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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謹言的臉頓時冷得像在南極冰凍了千年的木乃伊一樣。
我吃醋了,我很嚴肅地警告你,張總,我吃醋了。
原來摔在你面前這種爛大街的劇qíng可以增加你的好感度?呵,真庸俗,竟和外面那些庸俗總裁毫無二致……
……那我以後也一天摔八遍好了!摔就摔咯誰怕誰!
“那麼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張予川把目光轉向一臉不高興的張謹言,“我們上樓,準備下午開會的資料。”
“好的,張總。”張謹言一臉jīng英范兒地腳下一滑,準備qiáng行假摔。
然而就在即將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張謹言的身體忽然被一雙大手撈了起來,接踵而至的是一個寬厚堅實的懷抱,與熟悉的男士香水氣息,張予川清冷的聲音從極近的耳畔響起,只有六個字:“好好走路,謹言。”
隨即,張予川鬆開手,徑直從張謹言身邊走過。
“……好的,張總。”張謹言臉紅得什麼似的,為了不讓別人看見,忙低著頭匆匆跟上。
沒錯,自從上次在寵物醫院叫過一次之後,張予川對張謹言的稱呼就變了。
雖然領導叫下屬時,為了展示自己的親和力,去姓帶名地叫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張謹言仍然忍不住在每次被叫到的時候都小小地心跳加速一下。
因為這個名字被他清清冷冷的聲音叫起來真的很好聽。
兩個人回到了張予川的辦公室,按照慣例,張謹言把筆記本上的記錄jiāo給了王助理整理。
雨勢兇猛,落地窗外的雨水連成了一小片水簾,天邊的滾雷一陣接著一陣,好像存心不想讓誰出門似的。
張謹言站在落地窗前,看著bào雨中的城市,天空是灰暗的,可建築物卻被雨水沖刷得很鮮亮。
張予川鬆了松領帶,舒服地靠在老闆椅上休息了片刻,然後拿出手機擺弄了一會兒,招呼張謹言道:“謹言,來一下。”
呵,你對著那朵小白蓮笑的事我可還沒忘。
張謹言仍然不是很高興地走過去,冷淡道:“張總什麼事?”
“看。”張予川把手機舉高了些,讓站在一旁的張謹言能看清。
屏幕上是半個月之前他們救下的小白貓,看起來已經恢復得很好了,一雙藍汪汪的眼睛天真地看著攝像頭,舉起一隻毛絨絨的小爪子好像想按過來。
張謹言被萌掉了半管血,卻還要裝冷酷:“喔,是張總的貓。”
太好了,果然痊癒了,你知道爸爸有多擔心你嗎小雪團?
喔天哪這掌心粉嫩粉嫩的小ròu球!該死,小雪團,你不知道這樣賣萌是犯規的嗎!
要親一百下作為懲罰!
張予川又撥了幾張照片給張謹言看:“傷口已經痊癒了,你和你妹妹隨時可以來我家看望它。”
張謹言保持著高貴的冷漠:“痊癒了就好。”
還等什麼?就今天好了!這麼大的雨難道不是很適合宅在家裡玩貓?
“那就今天吧。”張予川收起手機,“可以嗎?”
簡直無法更可以!張謹言在心裡激動得跳了一下,面色淡然道:“可以的,謝謝張總,我妹妹一定會很開心。”
張予川慣例冷笑了一聲,貌似無意地道了句:“對了,我給它起名叫小雪團。”
“……”張謹言安靜地原地爆炸了。
第41章小助理(十八)
24
張予川淡定自若地欣賞著張謹言明明很震驚卻qiáng壓著不敢表露出來的模樣,無辜道:“為什麼這樣看著我?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
張謹言機械地搖搖頭:“沒什麼……張總是怎麼想起來取這個名字的?”
啊啊啊啊啊這貨是不是真的會讀心啊!?
張予川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因為它的毛色是純白的,體型也很嬌小,看起來就像一小團雪。”
不過張謹言並沒有被這個理由說服:……
就算會聯想到雪,也不至於會巧到一個字都不差啊……
張謹言心裡各種翻江倒海,腦dòng大開,從裡面井噴式地湧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猜想,不過疑似讀心術能力者的張予川好像並沒有受到這股qiáng大的腦電波的影響,而是埋首於文件堆,認真地開始了工作。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試探一下,不然以後天天都要疑神疑鬼的……
張謹言慢吞吞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緊張地思索著。
一分鐘後,張謹言借著文件堆的掩護,把臉偏過一個角度,目不轉睛地盯著張予川,在心裡字正腔圓地念道:張,予,川,是,大,笨,蛋。
然而張予川卻一絲變化也沒有,目光專注地落在面前的文件上,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眼神也沒變。
張謹言又在心裡連續念了九遍:張予川是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笨到家了的大笨蛋……
全程念下來,張予川的臉都像被冷氣開得超qiáng的空調凍住了一樣,毫無波動。
張謹言稍微放下心來,想了想,又在心裡試探道:張總,我又要偷偷拽內褲了,又滑進去了,我要拽了,真的要拽了!
為了使實驗效果真實可靠,張謹言還真的拽了一下!
然而張予川連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張謹言更放心了,開始放飛自我,愉快作死,在心裡默念道:張總張總,呼叫張總,最新qíng報,在距離你兩米開外東南方向有一個饑渴的小妖jīng,快用你的阿姆斯特朗pào狠狠地轟炸他!收到請回復,收到請回復,呼叫完畢。
張予川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把文件又翻了一頁,似乎看得很認真。
張謹言繼續試探道:張總,今天晚上去你家看完貓之後,希望你可以想辦法qiáng迫我留宿,然後我們就可以……
張謹言瞬間腦補出一萬字小huáng文。
然而張予川的表qíng始終沒有變化……
……啊哈!根本就沒有讀心術!不然怎麼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謹言又在心裡狠狠作死了十分鐘,還用意念唱了首《小蠻腰》,而張予川從頭到尾平靜得如同老僧入定,只是面無表qíng地一頁接著一頁翻看文件。
可以,警報解除。
張謹言徹底放下心,低頭掏出手機給妹妹微信留言,說晚上一起去張總家裡看貓,放學了去學校接她blablabla。
張慎行秒回:“好的!\(^o^)/”
張謹言:“又在上課時間玩手機了!收起來好好聽課!不許回了![發怒]”
張慎行一臉黑人問號,偷偷把手機揣回口袋:……
明明是你自己先在上課時間發信息過來的好嗎!
哥哥真是個傲嬌受!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張予川從辦公桌下的抽屜里拿出了那個神秘的黑皮筆記本,面無表qíng地打開,在上面唰唰唰唰一口氣畫了大半頁的正字!
然後又在張謹言再次偷瞟過來之前合上筆記本放回了原處……
這可真是太可怕了。
來勢洶洶的bào雨拼命地下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停了,像它來時一樣突然。
解除了讀心術警報的張謹言心qíng很好地看著窗外開始放晴的天空,再次腦dòng大開地想——
說不定這場雨就是給剛才那個白蓮花下的,就存心讓他不能出去玩。
而這會兒停了是因為他放棄出行計劃,回客房睡覺了,白蓮花說不定是什麼衰神掃把星轉世哈哈哈哈哈……
張謹言腦dòng了個慡,然後甩了甩頭。
一會兒讀心術一會兒衰神轉世……嘖,我這腦dòng太大也是病,得治。
25
一天的工作結束了,晚上張謹言開車載著張予川去學校接妹妹放學。
平時一向活力四she的張慎行今天看起來一副無jīng打采的樣子,垂頭喪氣地捂著肚子,上了車和張總禮貌地問了好,便迫不及待地躺倒在車后座上,小聲地抽著氣,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你怎麼了?拉肚子了?”張謹言緊張地問。
“沒有……”張慎行氣若遊絲,可憐兮兮道,“就是肚子疼,突然來那個什麼嘛,你懂的。”
張謹言擺擺手:“知道了,怎麼疼得這麼厲害?”
平時也不這樣啊……
張慎行一副要死了的樣子哭唧唧道:“可能是因為中午喝了冰飲料,我不行了,哥你先把我送回去,然後你自己去張總家看貓吧。”
“呃……”張謹言遲疑道,“那就改天吧,過兩天我們一起去。”
“過兩天也不行!”張慎行一拍車座,氣勢洶洶道,“我得疼一周多呢!”
讓你自己去你就自己去!不要囉囉嗦嗦的!
張謹言很心疼:“不然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去。”張慎行來了一點jīng神,狂擺手拒絕道,“醫院也治不了這個啊,帶我回家休息就好了,然後你去看貓,多拍幾張照片給我發過來,這是組織jiāo給你的任務,小張同志!”
拗不過妹妹,張謹言略無奈,只好先把她送回家。
攙著妹妹上樓回臥室躺好,張謹言又去廚房調了一碗溫熱的紅糖水,充了個暖手寶,從藥盒裡拿出一片止痛藥,又順手拿了個ipad,最後拎起張慎行丟在門口的書包,把這一堆東西統統堆到張慎行chuáng邊,然後冷著臉道:“實在疼得厲害再吃藥,能不吃最好不吃,ipad只能玩一個小時,好一點了就做作業,都給你放在手邊了。”
“你真是太好了!”張慎行感動得眼睛亮晶晶,豎起大拇指讚美道,“換個人當我哥肯定一句‘多喝熱水’就把我打發了,哪有這麼貼心,哥你不愧是個gay。”
話音未落,門外非常及時地飄進一聲幽幽的冷笑……
是等在客廳里的張予川。
張謹言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憤怒道:“再亂講話你這個月零花錢就……”
張慎行捂著肚子滾倒在chuáng飛速打斷:“哎呦,好疼好疼……”
張謹言無奈地走出臥室,對坐在沙發chuáng上的張予川道:“我們走吧,張總。”
因為是一室一廳的小戶型,所以張謹言把臥室讓給妹妹睡,自己買了張沙發chuáng睡客廳,白天支起來就是沙發,晚上拉平了就是張大chuáng,非常節省空間。
張予川點點頭,從沙發chuáng上站起來,臥室里傳來張慎行的叫聲:“哥——別忘了把你給小貓買的玩具和零食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