睛卻是忍不住看一眼三兒子腰間的繡花織錦的腰帶,說三兒子,“你兄弟們都是嵌玉的腰帶,就你這個特別啊。”五皇子這說話腔調,自己不覺,聽來真是與穆元帝像極,尤其這種明明不贊同的話,卻能說的叫人聽不出喜怒來。

    其實要是大郎,估計一聽就能聽白他爹的意思了。大郎也明白了,給三郎使個眼色,兄弟里就三弟是個愛美的,成天捯飭個沒完,啥事兒都跟人不一樣,必要弄點兒特別的出來,以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三郎卻是沒見到他大哥使給他的眼色,見他爹問,三郎立刻眉飛色舞的介紹起他這蘇繡的牡丹花織綿腰帶來,三郎一拍自己的小細腰,挺直了腰給他爹看,道,“父王,今年春夏都流行這樣的腰帶,您瞧,這繡工,這花色,不是我吹啊,這腰帶,也就是兒子能穿出一二風采了。”

    

    這不會聽個好歹的!五皇子原是想點撥三兒子一句,叫他別弄這些異樣的東西出來,偏生三兒子沒聽懂,簡直笨的可以。五皇子覺著三兒子白生一張聰明臉,正想再點撥一句,就見三兒子問,“母親,您看我這腰帶如何?”

    謝莫如笑道,“添一分則太艷,減一分則太素,非三郎不能穿戴也。”

    三皇子看向妻子,這也忒會誇人了吧。

    三郎眼角眉梢的喜色就甭提了,深覺母親就是他的知音啊。昕姐兒也很信服三哥的審美,跟著嘰嘰呱呱說起今年的流行色來。

    一家子高高興興的用過早膳,大郎二郎三郎就跟著父親早朝去了,四郎五郎六郎則是坐車一道去宮裡念書,昕姐兒的伴讀去了一位褚薇,只剩下了一位胡家姑娘,謝莫如還得想著給昕姐兒再尋一位合適的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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