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拉閱讀上一章

第441頁

    趙充儀有此帝寵,結果,連在穆元帝身邊吹一吹枕頭風都沒做。再者,趙充儀既與謝莫如交好,謝貴妃也不是傻的,趙充儀這樣正得穆元帝寵愛且育有小皇子的寵妃,以往謝貴妃礙於趙貴妃便未親近過趙充儀,今有謝莫如給兩家牽線,謝貴妃與趙充儀的關係也較先時格外親近了些。

    一時間,趙充儀於後宮竟是左右逢源起來。

    趙貴妃那個恨哪,當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她聰明一世,竟扶植了趙充儀這麼個不知感恩的賤人。趙貴妃冷笑,不過一小小充儀,便敢兩面三刀,她能扶植一個趙充儀,自然能扶植第二個趙充儀。

    如此,趙貴妃在母親進宮請安時便說了,“陛下是個念舊的人,如趙充儀這般相貌的,不如多找幾個來。”

    趙國公夫人自是滿口應下,當初趙國公府替趙貴妃做這事時,還擔心謝王妃翻臉,如今看來,謝王妃並未表示出不悅,趙家自然願意為貴妃閨女分憂。趙國公夫人還有事相求,道,“原是想著,溫慧郡主去歲出嫁,今年正好迎娶溫安郡主。如今靖南公府守孝,溫慧郡主怕是得再等幾年。可咱家裡欽哥兒這也到了適婚的年歲,不知能不能先商量婚期,好迎娶溫安郡主。”

    趙貴妃嘆,“這也是個事兒,晨姐兒這親事也是好的,只是靖南公府這幾年盡辦喪事了,也不知他家這孝什麼時候能守完。總不好耽擱了珠姐兒,待老大媳婦進宮,我問一問她,看她是個什麼打算。”

    趙國夫人連聲應了。

    二孫女與娘家聯姻的事,是趙貴妃親口定的,且二孫女也到了出嫁的年紀,現下大婚未為不可,也不一定非要守著姐妹次序。只是,到底還要與兒媳婦商量一下。想到那無能的兒媳,趙貴妃就是嘆氣,做皇子妃這麼些年了,還這般無能無才,當初看她還好,怎麼這些年過去,竟是一絲長進也無。

    趙貴妃越發不喜大皇子妃,殊不知大皇子妃聽了母親的話,險驚的魂飛魄散。

    趙充儀生得像誰,年輕一輩的不知道,可老一輩的,權貴之家出來的貴女,當然,現下也都是貴婦了,只要機敏些的,都能看出來。

    可,縱人家看出來,誰又會同大皇子府說呢。

    人是大皇子獻上去的,不知道的還得以為大皇子是故意的呢?

    這樣特意能過來同大皇子妃說一聲,問一問原由的,也就是大皇子妃的親娘了。永定侯夫人的面色十分不好,大皇子妃以為家裡出了什麼事,侍女捧了茶點後,大皇子妃便將人打發下去了。大皇子妃道,“母親過來,可是有事?”

    永定侯夫人握著茶盞坐了片刻方道,“倒是有件事想問問娘娘,只是又覺冒犯。”

    大皇子妃忙道,“咱們親母女,有什麼話不能說的。母親有事只管問。”

    永定侯夫人便說了,“昨兒我去宮裡請安,有幸見著趙充儀一面,娘娘,這位趙充儀可是大殿下獻給陛下的?”

    事雖是趙貴妃乾的,可到底經了大皇子的手,說是大皇子做的也沒錯。只是,大皇子妃早就對趙充儀有些不解,此時見母親也提起趙充儀,大皇子妃道,“這事只是經我家殿下的手,其實,並不與殿下相關。倒是趙充儀,不知為何,總覺著有些奇怪。”

    “娘娘不知道?”

    大皇子妃更奇怪了,問,“母親指的是什麼?”

    “娘娘竟然不知,這卻是一樁禍事啊。”永定侯夫人長聲一嘆,道,“我昨日進宮請安,在幸見趙充儀一面,只覺面善,一時倒想不起她像誰。昨晚上才想起來,嚇得我一宿沒能闔眼。”看女兒臉上儘是不解之色,永定侯夫人嘆道,“你們年輕,未見過魏國夫人當年。這趙充儀,可不就生得與魏國夫人年輕時有幾分相似麼。”

    魏國夫人?

    大皇子妃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這是誰,可,繼而,大皇子妃頓時魂飛魄散,道,“母親說的是五弟妹的母親!”

    “除了她,還有誰。”

    大皇子妃臉都白了,不知是想到穆元帝對魏國夫人的私情,還是五皇子府對此事的態度,大皇子妃指尖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著!永定侯夫人見閨女面色慘白的模樣,連忙握住閨女冰冷的手,連喚兩聲,“娘娘!娘娘!”

    大皇子妃眼淚都流了下來,泣道,“這叫什麼事啊!”不要說謝莫如,倘有人敢這樣侮辱自己的母親,大皇子妃都恨不能將此人活剝了吃肉!何況,此中更關乎帝王私情!而魏國夫人,可是謝家婦!那謝家,也是帝都有名有姓的人家!

    大皇子妃都想不通,婆婆這是失心瘋了不成!

    見閨女淚流滿面的模樣,永定侯夫人連忙勸她,“哭有什麼用呢,到底得想個法子。娘娘不為自己,也得為郡主和小王爺想一想。”

    “我都不知倒了什麼霉。遇到這樣的婆婆。已是貴妃位份,焉何就不能安分的在宮裡安享尊榮呢。”大皇子妃拭淚道,“原我也瞧著趙充儀有些古怪,她這位分升的快不說,五弟妹看待她就與常人不同,只是怎麼想也想不出緣故。要不是母親過來與我說,我還糊塗著呢。”

    永定侯夫人嘆道,“人是大殿下獻的,倘不是我知你一向穩妥,還以為你們知曉此間內情呢。”

    “我要是知道,就是豁出命來,也不能讓殿下被人蒙蔽了。”大皇子妃短短時間內已是想明白了,事是婆婆和趙國公府做下的,她不能讓丈夫來頂缸。她還有兒子、女兒,都要指望著丈夫呢。不能讓丈夫擔這污名兒!大皇子妃便將趙貴妃辦的這事與母親說了,哽咽道,“我早問過殿下,事是婆婆做出來的,殿下也沒法子。可我以往不知有這樣的內情,既知道,少不得要分說個明白,不然,我們殿下豈不是要冤死了。”

    永定侯夫人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道,“娘娘還需慎重。”趙貴妃再不好,也是大皇子的親娘。這事兒,大皇子妃便是為大皇子考慮,拋出趙貴妃,可在大皇子這裡,怕也落不得好。

    大皇子妃恨聲道,“殿下看著強悍,說一不二的,其實是個心軟的人。我若坐視,殿下就要叫她坑死了!母親想想,連悼太子那樣的出身,二十來年的東宮,都敗在五皇子手上,我們殿下拿什麼去爭,難道靠給陛下獻女人麼!趙充儀如何,五弟妹把她籠絡的好著呢!那趙充儀也不傻,就是為著小皇子著想,她也不敢得罪五弟妹的!”

    永定侯夫人感嘆,“以往人總說謝王妃性子急,脾氣大,真沒想到,她竟會去籠絡趙充儀。”要依往時謝王妃的性子判斷,不翻臉就是好的。結果,謝王妃與趙充儀關係很是不錯。

    大皇子妃低頭望著自己的素白的雙手,輕聲道,“母親哪裡知道她,昔日太子妃高居東宮,都給她比的錯漏百出。只是,此事想求得一線生機,還得從她這裡入手。”

    大皇子妃與謝莫如妯娌多年,不會想與謝莫如一較高下的,這種事,昔年太子妃做過,結果不過白白給謝莫如做了墊腳石。大皇子妃自認不如,好在,她對謝莫如的脾氣是有些了解的,謝莫如雖有手段,卻是再講理不過,只要與她有益,便能得到回報。

    大皇子妃不能任由趙貴妃把她一家子帶坑裡去,她送走母親,洗漱一番,靜靜思量。大皇子妃思量半日,最終將趙充儀肖似魏國夫人之事與大皇子說了,大皇子也是驚的了不得,再不能信的,一徑道,“不能吧?”

    “殿下以為我就願意信了?”大皇子妃拭淚道,“殿下與五皇子在朝中雖有些分爭,也是國事上見解不同。可趙充儀這事,哪裡有這樣辦的?叫五弟妹怎麼想呢?殿下聽我一句,您才是一家之主,就是宮裡母妃和趙國公,說是為了殿下好,也沒有這樣稀里糊塗的就叫殿下做事的。殿下連因果來由都不曉得,人卻是你獻的,到頭來,事兒還得是記在殿下這裡。”

    大皇子沉默半晌,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這些年先是與悼太子相爭,後來又跟五皇子相爭,大皇子卻是從未用過什麼陰損手段的。趙充儀肖似魏國夫人之事,他是完全不知,如果知道,他不能這麼幹。魏國夫人怎麼說都是長輩,且是死了的人,沒有這樣玷辱死人的。大皇子悶聲道,“你莫擔心,此事我想一想,到底怎麼個應對。”

    大皇子打算找趙時雨商量,趙時雨縱消息靈通,聽此事也是目瞪口呆,嘆道,“貴妃娘娘好生糊塗。”這下作手段使出來,倘大皇子真能由此奪得帝位則好,倘若大皇子敗北,不說五皇子,謝王妃要清算今日,就得是大皇子擔著了。主要是,穆元帝可不像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主啊,縱趙充容受寵,可江山的事,趙充容也插不上手啊。

    “人老了,難免的。”大皇子沒精打采的模樣,道,“時雨,你說我就藩可好。”

    趙時雨又是一驚,繼而搖頭,“躲不是法子。何況,殿下便是想就藩,怕是陛下也不會允准。”

    大皇子道,“以往我總覺著,老五是不如我的,可母妃干出這事,在道義上,我又有些對不住老五。”

    趙時雨都想笑了,這位殿下時時刻刻以皇位為己任,既有這等目標,哪裡還講得了道義?縱使走煌煌大道的五皇子,在道義上,也不知趁江南之戰,葬送了多少異己。趙時雨問,“殿下不想爭大位了?”

    大皇子道,“是我的,終是我的。不是我的,爭也爭不來。就是爭,這法子也不好。以前你不也常勸我不要走小人之路麼。”

    “殿下要是記得我說的話,焉有今日為難之時?”趙時雨一句就把大皇子噎的沒了詞。

    大皇子鬱悶,“我正發愁呢,你還噎我。”

    “把你噎死也沒用啊。”趙時雨嘆口氣,問,“到底如何個來由,與我細說一遍。”

    大皇子感動萬分地拉起趙時雨的手表示,“時雨你就是我的及時雨啊。”

    這話,哪怕不是頭一次聽,仍是將趙時雨噁心的夠嗆。

    不過,趙時雨還是給大皇子想了個法子,讓大皇子先去趙國公府,告訴趙國公,不要背著他為趙貴妃做事,大皇子才是那個當家做主的人!豈能為一婦人掌控!當然,最後這句是趙時雨說的,大皇子聽到此話,其面部表情,十分精彩。

    先把趙國公這裡給收拾住了,再論其他。日子還長,總有辦法彌補。

    而大皇子,自趙國公府回來,是當真感激趙時雨給他出的這主意,與趙時雨道,“幸而攔下了,不然還要惹事。”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已經是最後一章了 »

第441頁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加入書架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返回我的書架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