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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也應了,就藩並非小事,自有許多安排。至於六郎拜師的事,五皇子現下未提,想著待走前再說也不遲。
六郎代父就藩的事,經一早朝,大家便都知曉了。
大郎幾個倒沒說什麼,就是表示了對六郎的不放心,還有三郎對六郎的羨慕,回家後說六郎,“你可真好運,能跟江姨在一處。唉喲,我也好想與江姨在一起。江姨多好啊,長得好,武功好,文武雙全,傾城落雁。”
二郎道,“聽說蜀中人吃的都辣,六弟可得留意說。夏神醫說,蜀中人連吃飯的鍋都是辣的,六弟你要去蜀中,可得帶幾口咱帝都的鍋碗,不然,怕是飯都吃不慣。”
“哪裡有這般誇張,鍋都是鐵的,誰家的鐵還有辣味兒不成?”三郎先是不信。
“倘總是用來炒辣椒茱萸,用的久了,自然是辣的。”
“那蜀中就沒賣新鍋的了,還要自帝都帶。別把人笑死,以為咱們是土老帽呢。”
四郎五郎都挺不舍,昕姐兒問,她能不能跟著一道去。
總之,整個府里都因為六郎要去蜀中的事熱鬧了起來。唯有蘇徐於三位側妃鬱郁,想著當初咱們怎麼就這般實心眼,王妃叫咱們自己養孩子,咱們就傻不拉唧、歡天喜地的自己養了。早知今日,咱們說啥也不自己養,死皮賴臉也得放王妃跟前啊!
還有就是六郎的問題,從很久以前,就看有讀者留言,的是心會不會謝莫如忙一場是為他人做嫁衣啊,這實在對石頭太沒信心了,石頭從不寫BE,一向是HE的。
☆、第335章 奪嫡之三八
謝莫如對於內宅的掌控一向強大而無微不至,幾位側妃在謝王妃的掌控下生活多年,已深知謝王妃的性情,平日裡,五皇子府側妃的用度在帝都所有皇子府中的側妃比都是最好的了,但,謝莫如十分忌諱側妃插手外務。譬如,先前蘇側妃之事,就令謝莫如極是不悅。當然,蘇側妃的下場也是眾所周知的。甚至,有許多人猜測,大郎失去代父就藩的機會就是因其生母之故。
當然,猜測是猜測,沒人敢露出半絲這樣的想法。
非但不敢露出來,還得在子女請安的時候,叮囑自己的子女,“六公子年少,你們自幼一道長大,從未分開過,如今他要去蜀中,再見不知是何時了,多與六公子相處,去蜀中可要帶什麼東西,六公子那裡縱是不缺什麼,你們做兄姐的,也得有份自己的心意。”
大郎一向穩重,對於母親的話,也是記下了。二郎則與自己母親徐側妃道,“六郎得過了暑天才去呢,不用急。”三郎依舊在羨慕六郎,不停碎碎念,“六郎可真是好運道,能跟江姨一道。給他有什麼好送的,我有幾塊料子不錯,一會兒就送給江姨去。”
孩子們都有私產,置辦一份給弟弟的送別禮物總不在話下,倒是昕姐兒聽說三郎要去江行雲那裡,便問他,“三哥你什麼時候去,也帶我一道。”
“你哪裡有空,你得天天去念書。”
昕姐兒央求,“三哥,你就不能等我休沐的時候去麼?”
三郎道,“女孩子真是麻煩。”
“就是叫你等我幾日,看你這推推託托的樣兒。你再這樣,我可就告訴父王去了。”
大郎看三郎一眼,三郎連忙道,“等你,又沒說不等你。”心說,真是個告狀精。
大郎好笑,說昕姐兒,“你也是,這麼多年也不換一招,就知道告狀。”
“我就說說,哪回真去告了。”
大郎道,“把六郎也帶上。”
三郎道,“他以後跟江姨在一道時間長著呢。”
六郎說,“大哥,我不去,去了就是聽三哥和姐姐跟江姨說穿衣裳的事兒,聽得人想睏覺。”
二郎深以為然,“就是,也不知一件衣裳有啥好說的,繡朵花鑲個邊兒的都要說上半日。”二郎問六郎,“我叫廚下做了素齋,你要不要跟我去靜心庵,咱們一道去看六嬸。”六皇子妃是二郎的知己,倆人都是美食愛好者,因為六皇子妃去了靜心庵念經,再交流只能就素齋進行交流了。
六郎更不想去庵堂,他道,“我就不去了,一會兒問問母親可有什麼要給六嬸捎帶的,二哥你到時一道給六嬸帶去唄。”
二郎點點頭。
六郎說了幾句話,就悶悶的走了。
三郎問五郎,“六郎怎麼了?看他不大樂的模樣。”去蜀地多好啊,要不是父親直接決定叫六郎去,三郎也挺樂意去的,去外頭走走,還能跟江姨在一處。
五郎因與六郎年齡最接近的兄長了,五郎想了想,說,“許是捨不得家吧。”
三郎大為驚訝,“這有什麼捨不得的?”
大郎敲他一記,“你以為誰都跟你一般沒心沒肺。”
“我哪裡是沒心沒肺,我這叫心胸寬廣。”三郎道,“聽小唐哥說,蜀中可是好地方,人說是天府之國,比閩地好多了,咱們在閩地時,哪年夏天不刮颱風啊!有時我都擔心把屋頂刮沒了!蜀中不一樣,尤其蜀中美女,你們聽說沒,大伯給皇祖父獻了好幾個蜀中美人……”
四郎很實在的表示,“三哥,你是不是想讓六郎給你帶蜀中美人回來啊?”
三郎立刻擺出正經臉,“我是那樣的人麼?”
四郎很實在的點點頭,三郎給他氣個好歹。
六郎很惆悵的回了房,等著用晚膳。看兄姐都為他要去蜀中高興,六郎覺著,他一點兒不高興,他也不想離開家,離開父母,離開兄姐,他覺著,在帝都挺好的……雖然說是讓他代父親就藩,六郎也很想為父親出力,可一想到要離開家,他就高興不起來。
年少的六郎還意識不到政治上選擇,只是單純的覺著鬱悶而已。
他身邊侍女嬤嬤數人,自有人看出六郎的鬱悶來,早有人回稟了謝莫如,謝莫如什麼都沒說,只是命侍女好生服侍。見六郎並未因此耽誤功課,才叫他到跟前開導一二,六郎心裡悶悶的,待嫡母問他時,他又礙於小男子漢的面子問題,道,“我知道這是替父王分憂,母親,我是願意的。”
謝莫如問,“那你知道為什麼是讓你去,而不是讓你哥哥們去嗎?”
六郎有些隱隱的感覺,但那種感覺並不真切,他是家中么子,雖是養在嫡母膝下,可平日裡哥哥姐姐們每天也要過來一道用膳、檢查功課的,再加上嫡母對他們都很關心,六郎又是做弟弟的,並不會覺著哪裡就能勝過兄長們。六郎搖搖頭,道,“父王母親叫我去,我就去。”
“現下不明白,待你長大,就會明白了。你自幼養在我這裡,別人會高看你一眼,這是對你身份的提升,但同時,也要有相應的責任需要承擔,就譬如代父就藩之事,你兄長們年歲都比你大,叫他們去,未為不可,但因你養在我膝下,子以母貴,故此,就要你去了。”謝莫如道,“身份與責任是相連的,不論任何時候,都是如此。”
六郎點點頭,小聲道,“我就是捨不得家裡,也捨不得母親。”
謝莫如心下一嘆,凌霄何等冷淡之人,六郎卻偏偏長情的很,謝莫如摸摸六郎的小臉,攬他在懷裡道,“你雖去了蜀中,咱們也可通信哪。再者,我倒是想去,偏生去不得。六郎就替我看一看蜀中的山河、風景、人物、特產。”
六郎有些傷感的紅了眼圈,悄悄的在嫡母肩上蹭了蹭。
把六郎安慰好了,傍晚,五皇子回府,與妻子道,“李相致仕的摺子,被父皇駁回了。”
謝莫如有些遺憾,但也可以理解,李相畢竟是簡在帝心的老臣,何況,太子下毒的事,李相怕是當真不知的,不然,李相怕是早與東宮劃清界線的。畢竟,這麼蠢的法子,一看就不似李相手筆。謝莫如道,“看來,陛下心裡,李相仍是可用之人。”
五皇子道,“李相雖一慣傾向悼太子,到底還有些底線。”
謝莫如知道五皇子說的是誰,便問了,“寧祭酒還沒把悼太子陵修好呢?”要謝莫如說,這位寧祭酒還真有些小機伶,悼太子是自盡而亡,陵寢還未修建,當然,依悼太子的身份,雖是以親王禮發喪,但其陵寢的規模肯定是不能與親王陵相比的。給悼太子修陵,這差使沒人願意干,然後,寧祭酒自請領此差使。他這一去修陵,倒躲過了穆元帝對東宮舊人的清洗。
五皇子冷哼一聲,譏誚道,“他這陵還不得修個三年五載呢。”
謝莫如淡淡道,“既若此,不論是他身上的祭酒之職,還是兼任的翰林掌院學士之職,都十分要緊。這眼瞅要春闈了,國子監里的舉子們少不得要參加的。今寧祭酒不在,國子監到底是個什麼章程,可不好耽擱了學子們。再者,春闈後,朝廷要選官,翰林還有庶吉士之考,選了庶吉士後如何安排,又是一件大事。還有每年散館的翰林的考評,如今由誰掌管,都是要緊事務。朝廷又不是沒有可用之人,沒的把差使都安一人身上,倒把寧大人累著。”
謝莫如可不是你避了,我就不追究的性子,她與寧家嫌隙已久,今有這等機會,再不能放過的。不說落井下石,倘不是寧祭酒躲去給悼太子修陵,謝莫如早就弄死他了。但,縱寧祭酒跑去修陵,他身上這些差使,也休想保全。
五皇子道,“明兒少不得跟父皇提一句。”
五皇子當然不會自己開口,就如先前悼太子得勢時,多的是人為悼太子出頭為難五皇子一般,今悼太子已死,朝中亦有的是人願意為五皇子痛打落水狗。
不必五皇子出面,自有御史來說,寧大人為修陵使,不論祭酒之職,還是掌院學士之職,居小九卿之位,皆是要職。尤其春闈在即,不論國子監還是翰林院,皆忙的很,寧大人既在修陵,這兩樣差使總得有人撐起來,不至於誤了朝廷大事。
穆元帝便命內閣另議國子監祭酒與翰林掌院學士人選,好讓寧大人安安生生的為悼太子修陵。
今年既是大比之年,學子們亦是早早的來到帝都,準備考試。便是五皇子府中,也有兩位屬官準備下場一試的,一位是謝王妃的弟弟謝芝,謝芝自在閩地中了舉人,然後帝都多年不太平,誤了兩科,今次必要下場的。還有一位就是小唐了,小唐與謝芝是一個情況。兩人都提前同五皇子請了假,五皇子也發話了,只管安心考試。
小唐信心滿滿,道,“我早去西山寺算過了,再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