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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謝柏笑。
烤肉什麼的,主要就是吃個自己烤的趣味,要論精緻絕對比不上各家飲食。一時,也見到蘇不語極力推薦的西蠻美食,一條白水煮過的羊腿,蘇不語吃的時候不用筷子,而是用刀,吃哪兒切哪兒,切成片,醮著鹽水吃。謝莫憂見蘇不語切開時尚還著血絲,頓時胃裡翻騰,謝莫如道,“還沒熟吧?”
蘇不語道,“妹妹有所不知,這煮羊不比別的,時間不能長了,一刻便好,再長就要老。此時最為鮮嫩,你嘗嘗。”切了一片給謝莫如。
謝莫如醮鹽水吃了,點頭,“的確鮮嫩,倒也不覺著膻味重。我在遊記里也見過這種吃法,還說西蠻人殺羊並不用刀,而是直接掐斷羊的脖子,待剝了羊皮,糙地上不見一滴血。”
李宣笑,“那些西蠻人吃羊肉才叫厲害,吃過的羊骨頭上一根肉絲都不剩。他們是逐水糙而居,我懷疑是不方便帶筷子,故此用手抓著吃。”
謝莫如好奇,“你們都去過西蠻不成?”
蘇不語笑,“我大哥以前在西寧州做過縣令,我去住過大半年,在那兒美的喲,天天吃羊肉,那裡的羊肉比咱們帝都的更鮮嫩。”說著看向李宣,對謝莫如道,“阿宣你可是問著了,他是家學淵源。”
謝莫如立刻明悟,再三道,“原來永安侯一爵由此而來,佩服佩服。我在書上看說,北涼柔媚,地狹人少,且其人多反覆。南越荒夷,地處深林沼澤之境,其人多斷髮紋身,尚未開化。唯西蠻騎兵兇悍無比,想昔日老侯爺兵出西蠻,當是烈烈風采,令人嚮往。”
李宣笑謙,“那也是祖上功勳了,家父年輕時還去過西寧關,我長這麼大,未出帝都一步。”
謝莫如笑,“一柄寶劍,放在帝都束之高閣也是寶劍,放到戰場開疆拓土也是寶劍。寶劍就是寶劍,不會因地處不同而有任何改變。”
李宣給謝莫如奉承的臉都紅了,連聲道,“還未吃酒,聽妹妹這話我便先醉了。”
謝莫如轉而又笑,“我的意思是,得先讓自己成為一柄寶劍才行。不然,尋常凡兵,束之高閣是浪費地方,開疆拓土吧,又很容易折損。”
李宣的臉紅的可以去鬥牛了,先前紅是給謝莫如捧的,如今紅是給謝莫如宭的,謝莫如給他斟一盞酒,自斟一盞,雙手舉起,“口出狂語,我跟李世子賠不是。”
“哪裡哪裡,醍醐灌頂,當我謝妹妹。”李宣與謝莫如對飲了一盞,定一定神道,“妹妹這口齒,堪稱利劍。”
謝莫如問,“讓李世子受傷了?”
李宣笑,“妹妹猜呢?”
你有那樣彪悍的娘,卻有這般溫厚性子,我這話能讓你受傷?謝莫如眼中含笑,“我自然是信服我二叔和不語的眼光,倘李世子非可相交之人,如何會帶我與妹妹與你一道在此用飯聊天呢。”
這下子,謝柏蘇不語都笑了,李宣把盞,笑,“來,我敬妹妹一盞。”
蘇不語連聲道,“嘿,你們這敬來敬去的沒個完啦!”
大家一笑,繼而說起話來。
待傍晚回府,永安侯聽說兒子還見著謝莫如了,道,“唉喲,看來你今天見著帝都名人了。”
李宣接過侍女奉上香茶,笑,“莫如妹妹挺好的,厲害雖厲害,卻不是不講理的。”想了想,“尤其說話,諸多妙語。”他與父親感情好,便把謝莫如的寶劍之論說了一遍。
永安侯聽後都笑了,與長子道,“一句話恭維咱們三代人,好好琢磨。”
作者有話要說:把羋月傳的小說看完了,蔣大真是好文筆,實在忍不住看了劇,真是噁心不輕,又看了兩集大秦帝國洗了洗心肺,可以睡覺了~~~晚安~~~~
PS:改了兩天,總算把宜安公主的爹給改過來了。
宜安公主父晉王,晉王父為太祖皇帝的堂叔,出生時間與今上相仿,竹馬竹馬長大,命喪西寧關。其母胡氏。
重門整理的皇族的關係圖譜,石頭改了兩天把宜安公主的爹給改了,現下在重門童鞋的基礎上改一下並貼出來。
起點:程太后
【初代】太祖皇帝、寧平大長公主(父世祖);靖江王、寧榮大長公主(目前父不詳,可能與皇族異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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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代】
太祖皇帝一脈:現任皇帝、文康長公主(父太祖,母胡太后);
寧平大長公主(降英國公府方家,已覆滅)一脈:方氏(父方駙馬,母寧平大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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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江王一脈:目前尚未有後人登場;
寧榮大長公主(降承恩公府胡家)一脈:胡五姑娘(剛及笄,新任皇后曾經的有利競爭者,現希望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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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
現任皇帝一脈:按生母來分,
元後楮氏(出身楮國公府,已過世):生皇次女長泰公主
繼後胡氏(出身承恩公府,已過世):生皇長女永福公主,二皇子
趙貴妃(出身趙國公府):生大皇子
謝貴妃(女主姑姑):生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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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康長公主(降永安侯府李家)一脈:生三位嫡子李宣等人,有一庶子名喚李樵。
方氏(嫁謝家,封魏國夫人,現為尚書府大奶奶):生謝莫如(女主),有庶女謝莫憂、庶子謝芝謝蘭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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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安公主(父:晉王叔【逝】;母:晉王妃胡氏【逝】):即將出降謝尚書府謝柏(女主二叔)
☆、第46章 平息
自從謝莫如嶄露頭角,謝太太的生活便格外的多姿多彩,波瀾壯闊起來。
以前覺著皇子公主啥的,哪怕有個皇子外甥,可皇家人還是高高在上,有些距離的。自從謝莫如出門那一日起,皇子公主世子侯府啥的,好像都成了隔壁王小二,隨口就能議論幾句。
實在是,不議論不行啊。
叔侄三人回府,大家一併去松柏院請安。
今日休沐,謝尚書也在家,笑道,“回來的倒是不晚。”
謝柏笑,“兩個丫頭都學會騎馬了,我們騎馬回城,自然快些。”
謝芝問,“大姐姐二姐姐,你們可見著蘇才子了?”
謝莫憂得意,“非但見著了,還求了兩幅字,一會兒給你們一幅掛屋裡,我自己留一幅。”
謝芝連忙謝過,十分歡喜。
說會兒話,謝莫如便回了杜鵑院,待第二日下午去松柏院理事,謝太太顯然已經得知他們路遇皇子公主又險被為難的事,再提起猶是念了聲佛,又贊謝莫如,“該爭顏面時得去爭,但該隱忍時也要隱忍。不能總咄咄逼人,這樣你再有理,可你傷著的人多了,也就成了沒理。”何況皇家,扒一回他們的臉皮叫有風骨,若次次扒他們臉皮,那就是找死了。擔心謝莫如要面子,這話還是私下說的。
謝莫如道,“祖母放心。”上次爭,是為了給自己爭一席之地,這次有何可爭的呢?上次承恩公府,起碼壽安夫人、寧榮大長公主齊心,此次,別看皇子公主郡主一併出行,心卻不齊,如何能爭得起來?果然,永福公主的威風尚未擺出來便被勸住了。
這次謝莫如沒有爭強,謝太太頗是欣慰,只是她另有隱憂,與謝莫如問道,“聽說永福公主、長泰公主、宜安公主、靖江郡主,都是在太后膝下長大。你看,永福公主、靖江郡主脾氣秉性如何?”
謝莫如聞弦歌而知雅意,淺笑,“祖母是擔心宜安公主吧?”
謝太太嘆,“如何能不擔憂。”兒子是尚主,倘真尚個文康長公主那樣的,以後要如何過日子哪。可不是人人都有永安侯的本領。聽說永福公主的性子,她不由擔心起宜安公主的性情來。雖然貴妃閨女說宜安公主挺不錯的,可昨日之事著實令謝太太提心弔膽。畢竟,即將尚主的是她親兒子啊!
謝莫如道,“昨日匆匆一見,或者說不大准,我一說,太太一聽就是。我看永福公主好像在模仿文康長公主,長泰公主機智,靖江郡主明智,要我說,宜安公主不會難相處的。”先給謝太太吃顆定心丸,謝莫如再細作分析,“一個人的性格,與身處的環境會有很大關係。同是養在太后膝下,雖未得見宜安公主,可永福公主、長泰公主、靖江郡主已是三樣性子。按禮法,長泰公主為元後楮皇后所出,元嫡公主,尊貴更勝胡皇后所出永福公主。可這兩位公主,長泰公主機敏柔和,永福公主卻霸道蠻橫,所以我猜,在宮裡,永福公主肯定更受寵愛些,最受寵愛的人,一般鮮少考慮別人的需要,所以性子霸蠻。再者,永福公主還有模仿文康長公主的嫌疑。不過,她與文康長公主還不同,這個以後再說。再看靖江郡主,先時常聽二叔說她弓馬嫻熟,我還以為是個性情如火的女子,但其實在兩位公主面前,靖江郡主頗為低調,她甚至不會第一時間表明自己於事情的看法,這樣的人,往往是看慣別人臉色的人。擅於察顏觀色,但很少招惹是非,事不干己不開口。由這三位殿下,再想一想宜安公主,祖母又是時常進宮請安的,心裡應當有數了。父母早亡,父系的血統離太祖皇帝已有些遠了,太祖當年在位時血脈單薄,今上與先晉王一併長大,想來是這兩方面原因才格外照顧先晉王這一脈。縱使宜安公主母家姓胡,但,有長泰公主這位元嫡公主,有永福公主這位胡皇后所出嫡公主,於太后膝下,宜安公主年歲最長,位置卻是第三,輩份又高,既然都養在太后那裡,想來在少時,就有人教導她照顧並與兩位公主玩耍了。有這樣的出身與成長,除非是天生秉性,不然再不會是永福公主的性子。”
待謝莫如說完,謝太太是誠心誠意的念了聲佛,這次是真的放心了,深吁口氣,“願如你所言。”
“太太放心,昨日我們並未看到宜安公主與兩位公主、郡主同行,想來,是出嫁在即的緣故。”何子衿道,“二叔探花之才,祖母,胡家推動宜安公主下嫁咱家,難道是為了與咱家結怨?”親,要怎樣結!可不是嫁過來就是兩家之好的。有許多結了親,然後夫妻翻臉,彼此成仇也不稀罕!尋常夫妻還好,過不下去,現在也不禁和離。公主不一樣,聖旨賜婚,就是一輩子。是謝柏的一輩子,也是宜安公主的一輩子。從外頭分析,再看不出哪裡不好來,如果終與謝莫如所想的不同,謝莫如只得說,她也不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