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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現在活的很好。

    那是冬天,天氣冷的不像話。他捧著烤熟的紅薯去找哥,想給在廝殺中回來的顏唐沫一點溫暖。

    可到了大院,卻看見哥被吊在樹上,□□著上身,白皙的肌膚上條條紅痕觸目驚心。

    他手裡的紅薯啪的掉在地上,臉色變的比紙還要蒼白難看。

    很多士兵都站在樹下,大伯手裡的長鞭一下一下的抽在哥的身上,鞭子帶起的呼呼風聲像刀子一樣凌遲著他的耳朵。

    他甚至已經忘了怎麼走路,他明明想靠近哥的。

    “為什麼不殺了那個頭目!不留活口!這是你第一次剿匪時我就告訴你的!為什麼?為什麼要收回你的劍!”

    大伯很生氣,鞭子呼嘯的聲音幾乎要震裂他的耳膜。

    哥低著頭,散亂的長髮蓋住了他的臉。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任憑鞭子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

    “我知道的,哥其實很痛的!因為太痛了!所以才說不出話的。”顏雲思哭出聲來,他還記得那天大伯走後,他爬上樹想要解開繩子。

    “雲思,回去。”

    顏唐沫低著頭,聲音嘶啞。

    他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要他回去

    “哥,你受傷了,我帶你去找大夫。”他忍著恐懼,顫抖的手就要解開繩子。

    “我說,回去!”顏唐沫像是發怒了一樣。

    後來我才知道,如果我那天真的把哥放了下來,被吊在樹上的就會是我了。而哥會放過那個頭目,也是因為我。

    因為我和他說過,我不喜歡他殺人。我問他,為什麼那些山匪必須死呢所以,哥才會收回了劍,沒殺那個人。

    也是在那天,顏雲思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顏唐沫的累贅。

    也是在那天,顏唐沫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止想是顏雲思的哥哥。

    那年的冬天太冷了,儘管圍著炭火穿著棉衣還是會冷的牙齒直打哆嗦。顏唐沫咽下早已涼透的紅薯,想起剛才那雙軟軟的小手碰到自己的嘴唇,他不禁笑了一下。

    他真的很冷,可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感覺心裡很暖。

    顏唐沫抬起頭,漆黑的發間他蒼白的臉俊美的不可方物。他看著月亮,薄唇微動。

    “如果你真的可以實現凡人的願望,就請讓我一直陪著雲思吧,我願承受所有的罪孽。”

    月光下,細小的雪飄下來,落在顏唐沫細長的眼角眉梢。

    這是一份很可憐的愛情。他一開始就知道。

    可,如果能在一起,他顏唐沫就算卑微到泥土裡也可以。身敗名裂如何?萬人唾棄又如何他顏唐沫何嘗怕過!

    可是,雲思,你不一樣。

    他抬頭看著月亮,皎白盈亮的光輝灑滿了冬季的天空。

    他呼出的熱氣變成白色的霧慢慢離開他。

    雲思,你不一樣。你要乾乾淨淨的活在世上。

    顏唐沫,你輸了。

    靈雎看著睡過去的顏雲思,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你在可憐顏唐沫”白月突然出現,他走過來,細長的眼盯著靈雎。

    不是,我沒有可憐顏唐沫。相反,我很羨慕他。因為他至少還有哥哥的身份陪在顏雲思身邊,我什麼都沒有。

    白月似乎也不願多猜,只淡淡的說“走吧,顏唐沫到了。殿下已經去見他了。”說完就消失在屋內。

    靈雎思考了一瞬,還是輕輕理了下顏雲思的頭髮。

    “雲思,一定要陪在顏唐沫的身邊。因為,你就是他的命呀。”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集動畫片瞬間來了靈感!

    不過,燕蕭會輕易的讓顏唐沫帶走顏雲思嗎?靈雎愛沒愛上燕蕭?燕蕭一直找的人又是誰?白月的身世又是什麼? 智商已下線。

    -_-||

    第36章 第 36 章

    靈雎抬頭看天,灰濛濛的,雨不大不小。

    她想,秋天快到了。

    “走吧。”白月遞過一把傘,皺眉看著這灰濛濛的天。自從靈雎墜崖後,他就不喜歡下雨的天氣,下雪也不喜歡。

    靈雎接過傘,腳踩過地面上小小的雨哇。

    滴滴答答的雨里,她和白月白衣清冷,不染污塵。兩把傘,倒有了一種一不小心就走到了永恆一樣的感覺。

    大堂里,燕蕭坐在榻上,手中的軟布細細擦拭著長劍。

    “顏大人怎麼到我這無名山莊來了?”他問的隨意,手中的長劍閃著寒光。

    “殿下,我知道雲思在您這裡。條件您開就好。”顏唐沫不卑不亢的說,他自知無法在燕蕭手下救人,所以只能聽燕蕭的條件是什麼。

    燕蕭微微一笑,把手中的劍放在一邊。

    “顏大人是聰明人,我的條件不多。”燕蕭看向顏唐沫,他黑色的眼瞳比外面的烏雲還要深重。

    “顏大人自願廢掉一身武藝,並且,永世不得插手朝廷之事。”燕蕭幽幽的說道。

    顏唐沫微微鬆了口氣,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顏大人,我說的永世不插手朝廷之事,也包括你顏家的事。”燕蕭勾唇,似乎早就料到顏唐沫的反應。

    顏唐沫眼瞳收緊,眼色洶湧。

    他冷靜的開口“殿下,你知道這不可能。”

    當年顏家被當了替死鬼,滿門被殺,只是當年他和雲思年齡過小,才逃過一劫。多少年了,父親倒在血泊里的樣子他一直能夢到。可在夢裡,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見父親倒下,栽倒在地,紅色的血在他身下淌出,瀰漫開來。他渾身是血,黑髮凌亂。他看見,年幼的自己爬向父親,他的衣服和血混在一起,殘忍悲哀。他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可是他卻無比真實的感覺到,他在哭。那個年幼的自己,小小的自己,在哭。

    “唐沫,顏家唯一的希望就交給你了。你一定,一定要還顏家清白。”

    整個顏家,百餘人的性命,父親死前的囑託,叫他放手,這不可能!

    “殿下,你知道,我不會答應的。”顏唐沫緊抿薄唇,眼色深重。

    燕蕭輕輕笑出聲來,他拿起身旁的長劍,動作優雅的把劍收回劍鞘。

    他語氣淡淡,但又帶著一種志在必得。“顏大人,你一定會答應的。你一定會救二公子的,不是嗎?”

    顏唐沫聽到,頓時起了殺意,手中不知在何時多出了一把匕首,一個眨眼就向燕蕭刺去。

    “叮~”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

    燕蕭抬眼,一個白衣男子擋在他身前。

    “你太慢了。”

    白月輕蔑的勾唇,手中的短劍巧妙擋住了顏唐沫的匕首。白月腰上的飄帶還未落下,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燕蕭站起來,他走到顏唐沫旁邊,修長的手指夾住匕首。“顏大人,衝動有時候是好事。”他狹長的鳳眼幽幽的瞥向顏唐沫“可有的時候,可是會危及性命的。”

    白月放下短劍,站在一邊。

    “靈雎呢”燕蕭問道。

    白月看向門外,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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