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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謝莫如的行為,謝太太如今鮮作評價,倒不是謝太太對謝莫如的舉動有所偏見,實在是謝莫如行事一時之間難辯深意。謝太太自認才能只限於內宅,所以也就不多管了。聽貴妃閨女問,謝太太笑,“北嶺先生有大名聲,她想去,阿柏就帶她去了。”

    想去,就帶她去了。

    聽到這種回答,謝貴妃都無語了。原來國子監是閨中小姐是想去就能去的。

    好在,謝貴妃今日亦不是要對謝莫如去國子監的事發表看法,她不過略一問,便將柳妃就此事在胡太后耳邊敲邊鼓的事告訴了母親。謝貴妃道,“好在長公主明理,陛下與太后娘娘並未多想。”

    謝太太心下罵柳妃多嘴,不過,這也只能是在肚子裡罵一罵就是了。謝太太笑,“娘娘放心,莫如既然敢去,她就有法子應對。”

    謝貴妃點頭,原來娘家對謝莫如有這等自信,怪道給謝莫如這等自由。

    謝太太回府,難免跟丈夫提及此事。

    謝尚書冷笑,難怪依著開國公府的名頭兒,柳妃都是生了皇子才擠進妃位。謝尚書道,“這事無關緊要,跟莫如說一聲吧。”看來柳妃委實野心不小,不過剛晉妃位,就想動一動謝貴妃的位子。有野心不是壞事,野心太大,手段太蠢就要命了。

    謝莫如知道後倒沒說什麼,她更關注李樵一些。

    李樵借北嶺先生嶄露頭角。

    不同於先時的惡名,他得北嶺先生欣賞,很快與北嶺先生成忘年交。有人提醒北嶺先生李樵聲名,北嶺先生寬厚更超人想像,先生一笑道,“將心比心,我在七歲時尚不知唐三彩為何物,倘因此就斷定一人是賢是愚,豈不狹隘?”

    北嶺先生此言顯然是有力度的。

    李樵處境立刻大為改善。

    李宣想趁熱打鐵請父親永安侯帶著兄長出去交際,以加重李樵身份,永安侯淡淡,“再說吧。”

    李宣道,“父親與大哥分離多年,如今有機會正該多親近。不然,生離了父子情分,豈不惋惜。”

    永安侯顯然不欲談及此事,將手一揮,“我累了。”打發李宣出去。

    李宣欲再勸,永安侯已閉上眼睛,眉宇間滿是厭惡。李宣沒敢再說,只得悄聲退下。便是他與李樵非同母所出,此時對這位庶兄也不禁憐惜。

    李樵倒是無所謂,他住在永安侯府最偏僻的冬梅院,其實李宣初時給他安排的是離主院頗近的朗月居,未料剛搬進去,便收到永安侯的命令,吩咐他搬至侯府西北角的冬梅院。李樵沒說一句話立刻搬至冬梅院,對於今日之事亦早有準備,還安慰李宣幾句,“父子也得講究緣法,我不得侯爺眼緣,並非一日。宣弟不必再為此費心,我也不想同侯爺相見。”李樵搬至侯府數日,父子兩人還未見過。此亦為一奇事。

    李宣兩頭勸,千萬叮囑,“大哥,你可別在外頭說這話。”名聲剛剛好轉,此話叫別人聽到未免多心。李宣也不單是為李樵,他身為侯府世子,李氏宗族將來的族長,亦不想見庶兄名聲敗壞。何況庶兄並非壞人,既有挽救之地,這是他身為弟弟與未來族長的本分。

    李宣這般,李樵不禁微笑,“我知道。”

    李宣同謝莫如道,“真不知父親與大哥是何緣故?”

    此事,倒不是他刻意要同謝莫如說。主要是,北嶺先生都為李樵說話,李樵畢竟是永安侯府的公子,此時永安侯府更該趁熱打鐵為李樵正名,偏偏永安侯無事人一般,便是有人在他面前提及李樵,永安侯都是一幅淡漠模樣,不要說趁熱打鐵了,不給李樵扯後腿就是客氣說法了。帝都多少人眼明心利,李家父子不睦之事,如今早不是新聞。

    謝莫如道,“這也沒法子。”

    李宣盯著謝莫如瞧,謝莫如摸摸臉,問,“怎麼了?”

    李宣道,“妹妹素來足智多謀,難道沒法子教我?”他過來,主動自陳家事,也是有想同謝莫如問個主意的意思。至於向女孩子請教是不是有些沒面子啥的,李宣還不至於無此心胸。

    謝莫如道,“我又不是神仙。”她爹也不喜歡她。

    謝柏問李宣,“我這就要去西蠻,李九江準備好了沒?”

    李宣點頭,遺憾,“可惜我不能與你同去。”

    謝柏打趣,“私下也不要你啊我的,該叫小姨丈才是。”

    李宣道,“那我給莫如妹妹叫什麼。”皇室就是這樣不好,輩份時常凌亂。

    三人均是一笑,李宣說到一件趣事,“平國公府世子對北嶺先生獻殷勤,特意買了一卷青松明月圖送給北嶺先生,結果北嶺先生一看,竟是假的。”

    謝柏看謝莫如一眼,道,“青松明月圖在先帝時曾被賜大長公主,怎會流落民間?先時我同莫如倒是在文玩鋪子見過,我一見便知不是真品,平國公府與國同長,怎會連此事都不知?倒鬧出這等笑話。”

    李宣道,“平世子是個憨人,不知又是誰在唬他。”

    謝莫如道,“這事定不是外人做的。”

    李宣道,“妹妹不知,平世子憨的厲害,還是個棉花耳朵。”能哄他的人多了去。

    “聽說柳妃剛剛生了小皇子,晉為妃位,這個時候,誰肯去得罪平國公府。”謝莫如好奇,“這位柳妃娘娘恐怕與平世子不是一母所出吧?”

    謝柏李宣齊看謝莫如,平世子這一件事兒您怎麼就看出柳妃娘娘庶出來著?謝莫如只作尋常,道,“要是柳妃娘娘同胞兄弟,哪個敢去作弄平世子?”

    李宣做個“噓”聲的手勢,嘿,這可是陛下的小老婆喲,咱們不好私下說閒話的喲。謝莫如不以為意,“這有什麼不敢說的,漢武之母王太后還是再嫁之身,自古英雄不論出身。我就是覺著平國公府都亂到外頭來了,可知府內是何情形。”

    李宣嘆,“公門豪府,自來便少有清靜的。”

    謝莫如笑,“人心思亂,則世道亂。人心不靜,則世道不寧。一府一家,亦同此理。”

    李宣不好再接此話,謝莫如道,“這是李兄曾外祖母的話。”

    曾外祖母……

    那,那不就是,他娘的祖母麼。

    他娘的祖母,那不就是當今的祖母麼。

    當今的祖母,那不就是太祖皇帝的親娘麼。

    那位偉大的女性說的話,李宣恨不能站起來恭聽。結果,他這剛把他曾外祖母的身份翻譯到官方系統認證,想起身以示恭敬時,謝莫如這話也說完了。李宣道,“莫如妹妹,以後你再有這種話,先給我提個醒兒。”

    謝莫如哈哈一笑。

    李宣嗔怪瞧她一眼。

    謝莫如同李宣打聽,“平國公世子品性如何?”

    李宣道,“雖無甚大本領,憑心而論,那不是個壞人。只是柳國公二子太過出眾,就顯著世子有些平庸了。”

    李宣素來厚道,能叫他說出平庸,可見不是一般的平庸。

    謝莫如點點頭,並未多言。

    待李宣告辭,謝柏十分懷疑謝莫如要對平國公府下手。柳妃在胡太后耳邊敲邊鼓的事,謝貴妃已跟謝太太說了。

    關鍵是,既瞞不過謝貴妃,自然也瞞不過趙貴妃。

    於是,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

    沒過兩日,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柳妃在胡太后面前下話兒的事兒了。也不知到底是誰將此事流傳出去的,柳妃知此事泄露後,氣得在宮裡摔了只翡翠盞。

    謝貴妃立刻差宮人給柳妃補了一隻一模一樣的,柳妃頓時噤若寒蟬。

    謝貴妃對謝莫如沒印象更沒感情,對謝莫如的身份亦有忌諱之處,對謝莫如在帝都的所作所為更是不置可否,但,謝莫如畢竟是姓謝的。她還協理六宮呢,柳妃就敢在胡太后耳邊對謝莫如說七說八,當她死人不成!

    此事,謝太太亦早告知謝莫如,只是謝莫如當時並無動靜,如今打聽平國公府之事,謝莫如顯然不是無地放矢。

    ☆、第65章 好處~

    出使西蠻就在眼前,謝柏多歇在公主府,宜安公主與謝柏夫妻關係不錯,很為謝柏收拾了許多遠行物什。還想著派個穩重侍女在一畔服侍,謝柏笑,“千里迢迢的,女孩子柔弱,不必帶侍女,有小廝服侍即可。”

    宜安公主道,“我只擔心小廝粗心。”

    謝柏笑,“我一大老爺們兒,有什麼要緊。”

    宜安公主便不再堅持,小夫妻離別在即,自然有許多私房話要說。宜安公主是不放心丈夫出遠差辛苦,謝柏則有些不放心宜安公主的政治素養,謝柏道,“我這一去,至少兩月。倘你有難以抉擇之事,只管去同母親講,或者問莫如,都可以。”

    宜安公主與謝太太的婆媳關係是很不錯的,只是,她對謝莫如很有些敬謝不敏的意思。不過,丈夫這般說自是關心於她,她性子柔順,柔聲應了。

    謝莫如對宜安公主也沒什麼特別的印象,除了覺著宜安公主自小長在宮廷,卻完全沒有應有的政治眼光外,宜安公主對她也就是個路人甲。當然,比路人甲強,宜安公主是她二叔的媳婦,但也僅止於此了。

    尤其宜安公主帶著謝莫憂去承恩公府參加春宴,謝太太謝尚書不說什麼,謝莫如更是事不干己不開口,不置可否。

    謝柏給謝莫如送了一些峨嵋山茶,謝柏笑,“公主喜歡吃這茶,宮裡賞賜不少,公主原說要差人送來。我正好過來,就一併帶過來了。”

    謝莫如道,“這茶以前聽紀先生講過,咱們府上倒不常飲。”新茶用外錫內金的小茶罐盛放,謝莫如打開一罐,聞了聞,命丫環去泡來。另指了一罐尚未開封的道,“給紀先生送去。”又對二叔解釋道,“紀先生是教我與莫憂的女先生。”

    謝柏頜首,尊師重道原是應當。他家裡不缺東西,缺的是子弟這份兒眼力與做人的周全。

    謝柏道,“我這就要去西蠻,年前借的書該早看完了,明日我正有空,不如一併去翰林院把書還了,你要再借新書,也無妨。”

    謝莫如自然稱好,一時紫藤捧來新茶,叔侄二人共品新茶。

    謝莫如對茶也就那樣,她自來衣食不缺,在這上面的欲望並不強烈。她另有其事,問謝柏,“二叔,城裡可有關於平世子的新鮮事兒?”

    謝柏素日事忙,哪裡會關注平國公世子,想了想,道,“平國公世子啊,上次給北嶺先生送了回假畫,便不大見平世子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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