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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髮沒說話,而是讓樹木托起潘挺,像輸送帶一樣,慢慢地送往山上。
潘挺坐在樹枝上,看著它們將自己一個接一個放,一個放一個接,忍不住說:“雖然這個時候說這個有點破壞氣氛,但是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像河神的祭品。”
綠髮道:“不是。”
“那你來做什麼?”
綠髮沉默。
潘挺試探道:“你每次綠頭髮的時候好像比紅頭髮的時候話少?”
綠髮說:“要控制,說話會慢。”
潘挺道:“所以你不是專門為他們設定了兩個性格。紅髮鬼畜綠髮忠犬之類的?”
綠髮扭頭看他,暗紅的瞳孔閃了閃:“鬼畜?”
潘挺道:“就是……很威風的意思。”
看表情也知道綠髮不信,幸好他們已經到了山頂,倒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取凰冠(中)
造子正抓著無量凰的羽毛,一步步,一步步地向上攀登。它的動作是那麼遲緩,它的道路是那麼艱難,然而,它的意志又是那麼的堅強,好似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它前進的腳步!
一陣風吹過,造子兩隻腳被霍然從鳥背上掀起。
那驚險的話讓潘挺的心為之一緊。
但是,它沒有放棄!它的手依舊緊緊地,死死地抓著一根羽毛,仿佛,這一刻它手中的已經不是一根羽毛額,而是它人生的所有信仰!
風終於停了。
它回到了鳥背。
是的,它回到了鳥背。
憑藉著堅強的意志,它做到了,它回到了鳥背!
一根樹枝突然從下面鑽出來,捲住它的身體,甩到潘挺懷裡。
綠髮睨了他們一眼:“別礙事。”
綠髮站在無量凰面前,墨綠色的長髮隨風張揚,樹枝連著嫩綠色的樹葉從他的身體裡瘋狂地抽發,很快連成一片濃密的綠蔭,如一塊無限延伸的高牆,擋在無量凰的面前。
無量凰的注意力終於才藍天上“拔”了下來,盯著那片綠色。
潘挺和造子找了個不容易被掀下去的位置靜觀其變。
無量凰低著頭,突然張開翅膀,跳起來……
潘挺和造子同時抱住頭,蹲下身。
山被重重地搖晃了一下。
山石崩落,不斷地發出“喀拉拉”聲。
潘挺和造子慢慢地抬起頭。無量凰正趴在地上,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著綠髮。綠髮伸出手,輕輕撫摸它的頭頂,然後將凰冠一點點地扯了下來。
潘挺、造子:“……”
造子掐住潘挺的脖子搖晃:“為什麼當初不設定看到黃褐色跪下啊?”
潘挺將它從自己的脖子上扒下來,揉著喉嚨道:“就算設定黃褐色也沒用,你的體積根本沒法引起它的注意。”
凰冠飛了個拋物線,落在潘挺懷裡。
潘挺低頭看看懷裡的凰冠,又看看綠髮。
綠髮轉身下山:“下次,沒有藉口。”枝葉如一條條細細長長的尾巴,拖在他的身後,慢慢地縮回他的身體。
潘挺將凰冠丟給造子,追上去:“謝謝!”
綠髮頭也不回地走了一段路,才傳來有些含糊的聲音:“藤蔓,不錯。”
潘挺盯著他高大英挺的背影,情不自禁地說:“酷!”
七色蟠桃、凰冠、誕生之石集齊,造子的觸角終於不再落單。看著任務達成,造子拿到積分後還長高了一點,潘挺的手蠢蠢欲動。
“不如我們再來一次。”
造子臉色一變,雙手護著腦袋:“你瘋了嗎?再來一次什麼?凰冠和誕生之石都不是你拿到的!再來一次難度一定更高,你希望我真的變成獨角獸嗎?”
看著它憤怒的目光,潘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造子:“……”
一分鐘過去。
潘挺:“哈哈哈……”
三分鐘過去。
潘挺:“哈哈哈哈哈哈……”
五分鐘過去。
造子一鋼板拍過去,潘挺躲開了,躺在地上抽抽。
造子丟下鋼板,走到他旁邊:“別笑了。還笑?”
潘挺擦去眼角的淚花,咧著嘴巴喘氣:“臉……抽筋了。”
造子伸出手揉揉他的臉:“想家嗎?”
潘挺嘴角慢慢地垮下來。他又不是沒心沒肺,怎麼會不想。只是,作為一個男人,成年的男人,總不能一天到晚把“想家”、“要回家”掛在嘴巴。尤其是,就算掛在嘴邊也無濟於事。
“你會回去的。”它說。
潘挺扯了扯嘴角,卻一點都笑不出來了:“我正在努力。”為不能確定的未來。
造子看著他,觸角慢慢地耷拉下來:“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
“當你想哭的時候,就倒立著,這樣,眼淚就流不出來了。”造子使用百度來的經典對白。
潘挺:“……”這到底還讓不讓人哭啊!
被它這麼一打岔,心底剛醞釀的悲傷情緒變成了哭笑不得。他將造子拎起來,放在台子上:“少胡思亂想,幹活!”
造子:“……”他們的角色是不是顛倒了?
潘挺打開電腦:“我準備製造一種礦石,對猛獸有輻射性,只對人類免疫。哈!我想這應該在我這位脆弱的造物主的能力範圍之內吧?”
電腦屏幕突然打出大大“警告”兩個字。
潘挺脫口道:“我擦!不行也就算了,竟然還給警告?”
造子看著屏幕彈出來的提示框,道:“系統要升級了。”
潘挺舉起雙手:“我什麼也沒做。”
造子道:“應該不是我們。”
“薩耳?對我們會有什麼影響嗎?”潘挺突然想到自己的“業績”,“我創造的動物還沒有絕種,應該不會被判不及格吧?”
造子有種怪異的感覺。薩耳真的只是造物主嗎?為什麼他能直接給溝通系統,這本應該是造子的能力。他見潘挺急得快上火,只好將心頭的疑問壓下去,安慰道:“放心,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聽說過造物主因為不及格還遭受懲罰的。最多是世界停滯不前。”
潘挺道:“但是有薩耳。”
薩耳會對這個世界,對系統,對潘挺和它造成什麼樣,造子也沒底:“你放心,系統更新的時候,我會全程參與,不會讓它傷害你的。”
潘挺感動地摸摸它的頭:“靠你了。”
造子說:“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看上的人。雖然後來證明貨不對板,但是……我還是會負責到底的!”
潘挺道:“……這種可有可無的補充說明能省則省吧。”
每次系統升級,造子都要閉關,潘挺呆在空間裡也沒什麼事,徒增煩惱,乾脆像上次那樣出門走走。
因為剛開始創造的動物大多生活在平原里,所以除了空間之外,平原是潘挺最喜歡呆的地方。四季如春的氣候,永不下雨的天,還有色彩明快的景色,簡直是約會度蜜月的絕佳地點!
就是少了個女朋友。
潘挺盤膝坐在河邊,摸了摸來河邊飲水的紫馬。
兩道凌厲的視線she過來。
潘挺回頭,發現身後有一頭綠虎正兇狠地盯著自己。
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嗎?
即使知道綠虎吃素,對森林之王的害怕依舊根深蒂固,潘挺在它的壓迫下,立刻進行深刻地自我反省。
旁邊的紫馬甩了甩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踩著輕快的小步子,跑向綠虎。綠虎立刻收回目光,與紫馬開心地蹭了蹭脖子,然後一起跑開了。
“原來是吃醋啊。”潘挺恍然地笑笑。
過了會兒。
他呆住:“為什麼綠虎和紫馬是一對啊?”他猛然發現,綠虎紫馬出雙入對已經不止一次了,說明這不是偶然現象,而是群體現象?
“因為你之前沒有開啟雌雄設定。”薩耳緩緩走過來。
潘挺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說,它們是……沒有性別的?”
薩耳道:“我已經開啟。”
“啊,謝謝。”
“系統自動分配綠虎公,紫馬母。”
潘挺道:“……那其他動物呢?”
薩耳道:“有的本體繁殖,有的同性繁殖。”
潘挺尷尬地笑道:“挺豐富的。”
薩耳道:“你對它們了解多少?創造它們之後,你觀察過它們嗎?”
潘挺目光游弋。
“創造,只是造物主職能的一種。”薩耳道,“現在,學習去了解它們。”
潘挺道:“我的動物語言學學得不是太好。”
薩耳慢慢地抬起左手。
潘挺頭也不回地往水裡沖:“所以才更要好好學習!”
天哪!
人家當造物主,他也當造物主。人家就當地風生水起,周邊一圈小弟,身邊一圈美女。他就除了工作就是學習,除了學習就是工作……
這根本就是個敬業的上班族嘛!
系統升級的日子,潘挺依舊過得兢兢業業,水深火熱。
雖然薩耳不是每時每刻地盯著他,但是每次他偷懶,都會知道。
潘挺懷疑薩耳放了眼線在自己身邊,挖地三尺地尋找,卻始終找不到,直到一次凶獸偷襲,千鈞一髮之際薩耳趕到,將自己從血盆大口中救下,他才發現有個眼線看著自己也不錯。
這次升級的時間比上次更長,潘挺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進化成了動物學家時,終於收到系統升級完成的提示。
造子將他接回空間,系統這次依舊給了三個選擇。一個是造子升級,一個是延長他隱身術的時間到十分鐘,一個是治療術。
潘挺來了興致道:“刺客加奶媽,牛啊!不過,就我們仨,我治療誰啊?”
造子道:“這次系統升級,開啟了人類系統。”
潘挺一怔,隨即激動道:“你是說,我可以創造人類?”
造子說:“但是有一定的限制,而且初期只能創造三種。”
“不用考慮啊,黃種、黑種和白種。”潘挺簡直迫不及待地想見自己的小夥伴們。
“不行。”薩耳突然出現,一口否決。
☆、取凰冠(下)
潘挺下意識地反問:“為什麼不行?”
造子道:“這是地球存在的設定,的確不行。”
薩耳眼睛裡隱含怒火:“認真地思考,不許敷衍。”
潘挺:“……”難道他們是地球造物主敷衍的產物嗎?想想被如此敷衍的地球人類憑藉著自強不息、永不服輸的精神,慢慢地成為連繫統都為之側目的另類文明,真是勵志啊。
薩耳道:“人類,將是帶領世界前進的主要力量。”
潘挺指指自己,又指指薩耳:“那我們呢?”
造子不滿地踹著他的腳:“你跟誰我們?”
薩耳道:“造物主是引領者。”
潘挺打了個響指:“CEO,負責戰略層面,我懂。那對於創建人類你有沒有什麼構思呢?”
薩耳道:“你負責,日落之前,我要看到十個方案。”
潘挺驚叫:“十個?”
薩耳一個眼刀子飛過來,潘挺滿臉堆笑:“十個太少了,不夠誠意,十二個好了,六六大順。”
薩耳走後,潘挺一把抱起造子:“我剛才是不是挖了個坑跳下去?”
造子說:“坑還很深。”
“……”潘挺打開電腦,“等等,他剛才說日落之前?哈哈哈哈,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太陽好嗎?想日都沒法日,哪來的日落?哈哈哈哈,沒有日落,這個時限就是沒時限!”
他抱著肚子笑了半天,一低頭,正對上造子同情的目光。
潘挺說:“壞消息的話,就別說了。”
造子說:“系統消息,自然系統已經更新。一分鐘前,紅頭髮已經完成了太陽任務,所以,恭喜你,你嚮往的太陽浴不再是夢想!”
潘挺捂住喉嚨:“我突然覺得呼吸困難,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日落將是你人生最後看到的風景。”
“……”
潘挺認真地輸入著對人類的構思。
精靈。
精靈雖然不是他的構思,但地球現實中的確沒有。這樣美麗的生物,相信薩耳很難拒絕。他從百度中搜索了大量關於精靈的資料,連圖片都是現成的,然後複製黏貼,完成。
美人魚。
擁有絕美歌喉和容貌的美人魚也是造物主的寵兒,相信一定很符合薩耳吹毛求疵的品味。
3.泰坦巨人。
美麗是需要襯托的!
血族。
永生的血族怎麼可以不來一發!不然那些建立在山頂上的神秘城堡給誰住?
矮人族。
他並不怎麼喜歡矮人,但是……為了湊齊十二個,這是必須的。雖然有了精靈、美人魚和血族這樣競爭力強大的對手,但說不定薩耳就審美觀異稟,偏偏中意短小型的。
“對吧?”潘挺沖造子微微一笑。
偷偷摸摸地伸出手,打算趁他不注意,選“升級造物主背後的男子”作為系統獎勵的造子嚇了一跳,手猛地從鍵盤上縮了回來。
潘挺看到電腦屏幕上的畫面,開心地摸摸他的頭:“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還沒選獎勵呢。”他選中了治癒術。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造子:“……”
潘挺伸出手,看著一道白光在自己的五指間流動,興奮道:“你身上有沒有什麼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