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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再捏一把穆三的命根子,問,“你說誰是太監!”
謝莫如平生未見過這樣的事,故此,回神回的晚些,卻也不能看穆三在王府受傷,再說,這樣打鬥也不像話,道,“都放開,好好說話。”
小唐可不撒手,他很樸實的道,“我放開,他就下黑腳!”
穆三臉色半白半紅,人都要氣暈,卻不敢往死里揪小唐的頭髮,倒不是不想揪,實際上,穆三恨不能揪死小唐,只無奈命根子在小唐手裡,穆三隻得怒道,“你TM趕緊放開!”
“看,還罵我!”小唐握著,一幅小人得志的嘴臉,“你的修養呢,你的風度呢,你的矜持呢,你的胸襟呢?哼哼哼!”
穆三咬牙切齒:老子X你祖宗十八代!
五皇子:小唐幹得好!
謝莫如看著撕扯的倆人,再看看暗慡的五皇子,內心深處決定:不作評價!
☆、第215章 壽宴~~~~~~~~~~~
一位官宦之家出身的藩王府現任的從七品屬官,一位藩王府出身的公子,突然雙雙做潑婦狀,你拉頭髮我扯蛋……這種畫風,讓謝莫如都有些評價無能了。
謝莫如給五皇子個眼色,五皇子看小唐狠狠的羞辱了一回穆三,內心深處頗覺解氣,方喚了侍衛進來分開兩人,就這樣,小唐也是先待穆三松他頭髮,他才鬆開穆三那啥!
穆三已是怒不可遏,要不是侍衛攔著,非再找小唐拼命不可,五皇子先道,“三郎,小唐你不認得,他是我府中七品屬官,唐總督家的老么,可不是……那啥。”
穆三也知自己先時認差了,但他被小唐給……揪了半日,而且,這小子……穆三森森道,“看他這衣裳……”
“我衣裳怎麼啦,七品的衣裳就是綠的,你眼睛怎麼長的,內侍的衣裳是天青色,跟我這能一樣麼?”小唐拍拍灰,整整發,重新撿起帽子戴起來,也十分生氣,這年頭兒,男人開罵,最惡毒的就是諸葛亮罵司馬懿,給司馬送女人的衣裳,罵人家像女人。如今穆三竟說他像閹人,比被罵像女人還惡毒千倍啊,小唐如何忍得。也就是穆三在長春宮,小唐手下留情,隨便捏兩下作罷,要不,小唐非給他捏爆,讓他嘗嘗太監的滋味兒。
穆三一時語塞,小唐瞪他道,“就是動手,也是你先要踹我的!你誰啊!你是幾品官啊!我從七品,你有官職嗎?你就敢踹我!你爹怎麼教你的!你爹派你來,就是叫你來打我們王爺的臣子麼?你可真會欺負人!你肯定知道我爹是總督吧,你這就是故意羞辱我,羞辱我爹,羞辱我們家王爺,羞辱我們家王爺他爹,皇帝陛下,東穆朝廷!你也不是來給我們家王妃祝壽的,你這分明是來添堵的!”
這一套話下來,謝莫如對於小唐倒有些刮目相看,相對於先時干架時的潑態,這些話雖粗,但其實有些水平。小唐先說自己穿的是官服,接著又說自己品階,繼而點明是穆三先動的手,最後說這是什麼日子,眼瞅著王妃壽辰將至,你來賀壽的人,先動手打架,你是賀壽還是攪局啊!
穆三就是天神的風度,這會兒也維持不住了,指責小唐,“分明是你先對我不敬!”
“笑話!誰對誰不敬!我好端端的說話,你就罵我是太監!我又不是啞巴,能不還嘴!你爹雖是藩王,我爹也是朝廷的忠臣,我也是朝廷的忠臣,有你這樣侮辱忠臣的嗎?”
穆三終於眼前一黑,給小唐生生氣死過去!
小唐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五皇子看小唐這種面部表情,心說,小唐這表情也忒實在了,一面道,“快去請太醫。”
小唐道,“王爺,不用請太醫。”他過去騎在穆三身上,狠狠往穆三人中一掐,穆三不醒就要給他坐死了。小唐還不忘落井下石,道,“肯定是裝暈的!”
穆三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想死,更想弄死小唐,大怒,“趕緊從我身上滾起來!”
五皇子忍著暗慡,對小唐道,“你下去忙吧。”
小唐響亮應一聲,覺著自己替五皇子出了惡氣,高高興興的走了。
小唐一走,穆三也爬起來了,五皇子嘆,“三郎啊,哎,算了,這事兒我就不說了。你先去歇一歇吧,我打發太醫過去。”
穆三灰頭土臉的走了,五皇子還與謝莫如道,“三郎的身子不大好啊。”
謝莫如哭笑不得,“這個小唐,倒嚇我一跳。”
五皇子倒不擔心,笑道,“九江帶他這麼久,他學會九江三成本事,也不會吃虧的。”
小唐就這麼,成為了閩王府的一朵奇葩,倒是老唐聽聞此事,趕緊給兒子加了隊保鏢,生怕穆三打擊報復他兒子,又說兒子行事要穩重。小唐氣呼呼道,“爹你是沒見那穆三,一句是一句的頂王爺,我正好要去稟事,聽個正著。這也忒眼裡沒人,這還是王爺地盤兒呢,豈能讓他撒野!”
老唐問,“王妃的壽辰準備的如何了?”
“差不離啦。”小唐對自己操持的事向來信心滿滿,他從來親力親為,沒有半點兒馬虎的。
老唐見著兒子就頭疼,揮揮手,“好生當差,去吧。”
小唐就精神飽滿的去啦!
謝莫如的壽辰自然熱鬧,閩安城有頭有臉的夫人太太,能來的都來了,就是沒資格來的,禮也來了。另外如謝莫憂這樣在外地的,也坐車過來為長姐祝壽。如謝芝之妻吳氏,更是幫著里里外外的張羅待客。大家先欣賞過朝廷所賜給謝莫如的壽禮,再一道吃酒奉承說笑。
謝莫如一向內斂,並不是愛顯擺的性子,這樣顯擺壽禮,主要是展示一下五皇子在朝的穩固地位,以加強閩地上下團結。
謝莫如連續兩天接見各式來祝壽的夫人太太,五皇子那裡自然也是酒宴不斷,好在倆人都習慣了這樣的場合。倒是小唐,頭一遭籌備王妃壽宴,頗是活潑盡心,他本就是藩王府的屬官,地頭兒也熟,還幫著迎接客人來著,見著他爹,也裝模作樣一臉歡欣地迎上去,“唉喲,唐總督,您老來啦!”把一道來的蘇巡撫也給閃了一下。
小唐一揖為禮,笑,“蘇叔好,給蘇叔請安了。”
蘇巡撫瘦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與唐總督道,“小唐越發歷練了。”
唐總督滿是無奈的與蘇巡撫道,“真叫人愁得慌。”訓小唐一句,“端正些。”
蘇巡撫倒是笑贊一句,“小唐不錯。”
蘇巡撫請唐總督先行,唐總督一把拉住蘇巡撫的手腕,笑,“咱倆在閩地這些年,你還是這樣拘泥。”倆人一併前行。總督管軍事,巡撫理政務,倆人一向分工明確,合作良好,故而,相處的頗是融洽。
這次謝王妃生辰,朝廷重賞,唐總督蘇巡撫都很高興。
朝廷對閩地重視,建海港的事就能順遂。
不過,蘇巡撫高興沒幾天,就發生了一件讓蘇巡撫不大高興的事。謝王妃壽辰一過,轉眼就是秋闈的日子,謝氏三個在職的家族子弟都去參加秋闈了,小唐也去了,不同於謝芝等人,小唐是偷偷摸摸去的,他想的深遠,想著沒考上就當沒這事兒,也不在老爹面前丟面子。要考上了,也好生炫耀一番。他都安排好了,跟家裡說在王府當值,沒空回家,還求了五皇子幫他圓謊。
五皇子忍笑應了他。
小唐自己拎著考箱,與謝芝等人同行,他同謝芝相熟,謝雲謝遠也不是難相處的人。小唐早打過招呼,有人替自己排了最前頭的四個位置,小唐穿了十六層單衣,在中秋將近的凌晨這樣冷風嗖嗖的天氣里半點兒感覺不到冷,對三人介紹,“咱們早些進去,住天字考號。”
謝雲也是個活潑人,他比小唐還小兩歲,頭一遭秋闈,問,“小唐哥,考號還不一樣啊?”
“當然不一樣啦,天字考號是最好的,也最吉利。越到後面,考號越差。閩地窮,貢院也破破爛爛的,不過,今年秋闈前檢查了一回,有些實在不行的,都修好了。要是以往,有的桌子都用不得,考生還有在榻板上做文章的。還有些考號不嚴實的,晚上睡覺四面漏風。漏風還是好的,還有屋頂漏雨的,碰到天氣不好,簡直要命啊。”小唐如數家珍,“放心吧,今年修貢院時我過來瞧過,天字號最舒坦最好。”
謝雲問,“原來修貢院的事兒是小唐哥你做的呀。”
“沒,我就管著監工。”小唐倒不是個愛吹牛的,當初監工時他是想著,看看這些書呆子的考場啥樣,一看險沒樂死他,簡直太慘了有沒有!後來小唐有了志向要考舉人,還挺後悔沒叫人把貢院修的豪華些,不過,考號的情況他是極清楚的,所以早早著人排了最前頭的位子,就是為了占個好考號。
小唐幾人去考功名了,謝莫如這裡遭遇了蘇巡撫來提意見,謝莫如道,“這有什麼不妥麼?”
“倒沒有規定在職官員不能考功名,只是,怕有人多話,說王妃為娘家兄弟循私。”蘇巡撫向來說實話,就是,實話大多數時是不大中聽的。
“哦,循私啊……”謝莫如渾然沒當回事,道,“我修條路建個樓的,還有人說我假模假樣呢。要是管這些碎嘴子,什麼都不用做了。”
五皇子一家子就藩小兩年了,蘇巡撫覺著,謝王妃委實是個賢良人,他道,“那些小人言語,娘娘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外戚素來不是小事,娘娘行事,還需慎重。”他主要是來談外戚的事兒的,要不,小唐也去考了,蘇巡撫就沒提。
“蘇巡撫放心,我心裡有數。”謝莫如道,“蘇巡撫也清楚,我是書香官宦人家出身,我的娘家,不是那些不知所謂的人家。”不知所謂不四字,蘇巡撫默默聽了,就聽謝莫如繼續道,“要是想給他們謀前程,讓他們在帝都豈不更好,文官講究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在帝都打磨資歷,天子近前,不比在這千里之外的閩地好。或者有人說,在這裡有我照應,直接就是實職。真是笑話,閩地的五品官,怕是比不得帝都的七品。就是蘇巡撫,你也是正三品,拿到帝都,能換個從三品的侍郎之位麼?”
“娘娘,官職是要事,不好這樣說的。”
“這是事實。”謝莫如道,“我不明白什麼外戚不外戚的,蘇巡撫你也是首輔之子,你中進士的時候,蘇相就在內閣了。當時可有人因此中傷蘇相?我的心,與蘇相的心,是一樣的。有機會,我不會讓我的親人錯過,但如果他們才不堪用,我也不會去提攜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