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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簡直受寵若驚,他姑的脾氣全帝都有名的壞,以往待他媳婦也就平平啊,這是怎地啦?五皇子連忙應了,道,“姑媽的話,我都記得了。姑丈在那邊兒等姑媽呢。”
文康長公主頜首離去,回府也是一宿沒睡好,純粹給她娘氣的。
五皇子是在回程的路上才知道慈恩宮的事,氣的五皇子,“皇祖母好生糊塗,簡直是——”簡直就是個混帳老婆子啊!你還知道里外不!
五皇子氣一回,還得勸他媳婦,“你別與她計較了,她一向這個樣子,父皇姑媽都時常給她氣得不輕呢。真是氣死我了。”自己也氣個好歹。
謝莫如道,“慈恩宮的脾氣,我也不是頭一天見,憑著生氣,早氣死了。倒是去祭輔聖公主時,你與我一道去吧。”
五皇子一口應下,他在禮部這幾年,於祭祀一事向來鄭重,輔聖公主身份不同,五皇子更為周全,道,“成,我去找欽天監算個宜祭祀的日子,咱們一道去。還有岳母,先前就是在天祈寺給岳母做過法事,這次也一道祭一祭岳母。”
五皇子在車上安慰媳婦,四皇子妃也在同四皇子說呢,“五弟妹委實是好心,原也是給靖江王世子的接風宴,慈恩宮裡還有寧榮大長公主和靖江郡主呢,大家說一說靖江王府的事兒才顯著熱鬧不是,也不知皇祖母怎麼想的,忽就問起五弟妹家子嗣的事兒了。”
四皇子有些擔心,問,“五弟妹沒發作吧?”
“這是哪裡的話,只是皇祖母這樣,豈不叫五弟妹心寒?總該看著五皇子的面子呢。”
四皇子倒很看得開,道,“皇祖母這樣也非一日了。以往人們多是忍了,五弟妹性子霸道,與皇祖母硬碰硬好幾回,皇祖母想到什麼,估計沒多想就說了。”不要說謝莫如,胡太后給沒臉的人多了去。慈恩宮名聲平平,多是胡太后自己作的。
“五弟妹說要去祭一祭輔聖公主,你說咱們要不要送些祭品?”
四皇子大驚,“這是哪兒跟哪兒啊,今兒不是慈恩宮設宴擺酒麼,怎麼,怎麼又說到祭禮的事兒啦?你們晚上都在說什麼呀!”歡迎人的宴會,硬能說到祭禮。四皇子覺著,自己對於女人們的思維明顯欠缺想像力。
四皇子妃大致說了說,四皇子長嘆道,“就盼著父皇能勸一勸皇祖母,寧可別與五弟妹說話呢。”他皇祖母是沒腦子偏愛說話,謝莫如是腦子夠用但從不隱忍。真是夠了,四皇子一想到這倆人就頭疼,大好宴會最後硬說到祭禮上,真是……
三皇子妃則道,“哎,聽謝表妹說著,心裡也覺著怪淒涼的。”
三皇子道,“謝表妹要是祭輔聖公主,沒有不順道祭魏國夫人的道理,提前預備下兩份祭禮。”
三皇子妃應了。
二皇子聽他媳婦說了這事也是無奈了,道,“你們該把話岔開,多少事不能說,怎麼就說到祭禮上去?”
二皇子妃吳氏不能不為自己辯白兩句,道,“我自問不是個笨人,嫂子弟妹們也不是笨人,可殿下是不曉得,哪裡容人去把話岔開呢?”
二皇子嘆,知自己媳婦說的是實情,“我知道,皇祖母的性子不是一天兩天,老五媳婦更是半點兒虧不吃的。”說起來就叫人愁的慌。
幾位皇子府,哪怕東宮,說起慈恩宮來也要愁一愁的,唯有一家,既不愁也不氣,說起來只有高興的,就是皇長子了。皇長子聽說此事後大笑三聲,道,“皇祖母聖明啊,老五媳婦這回可吃癟了吧。看來還是有人能制住這婆娘的,老五也是,有空去捧老二的臭腳,倒不如好生琢磨著多生幾個兒子才是正經,這都成親幾年了……”
皇長子還要再說,冷不丁瞧見崔氏的臉都黑了,皇長子這才想起來媳婦也是沒生出兒子來的,皇長子忙道,“咱家已是兒女雙全,我是說老五家,連個丫頭都沒有。”
於是,崔氏的臉更黑了,她只生了兩個丫頭!崔氏當天惱的沒讓皇長子進屋,皇長子樂呵樂呵的自己去書房過了一宿。崔氏氣得頭疼。
倒是胡太后,人非但昏饋,膽子也小,文康長公主還想第二天進宮跟她娘說說道理呢,結果,她娘先病了。文康長公主只得留在宮裡侍疾,她娘還說呢,“昨兒晚不知怎地,殿裡門關的嚴實呢,忽就一陣陰風。”想叫法師進宮作法驅邪。
文康長公主安慰她娘一回,又想著,眼瞅著東宮冊立大典就到了,不好大張旗鼓的叫法師來驅邪的,與穆元帝商量後,宣天祈寺方丈進宮來同太后說一說佛法倒是可以的。待天祈寺方丈把胡太后哄住了,文康長公主方有時間把那天晚宴的事與她哥說一說,文康長公主揉著胸口道,“這事我不說,怕是沒人會同皇兄說的。饒是說老五媳婦牙尖嘴利,母后也有些不分里外了。真是氣死我了。就是給老五媳婦難看,她老人家也不分個場合。”饒是文康長公主再怎麼偏著自己個兒親娘,也得說她娘簡直沒有半點兒政治素養了。看一看謝莫如說的話,再對比她娘說的話,就知道什麼是天差地別了。
“朕知道了。”穆元帝道,“你好生陪伴母后幾天,勿必讓母后在東宮大典前好起來,還有太子妃冊封禮呢。”宮裡沒皇后,也得太后做個擺設方好。
胡太后病的本就不重,且多是心病,文康長公主應了。
穆元帝又召來五皇子,道,“靖江王多年未回帝都,他是世祖皇后親子,原想此次他來了好叫他去祭一祭世祖皇后的,可惜臨來又病了。好在世子到了,東宮大典後準備一下靖江世子祭世祖皇后陵的東西。”覺著謝莫如這主意不錯。
五皇子道,“兒子正想跟父皇說呢,父皇也知道了吧,皇祖母允了兒子媳婦祭輔聖公主,兒子想著,輔聖公主已無後人在世,兒子媳婦雖是做外孫女的,祭一祭輔聖公主也是情理之中。還有兒子岳母,也是歸葬輔聖公主身畔,兒子想著,也一道祭一祭岳母。以前都是在廟裡做法事,還沒親祭過呢。”
穆元帝沉默半晌方道,“一併去欽天監擇個日子,靖江王世子畢竟是祭世祖皇后,讓他在前吧,你們在後。”
五皇子應了,卻是沒走,磨菇一會兒,剛要開口,穆元帝擺擺手,“行了,朕知道你要說什麼,下去吧。太后病了,你也不要說了。”
五皇子道,“兒子是想著,宮裡再有宴會,就別叫兒子媳婦去了。她是個安靜人,不大愛飲宴。”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朕心裡有數。”打發五皇子下去了。
五皇子不知道,他皇爹也苦惱著呢,五皇子無非是覺著媳婦受了委屈,替媳婦不平罷了,穆元帝則是苦惱於宮中無後,他娘又擔不起一國之母的責任,不要說替他籠絡個把人了,平平安安辦個家宴都不成。穆元帝乾脆不令誥命進宮請安了,平日間諸妃之母願意進宮則罷,畢竟閨女都押給穆元帝做小老婆了,進宮倘胡太后有何不妥,估計誥命們也就忍了。至於如安夫人這等,以後還是不要再見太后的好。宮宴什麼的,更是能省則省。還有老五媳婦,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再讓她進宮與胡太后共處一室。
倘如此再不得太平,穆元帝也沒法子了。
☆、第126章 弟弟沒一個好東西
胡太后大安時,東宮冊封的正日子也到了,冊封那一日,五皇子謝莫如凌晨既起,按品階大妝了進宮參加冊封禮。二皇子二皇子妃這一對乾脆一宿沒睡,二皇子妃早上心裡就念佛,她的冊封禮在後宮,所以千萬祈禱今天胡太后可別撒癔症,再找謝莫如的不是,菩薩保佑,平安度過方好。
夫妻二人收拾妥當,到了時辰,二皇子先去昭德殿拜見父親。
二皇子妃暫在東宮。
另一行,五皇子夫婦到了宮門,五皇子還叮囑他媳婦,“啥話都別說,一日也就禮成了,晚上回家咱們一道用飯。”管他慈恩宮怎麼著,媳婦不說不理,也就是了。眼見四皇子一行也到了,五皇子還托四皇子妃,“四嫂多照顧你弟妹些,她是個直性子,一向有啥說啥,我就把她托給四嫂了。”
胡氏笑,“成,五殿下只管把弟妹交給我就是。”
四皇子正欲取笑五皇子幾句,三皇子大皇子都到了,大皇子素來看四皇子五皇子不順眼的,倒是三皇子一向是個和煦脾氣,笑道,“四弟五弟說什麼呢,這般熱鬧。”
兄弟間彼此見禮,四皇子笑,“我正要說呢,五弟忒個囉嗦,這不跟五弟妹依依不捨呢。”
三皇子也笑,“五弟只管放心,這樣的大日子,她們妯娌在一處,互相照應,再無事的。”
大皇子隨口道,“五弟你也是瞎操心,五弟妹的性子,只有她欺人,沒有人欺她的,你這心操遠啦。”操心也該操心別人別叫你媳婦給欺負了才是。
謝莫如聽這話,實不能當沒聽到,便問,“怎麼,叫大殿下這樣說,你是見我欺過誰?”
大皇子嚇一跳,不料自己的話竟叫謝莫如聽到了,他早就不喜謝莫如脾氣,便道,“看吧,你做弟媳婦的,怎能跟大伯子這樣說話?”
“我就是跟陛下也是這樣說話,跟太后也是這樣說話,大殿下是哪裡不一樣,還要怎麼跟你說話?”謝莫如道,“不過,大殿下倒是同我說說,你是不是也常這樣私下說別的兄弟媳婦的不是?我是無妨礙,反正這帝都城碎嘴貧舌說我的人不少,要是別的嫂子,大殿下你可得慎重,您這身份,不相宜啊。”
謝莫如說完就拉著胡氏往後宮去了,崔氏瞋丈夫一眼,扭身也與褚氏走了。大皇子轉頭與三個弟弟道,“你們看,你們看,這,這叫啥事兒啊!我就隨口玩笑啊!”
三皇子四皇子都不說話,他們倆得避嫌,怕一開口就成了謝莫如嘴裡那等“碎嘴貧舌說兄弟媳婦”的人。五皇子說大皇子,“大哥,你做大伯子的,的確不好隨口說兄弟媳婦的。我媳婦是個直性子,她心下都是為大哥你好哪,大哥你可改了吧。”
四皇子落井下石的問,“大哥你沒說過我媳婦吧?”
大皇子氣地,“我是那樣的人?”
五皇子道,“大哥你不是,咱們都是瞎子聾子呢。”一撣衣裳,一拱手,“今兒禮部事忙,弟弟先去看看他們準備的如何了。”昨兒已與禮部尚書約好,今兒倆人得碰個頭兒,勿求萬無一失。
五皇子抬腳走了,大皇子一路同三皇子四皇子剖白自己,他今兒就是嘴上不謹慎,可沒私下說下別的兄弟媳婦。而且,他說錯了麼,老五媳婦這個潑貨,一大早上的,見了他這個大伯子,不說問個好,反先派一通不是。這樣兒的潑貨,就欠太后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