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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帝氣得眼前一黑,五皇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爹,還得為死老六說好話,勸道,“六弟這也是一時糊塗,給狐狸精勾了去,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父皇莫惱,我與大哥過去勸一勸六弟,他也就明白了。”
穆元帝大怒,“這混帳東西豈是人能勸的!”
穆元帝這一怒,公主皇子妃們也不敢再說話了,穆元帝看謝莫如一眼,謝莫如眼觀鼻鼻觀心,再看一眼長泰公主,還是得先安撫女人們,緩一口氣道,“這事朕知道了,你們先回去。”
謝莫如沒動,反是道,“陛下命人去瞧一瞧六弟妹才好。”
穆元帝這輩子最不想打交道的人就是謝莫如了,偏生謝莫如話多事多,穆元帝道,“長泰去同你姑媽說一聲,你與你姑媽過去一趟,與你六弟妹說,朕知道她受了委屈。”
長泰公主正色領命。
永福公主微微抿下唇,她才是諸公主之長,奈何父皇偏愛長泰,什麼事都叫長泰打頭,永福公主頗難心服。當然,永福公主直接把長泰公主為元嫡公主的事給忽略不計了。
穆元帝又派了御醫與長泰公主一道去,皇室竟出了皇子毆打皇子妃的醜聞,這事傳出去,真是丟盡了皇家顏面。看這架式,若不能好生安撫六皇子妃,其他皇子妃也得寒心,不利於皇家團結啊。
穆元帝這樣說了,謝莫如斂祍一禮,便與其他皇子妃公主的下去了。
出了這等樣事,待女人們一走,穆元帝方大罵起六皇子來,直接命人將六皇子圈去宗人府思過,大皇子五皇子苦勸,“說起來,六弟也是年輕受了妖女迷惑,且是六弟與六弟妹小夫妻的事,便是父皇惱了六弟,或打或罵,教導六弟明白,以後小夫妻和樂的過日子,豈不好。”男人犯錯,肯定是女人不好。這是男人的慣性思維,何況如今犯錯的人是皇子,此時也只得將事往李氏身上推了,便是不往李氏身上推,此事既出,李氏斷然活不成的。
又說,“是啊,誰年輕還不犯錯呢。六弟有錯,改了就好。他今日的確不該動手,不如讓他給六弟妹賠了不是,以後小夫妻還是要白頭偕老了。倘圈禁了六弟,別人不說,叫六弟妹如何過得去呢。”
其實,倆人真不願給六皇子求情,在大皇子看來,六皇子就是太子的狗腿子,在五皇子這裡,六皇子是與他媳婦動手的不懂事的弟弟,先前還勢利眼的給他送了一份特添堵的壽禮。倆人都想給六皇子些教訓,但此事到底不干國政,真正說來,六皇子算是帷簿不修,除此外,還真沒什麼大罪過。何況,在父親面前,如何能不為六皇子求情呢。於是,倆人忍著心中不滿,一個勁兒的為六皇子說好話。
穆元帝原是氣狠了,才說出將六皇子圈禁的話,如今給倆兒子一勸,穆元帝恨恨道,“朕真是上輩子不修,惹下這等孽障。”頭一遭嘗到了兒子多的好處,尤其是兒子智商不夠,得多缺腦子的人才會在嫂子姐妹們面前打媳婦呢?
即便不關到內務府坐牢,穆元帝也不打算輕鬆放過六皇子,實在是太丟臉了。穆元帝對大皇子五皇子道,“你們去六皇子府,問問他知錯沒?”
六皇子,六皇子自然是不知錯的。
謝莫如把他打了,長泰公主把他的心肝兒打了,想到先時五皇子告他黑狀的事,這絕對是六皇子誤會了。不過,六皇子自己信,故此,六皇子見了五皇子如見仇人,雙目赤紅,睚眥欲裂,惡狠狠的望向五皇子道,“五哥娶得好妻,竟然對我動手!我好歹也是一地藩王,與五哥同品同爵,她謝氏,憑什麼敢對我不敬!”
乍一見六皇子,大皇子與五皇子都嚇一跳,六皇子智商雖有問題,相貌卻是不差的,如今猛見一鼻青臉腫的豬頭,倘不是在六皇子府,還真不敢認。
看這德行,還是打的少了,五皇子道,“六弟與我的確同爵,可六弟別忘了,國法之外還有家法,你叫我一聲五哥,我的妻子就是你的五嫂。我與六弟不同,我待我的妻子珍而惜之,敬而重之。所以,只要六弟還叫我五哥,六弟如何待我的,就要如何待我的妻子。”五皇子都不想與六皇子廢話,淡淡道,“父皇讓我與大哥來問五弟,可知錯了?”
六皇子只覺心裡憋著天大委屈,只管梗著脖子,額角青筋畢露,啞著嗓子,挺著一張豬頭臉嘶喊,“我與阿羅說好要一聲一世的,何錯之有!”六皇子自己都豬頭了,還擔心李側妃呢,道,“大哥與父皇說,阿羅在我在,阿羅不在,我便隨她而去!”
五皇子與大皇子好懸沒給六皇子這話噁心死,倆人不約而同的想:MD,你明明寵妾滅妻,到頭來還成真愛了?有種你現在就死一個,才叫本事!自己個兒不死,只拿生死威脅父母,什麼東西!
五皇子與大皇子均覺著無法與六皇子這神經溝通,倆人出了關著六皇子的廂房,知道文康長公主已經來了,命人去通傳一聲,文康長公主沒見他們,只令人傳出話來,讓他們好生勸一勸穆元帝,莫為這起子不懂事的傷心。
大皇子與五皇子就準備回宮了,大皇子犯難,“這可怎麼同父皇說呢?”不實說吧,欺君。實說吧,又怕父親真氣壞了身子。
五皇子道,“這如何瞞得住,於內侍也同咱們一起的。”
大皇子長嘆,“六弟當真是失心瘋了不成?”又道,“那側室叫阿蘿啊?”當初被妻子杖斃的妾室也叫阿蘿來著?
五皇子一想到這等賤人就來火,他不喜六皇子,同樣不喜這等不守禮法的賤婢,五皇子沒好氣道,“一聽就是個賤人名字。”
大皇子好懸沒給五皇子噎死,不過是稍稍懷念了回庶長子的生母,看到六皇子這般,大皇子還是願意做個正常人的。當然,他對庶長子生母也沒有六皇子這種要生要死的勁頭。
大皇子五皇子一回去,把事情遮遮掩掩的大致說了,穆元帝氣極反笑,“好!好!”連說兩聲好,就打發大皇子五皇子下去了。
二人走時頗為不放心,生怕父親是氣狠了,穆元帝冷笑,“朕還能叫這等混帳給氣著!”
倆人只得退下。
倆人也著急回家打聽內情,其實內情大皇子妃說得已是夠清楚了。大皇子回家又問了一遍,大皇子妃崔氏道,“再沒見過六殿下這等糊塗人,六弟妹這日子,哎。”這種日子,不要說皇子妃,就是做皇后也沒滋味兒哪。
大皇子問,“如何就打起來了?”
“就是那賤婢挑唆的,八成是不願意去廟裡,就挑唆著六殿下尋六弟妹的不是。六殿下一向糊塗,這不就瘋了麼。”崔氏很是為六皇子妃不平。
大皇子好奇的不是這個,他道,“六弟那臉腫的厲害,真是叫老五家的給打的?”六皇子簡直是兩頰紫脹,唇角流血,五官都變形了。老六雖糊塗些,好歹是個男人,就是動手,有打媳婦的氣派,怎麼就栽謝莫如手裡了呢。今兒老六要是連謝莫如一塊兒揍,那可就有笑話看了。偏生是老六被謝莫如揍,這不,臉都給揍沒了。
說到這個,大皇子妃也心有唏噓,“真不知道五弟妹還會武功,當時長泰都攔不住六殿下,眼瞅著六殿下就把六弟妹給打了。我們都在,如何能坐視?五弟妹當真厲害,過去抓住六殿下就是倆嘴巴,六殿下剛要還手,就被五弟妹給摔地上去了!五弟妹身邊兒的丫環婆子都厲害,一堆人,撲過去就把六殿下給綁了。”
大皇子就納悶兒了,“謝家不是文官麼?”
大皇子納悶兒的事,三皇子妃也納悶兒著呢,三皇子妃同丈夫打聽,“外家一向是走科舉文官路線,五弟妹這一出手,直接把六皇子打趴下了,五弟妹這是跟誰說的武功啊?”
三皇子更震驚於女人們的威武事跡著,聞聽妻子發問,道,“這誰曉得,聽母妃說,二舅舅少時倒學過幾日武功,後來嫌太苦,就沒學。”
三皇子妃再三道,“五弟妹武功很是不錯。”
倒是三皇子問三皇子妃,“一道去找父皇告狀的事,也是謝表妹的主意吧?”
三皇子妃不以為此事不對,她道,“此事雖是六弟妹的家事,可我們都在呢,怎能坐視不理。再者說了,五弟妹說的也有理,倘我們都站干岸,放任此事,日後你們做皇子的還不都不把我們皇子妃放眼裡了。”不是利益的事,三皇子妃一樣是女人,見著男人打女人的事如何能不惱?沒見永福公主這素來與謝莫如不對付的都站謝莫如一邊兒了麼。
聽妻子這話,三皇子哭笑不得,皇家有一個老六就夠丟臉的,輕挽住妻子的手道,“這是哪裡的話,我有沒有將你放眼裡,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
三皇子妃笑嗔丈夫一眼。
四皇子聽說此事後,只有一個感想:可得跟老五說一說,萬不能得罪五弟妹啊,老六武功雖不濟,自小也學過三招五式的,就這麼叫五弟妹給抽打了一通,老五天天守著五弟妹,唉喲喂,五弟這膽量,絕對一流啊。
這是比較知道內情的,就事論事的討論。
如有些隔天或是隔隔天聽聞風聲的,也不知怎麼地,事情就發展成,“聽說閩王妃三拳兩腳就將六皇子踢個半死!現下就剩半條命,拿百年老參吊著哪!”
再有人說,“不是,是六皇子先動的手,結果叫閩王妃揍了。”
還有的說,“不對,聽說閩王妃一怒之下,拆了半個六皇子府,六皇子去攔,叫閩王妃連房子帶六皇子一併給拆了!”
反正閩王妃就成了具有絕世武功的神人來著。
面對外頭不斷的流言,謝尚書都慶幸家裡適齡的女孩兒都嫁了,不然,這婆家都不好說呢。
連胡太后都不甘寂寞的跟著摻一腳,特意叫了謝莫如進宮說呢,“你做嫂子的,不好與小叔子動手。沒這個規矩!”
要不說六皇子絕對是胡太后的親孫子呢。此事,謝莫如早與諸皇子妃公主的統一了看法,她似笑非笑,“是,各處規矩不一樣,遇著您這樣偏心眼兒的祖母,做孫媳婦的自然沒這個規矩了。偏生六殿下遇到的是我,男子漢大丈夫,有本事當去建功立業,便是沒有建功立業的本事,安心過日子也罷,偏生日子也不會過,就會在家打女人!叫我見著男人打女人,不論是誰,都沒好兒!這還得六殿下有運道,遇著的是我,我看著太后娘娘的面子,總要留著情面。要是遇著安夫人,皮都得給他剝了!”
☆、第238章 穆元帝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