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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皇子哪裡能認,他道,“是我的主意,她婦道人家,不放心我,非要跟我一道去。”

    穆元帝瞥五皇子一眼,想著,人不大,倒挺要面子,這事兒要不是謝莫如的主意,穆元帝這些年就算白活了。誰的主意不打緊,穆元帝除了擔心五兒子,知道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有些冒險了。

    上朝的時辰近了,鄭內侍在外催了兩遭,穆元帝起身,“與朕一道去早朝。”

    穆元帝有御輦可坐,五皇子跟在御輦一畔步行,還惦記著禮部的事,問他皇爹,“昨兒傍晚回家,我同四哥把南山蓋房舍的事都說明白了,相關的人手文書都給了四哥。兒子這一去,禮部是誰接手,兒子好把禮部的事交接明白,不然兒子這一走,接手的人怕是要忙亂了。”

    穆元帝沉吟片刻道,“老六這就要大婚,他也是大人了,讓他學著管管禮部吧。”

    “這也好,現下禮部不大忙,適應些時日,明年秋闈六弟也就上手了。”

    五皇子這話說到穆元帝心坎,六皇子初入朝當差,穆元帝不可能把太要緊的差使給他,禮部現下相對而言是輕閒的,而且,今春科弊案剛肅清過禮部,六皇子是撿了個便宜,因為苦差使都給五皇子幹了。當然,現下五皇子要去乾的依舊是苦差使。

    想到閩地這爛攤子,穆元帝不由從心底升起一股對五兒子深深的疼惜來。

    今日朝中大事就是五皇子就藩一事,穆元帝給五皇子特許,容他使用半付御駕,另外正式令五皇子接掌閩地軍政,容五皇子先斬後奏,便宜行事。

    五皇子是早朝後去的東宮,他得同太子解釋一下力保永定侯的原因,昨日沒說是看太子的臉色委實不好,五皇子自己在氣頭上也聽不進什麼話去,他因己度人,所以想著今天太子該冷靜些了,是以比較適合解釋交談。

    太子保持著東宮應有的儀態,但那種冷淡之意,五皇子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覺出來。五皇子希望太子能理解他的難處,只是,五皇子解釋也沒什麼新鮮言詞,他道,“永定侯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呢。”

    太子不接這話,道,“朝廷這幾年,在閩地投入多少,五弟在禮部不大知曉,我是知曉的。銀錢還是小事,朝廷怎麼擠著省著,也能再省出來。可那些葬身閩地的士兵,都是家裡的青壯,上有老下有小……孤每想起來,就不禁心疼。”太子要把永定侯搞下去,也不完全是基於與大皇子的私怨。實在可恨,朝廷兩年心血,就此斷送。

    聞此言,五皇子心下也有些不是滋味兒,道,“太子只管放心,待我到閩地,必然謹慎行事。哎,再有一次,我也不敢保他了。”

    太子道,“五弟就是心軟。”沒好問你跟老大是不是有什麼勾當啥的,你倆以前也不是特熟啊,怎麼昨兒這般給老大作臉!

    “我是想著,我這一去,閩地上下不熟,永定侯下來,總督巡撫怕也要動一動位置,這樣換了一圈,換上去的都是新的,乍然上任,對閩地怕是兩眼一摸黑,豈不更給海匪以可乘之機?現在海軍沒了,好在還在守城的兵士,把土地守好,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五皇子這樣一說,太子臉色微有好轉,繼而道,“五弟想多了,朝廷多有乾材。要是五弟手頭上無人可用,孤這裡倒有幾人薦給五弟。”

    五皇子極識趣,忙道,“太子給我的,定是得用的人。”

    太子就給了五皇子一張名單,五皇子瞧了,有姓吳的有姓胡的當然也有五皇子不認識的,更有五皇子認識的,五皇子道,“別個都好,徐寧徐榜眼就算了,弟弟不喜歡他。”

    太子有些不解,“徐寧一向強幹,還沒人說他不是的,他可是得罪過五弟?”五皇子不算圓滑,但也不是個笨的,對朝臣都還過得去,鮮少聽他這說直接說不喜歡誰的。

    五皇子蘑菇了一陣,也說不上什麼原由,只道,“反正,我不待見他。”他家王妃早說過,徐寧一看就是個沽名釣譽的。

    五皇子啥理由沒有,就是拗著性子說不喜歡,太子也沒轍了,道,“罷了,你不喜他也便罷了。”又問,“是不是因他是寧家女婿的緣故?”

    這,這哪兒跟哪兒啊!五皇子倒也知道他岳父先前有位寧姨娘十分受寵,無他,岳家除了他媳婦,小姨子小舅子都是這位寧妾室所生,而且,依五皇子的身份,能關注到一位久不露面的姨娘,倒並只是這位妾室生了許多孩子的關係,很大原因是因為這位姨娘出身寧家的關係,而且是寧家嫡長女。論理,這樣的身份,給他岳父謝侍郎做個正室也夠的,但他岳母何等出身,所以,寧氏女只得做小。至於這其間有沒有什麼隱情,五皇子就不大曉得了,不過,他媳婦是完全沒把寧家放在眼裡的,根本不屑於提及寧家。徐寧此人還未做寧祭酒女婿時,他們夫妻就說起過徐寧,他媳婦就說了,欺世盜名之徒,機心深重,難成大器。

    這樣的人,他既知道,是再不能要的。

    再者,五皇子捧著東宮,也是為了以後東宮繼位,他在藩地日子好過,但也不能叫東宮以為他好拿捏,隨便什麼人都往他那裡塞啊。

    至於徐寧是寧祭酒女婿啥的,這跟他有啥關係,寧姨娘除了娘家是個四品祭酒,也沒什麼值得五皇子這等身份關注的。

    不想太子忽然提及寧家,五皇子唇角抽了抽,“不,不是。”根本不搭邊麼。

    太子看五皇子神態尷尬,以為是說中五皇子的心事,還道,“五弟你堂堂大男人,可得有自己主意才行。”

    “我怎麼沒自己主意了,我就是不喜歡這姓徐的。”

    看五皇子都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了,太子反是笑了,一幅好哥哥遷就彆扭弟弟的模樣,口吻也帶了無奈,“成成,你既看不中他也就算了。這剩下的幾人,都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你只管用。”

    五皇子應了,將名單一折,塞進袖管。

    太子又問,“永定侯這次敗的慘,他是大哥的岳父,大哥沒給五弟幾個得用的人?”

    在這上頭,大皇子真比太子讓五皇子舒坦,起碼大皇子沒這麼大喇喇的塞人,五皇子道,“大哥也不能把兵部抽調出來,倒是大嫂娘家有幾個子弟要同我一道去。崔家這樣了,再不搏一搏,以後如何回帝都呢。”

    太子淡淡地,“只願他們明白聖恩,也知五弟善心。”

    “我也是就事論事,哪裡說得上善不善的,要說還是父皇寬宏,肯赦免永定侯。他們記得父皇的好,記得太子的好就是了,我這個,記不記的,我本就分封在閩地,現在早些就藩,也瞧瞧海匪到底怎麼回事。”五皇子道,“總不能以後就藩,天天被這些匪類攪擾的不得安寧。”

    太子又叮囑了五皇子一些就藩的注意事項,五皇子收了太子送的人,彼此心滿意足。

    五皇子辭了東宮,就去找六皇子交接禮部的事。

    謝尚書今日未在刑部當值,刑部上下都曉得謝尚書的孫女謝王妃要隨五皇子就藩,知道謝尚書事多,都理解他。謝尚書與左侍郎說一聲,左侍郎道,“老大人有事只管去辦,近來咱們刑部並無大案,有屬下盯著,沒什麼事的。”

    謝尚書就去了五皇子府,還帶來了謝家給謝莫如的備的東西,另外蘇氏給謝莫如備的,還有謝靜的禮,謝尚書一併帶來了。這會兒謝莫如最忙,沒讓女眷過來叨擾,謝尚書自己來的。五皇子不在,謝莫如同謝尚書說話,就說起了此次去閩地的事,問謝尚書對謝芝幾人可有安排。

    謝尚書其實不大看好五皇子就藩的形勢,靖江王若好對付,也等不到現在。永定侯是穆元帝心腹之臣,平日裡多麼穩健的人物,也在靖江王手裡一敗塗地。不要說幾年,十幾年能啃下靖江王這塊硬骨頭,就是朝廷一等一的大功臣了。

    但謝莫如有問,謝尚書表現的十分痛快,道,“就是娘娘不說,我也想著讓阿芝跟著娘娘殿下長些見識才好。只是他這些年多是在念書,還得娘娘多指點他。”

    謝莫如未置可否,反道,“祖父肯定覺著,十年之內,我是回不來了。”

    謝尚書儘管心裡想過,但是斷不能認的。謝莫如道,“不必十年,最多八年,靖江王必然龜縮靖江,再不敢輕犯閩地。給我十年,我必能平了靖江王府。”

    謝尚書倒沒說謝莫如好大口氣,他道,“想是娘娘已有成竹在胸。”莫非謝莫如有什麼不得了的計劃,謝尚書就順嘴打聽了一句。

    謝莫如卻只道,“我哪裡有什麼成竹,只是太祖皇帝打下這東穆江山,也不過十五年的時間。靖江王府這麼丁點兒地盤,要拿出十年時間,實在抬舉了他。”

    謝尚書好懸沒給謝莫如的天大口氣嚇死,謝尚書道,“娘娘智深似海,也不能太過輕視靖江王。”您這去都未去,打都未打,也不好這麼張狂的吧。

    謝莫如笑笑,“祖父回去好生想一想吧,您要實在擔心就算了,我這裡的人手盡夠。”謝家子弟多的很,多一個謝芝不多,少一個謝芝不少,她提一提謝芝,無非是看著謝尚書的面子。謝尚書在朝中居高位,與謝莫如嫡親祖孫,但謝尚書的政治立場一向模糊,謝莫如要用他要收服他,從謝芝入手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沒有人是不能取代的,謝芝一樣,謝尚書也一樣。

    謝尚書怎能這樣回去,他也不與謝莫如繞彎子了,直接道,“我知娘娘必人藉此機會收攬人手的,我雖與娘娘政見略有不和,但這是咱們自家人的小節。娘娘自小到大,眼光一直是一等一的好,您的眼光,鮮有差錯,這一點,我是極佩服的。您開口,自然是想提攜阿芝。咱們這樣的人家,仕途本就不拘於科舉,除了阿芝,娘娘可還想要哪位家族子弟?”

    謝莫如與謝尚書其實很有些祖孫緣分,這倆人,完全可以拋開祖孫的身份,就事論事。而且,臉皮一樣厚,就如謝尚書被掃了面子,沒人搭台階,自己就能圓回來。如謝莫如,掃過謝尚書面子後,還能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的讓謝尚書給他意見,謝莫如問,“謝雲如何?”

    謝莫如一向與二房關係不差,謝尚書說的中肯,“謝雲年歲有些小,但也不是不懂事,現下孩子們都嬌慣了,隨娘娘歷練一二也好。”

    “祖父可有要推薦給我的人。”

    謝尚書道,“咱們家這幾房,多是在外做官的,族中倒是有一個叫謝遠的,算來與阿芝是同輩,他父親早逝,家裡頗有些艱難,我讓他在我身邊跟著打理些瑣事,很是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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