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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謝莫如深以為然。
穆延淳又與謝莫如商議,“父皇先時與西蠻商議的和親之事,父皇雖已故去,西蠻又來國書,說要把公主許配於我。我是沒這個心,要不把公主指給三郎做個側室算了,三郎媳婦這些年也沒個動靜。”穆延淳說著,不禁對三兒媳有些著急。
謝莫如不愛聽這話,道,“我這些年也沒動靜。”
穆延淳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她能與你比麼。我看三郎媳婦也就是個尋常人,她要有你的本事,我也就啥都不說了。”
謝莫如氣笑,捶他一記,“看不出你還是個看人下菜碟的啊!”
穆延淳笑,“也就一說也就一說。”
謝莫如卻是道,“西蠻是要把公主嫁入後宮,又不是嫁給哪個皇子。既然西蠻王要與朝廷繼續和親,公主便是進來,擱後宮就好,給個位份叫她過日子則罷了。三郎那裡,現下不好提側室的事,待明年出了先帝孝期,我問一問三郎媳婦,再問問三郎。他們要是想再等等,等一等也無妨,反正小兩口還年輕。要是想納側室,就得是正正經經的側室,必要好人家出身,有教養的女孩才好。”
穆延淳也很認同妻子的話,道,“你好生幫他們把把關。”
謝莫如應了。
要不是有穆元帝的喪事,和順公主早該出嫁了。不過,正因有穆元帝喪事,和順公主升一級,成了和順長公主。如今西蠻重提和親事宜,和順長公主和親之事便已在眼前。這些在宮廷的日子,雖則有穆元帝的喪事,因有謝莫如照應著,和順長公主仍學到了不少東西。今既將離國遠嫁,和順長公主特意過去向謝莫如請安,行過禮後,敘些家常閒話,和順長公主道,“我這一去,歸期難料。倘再能得娘娘教導一二,也足讓我受用不盡了。”
謝莫如想了想,這些日子和順長公主的努力她是知道的,和順長公主自己知道爭氣,謝莫如也不介意指點她一二,想一想,道,“在西蠻,不論何時,先保住自己為要。任何時候,都是如此。”
和順公長主認真聽了,正琢磨著謝皇后話中真義,就聽謝皇后繼續道,“你的身份,是先帝欽封的,要記住,你就是朝廷公主,先帝的愛女,陛下的妹妹!身份,尊嚴,性命,當你明白這些的時候,我想,你已經可以在西蠻站住腳了!”
同年九月初十,和順長公主遠嫁西蠻,從此開啟自己新的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PS:替換啦~~~~~~~~
贈小劇場一個:
蘇相與穆元帝於泉下相見。
穆元帝埋怨,“當初朕叮囑卿的事,卿盡皆忘了。”
蘇相,“就新君那禿嚕嘴,臣敢說麼。”
穆元帝:沒想到五兒子除了怕媳婦,還有禿嚕嘴的壞毛病啊!晚上要不要給五兒子托個夢去啊!
☆、第361章 皇后之四
送走和順長公主,九月是很平淡的一個月份,除了來來往往的總是不少人給謝皇后送螃蟹外……委實無可記述之處。
說到吃螃蟹這事兒,謝皇后的確喜食蟹,以往在宮外時,每年重陽前後,謝皇后都會舉行賞jú食蟹宴,請妯娌姑嫂的一道吃螃蟹飲jú花酒,熱鬧一二。
今年趕上大行皇帝守孝的一年,賞jú宴是開不得了,但謝皇后地位較先前做皇子妃時愈發祟高,故此,給她送螃蟹的人只多不少。
謝莫如向來會過日子,她這裡好蟹不斷,鳳儀宮是吃不掉的,如今索性就減少內務司的採買量,每次但有人送蟹,她便兒女妃嬪們的賞一些,當然,太皇太后那裡也少不得,連貴太妃太嬪處也都有的。
而且,以往謝莫如做皇子妃時,喜歡吃蟹什麼的,大家無非就是嘴上說一句“五皇子妃最愛這口”,如今不同了,謝莫如成了皇后,皇后喜歡食蟹,於是,食蟹就成了帝都城的一種大熱風尚。尤其一到九月,要是哪個權貴家沒吃兩隻螃蟹,就好像在權貴圈脫節了一般。因權貴追捧,蟹價節節攀升,帝都人竟還想出了斗蟹的新風cháo……然後,二郎莊子上近些年都有養蟹的,所以,二郎趁此風cháo,狠狠的賺了一筆。
三郎都說,“要論過日子,都不及二哥。”
三郎近來日子過得頗是順遂,自從他爹登基,討厭的大伯也不在兵部為難他了,當然,兵部最肥的部門還是在大伯手裡就是。但三郎也能摸到些實差了,故而,他一掃先時鬱悶,很是意氣風發。
尤其近來他們也搬到了新居所,兄弟幾人的宮室都是挨著的,住的很是親近。大郎邀了弟弟們過來,是想著下月是父親的生辰,商量下要怎麼個過法兒。二郎掌內務司,在這上頭最是清楚,他道,“內務司總管上月就與我提了,我問過父皇,父皇是說不辦的。”
三郎道,“雖說不能宴飲,一家子在一處吃個飯也好。”
四郎道,“母親的壽宴也沒辦呢。”
“母親是嫌那些長舌的傢伙們有沒有事的瞎挑刺才不辦的。”說到這個,三郎也鬱悶,嫡母八月初一的千秋,那天也正好是嫡母移宮的好日子,他們原是想擺兩席素酒的,嫡母還是拒絕了。三郎也知道,朝中對嫡母的議論就沒斷過。要三郎說,都是些閒來無事瞎嗶嗶的,這些人的嘴就沒閒過,嫡母做藩王妃時說,做太子妃時他們還說,到嫡母做皇后了,也不見長些眼力。就這眼跟瞎了沒什麼兩樣的,還想在朝堂上混呢,這種人能混出頭才有鬼!三郎不去想這些煩心的,道,“他們也就挑挑母親,父皇這裡他們是斷然不敢的。不如,咱們一家子在一處吃個便飯,既不宴飲也無音樂,要是這樣還有人說不是,難道是說守孝還禁止一家人在一處吃飯不成?”
五郎道,“這也好,不若先跟母親提一提。”
六郎端莊著一張小臉兒點頭,“好。”
兄弟幾個都同意這法子,便一道去找嫡母商議去了。孩子們都是好心,謝莫如笑道,“成,這事就這麼定了。到時你們都過來,我來安排,咱們一家子一道吃長壽麵。”
見嫡母同意這法子,兄弟幾人都很高興,唯昕姐兒極其不滿,抱怨哥哥弟弟們,“你們商量,怎麼不叫上我!”
大郎看她撅著個嘴,笑道,“這不一樣麼,一時忘了,下次定叫你。”
三郎沒在意,道,“你一小丫頭,到時跟著多吃兩碗面就是。”
昕姐兒氣死了,怒瞪三郎,“六郎比我還小呢!”
三郎只得道,“下次叫你還不成。”
昕姐兒重重的哼一聲,以示自己不滿。後來,她還因此跟父皇抱怨了一回,穆延淳不愧親爹,他跟兒子一個想法,也沒當回事,笑道,“這可有什麼,也值當生氣。你哥哥們興許沒留意。”
“這不是沒留意,這是根本沒把我拿到跟他們一樣的位置看待,這就是小瞧人。”昕姐兒道。
穆延淳咋舌,跟妻子道,“咱們閨女倒是能去御史台當差,說話還一套一套的。”
謝莫如與昕姐兒,“你這次說了,以後哥哥們定不會忘了你。”
昕姐兒覺著跟哥哥們沒法交流,道,“母親,把莫春小姨和思安接進宮來住幾天,跟我做個伴,好不好?”
謝莫如道,“待宜安公主進宮,你問問她。”
昕姐兒見母親不反對,高高興興的應了。
待昕姐兒請過安去了,謝莫如與丈夫商量,“先前一直沒得閒,咱們閨女的封號,陛下該叫禮部擬幾個出來,好給昕姐兒晉封。”
公主皇子是生下來的身份,而封號,是需要正式晉封的。皇子們是要分封就藩的,這些事,謝莫如不打算去管,但公主的封號,她是要提一提的。如長泰長公主、永福長公主,因得帝寵,均是少時便有封號的。昕姐兒這個,先時她只是郡主,如今父親做了皇帝,封號的事自然要提一提的。
穆延淳道,“一轉眼,兒女們都大了。”
“可不是麼。昕姐兒去年及笄的年紀,原該大辦的,偏生趕上那時太皇太后病重,陛下在宮裡侍疾,也提不得此事。今年我原說給她補上,結果……哎,委實了昕姐兒,難為她什麼都沒說。我先說下,冊封禮必要大辦的!”要不是穆元帝的喪事,四郎五郎的親事也要提一提了。
穆延淳一口應下,“一定!我定給咱們閨女想個極好的封號!”
穆延淳的生辰過得非常低調,就是一家子在鳳儀宮吃了回長壽麵,素酒都沒讓上。不過,瞧著兒女成群,還有倆小孫子童言稚語的熱鬧著說話,穆延淳心下也極是喜悅。特意叫倆孫子坐自己和皇后身邊,一言一語的逗他們說話。
謝莫如笑,“倆孫子還沒名字呢,總是小大郎、小二郎的叫,正好陛下萬壽,孩子們也大些了,不如趁勢取了大名,豈不好?”
“是該取大名了。”以前原是想請父皇賜名的,哎……穆延淳想了想,“朕的名字是水字輩,孩子們便是木字輩,到孫子們該是火字輩了。”給長孫取名穆炎,二孫子取名穆煜,都是極好的寓意。
大郎二郎起身謝父親給自己兒子取名,穆延淳笑道,“都坐下,自家人吃飯,不必這許多禮數。”
祖孫三代同堂,相對於穆延淳四十歲的年紀,也是喜慶之事了。
穆延淳謝莫如這對夫妻都是很喜歡孩子的,穆延淳對兒子們略為嚴厲,但對孫子是極溫和的,謝莫如也會每日都讓兒媳婦把孫子抱到跟前瞧一瞧。大郎二郎兩對夫妻見孩子得公婆喜歡,自是喜悅的。三郎也沒覺著什麼,他對小孩子有些陰影,並不急著生,就是三郎媳婦褚氏,心下羨慕的很,她與丈夫雖成親略晚,可算起來,與大郎夫妻二郎夫妻也是同一年成的親,平日裡夫妻二人也頗是親密,不知怎地,褚氏就是不見動靜。三郎不急,褚氏自己都急的了不得了,平日裡見著倆侄子,恨不能抱自己宮裡去養活幾日。
褚氏都琢磨著,要不要讓丈夫請夏青城過來,給她夫妻瞧一瞧什麼的。只要能有孩子,她並不是諱疾忌醫的人。
褚氏滿腹心事,三郎生母於賢妃難得跟兒媳婦想一處去了,她見人家蘇氏安昭儀徐氏徐淑妃都抱上孫子了,自己做親祖母的,哪裡有不盼孫子的道理,不由看了兒媳婦一眼,想著是不是委婉的跟兒媳婦提一提,要不要請太醫調理下身子什麼的。
是的,儘管於淑妃是盼孫子,她腦袋也是相當清明的,她是盼著正經兒媳生得嫡孫,而不是什麼姬妾宮女生的庶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