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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蕭記得,那時,靈雎提著燈籠,站在長街眉眼含笑,眼睛裡儘是澄澈的燈光。
靈雎提著燈,穿過人群。
“殿下不買個燈嗎?”
燕蕭看著靈雎,四周的燈影綽綽,晃著他的眼,才發現靈雎笑起時有很好看的酒窩。
這般,倒是很相似了。
“不了,以後再放吧。”
靈雎眼中神色微動,她淺淺的笑道“那邊河中結了薄冰,有人將燈嵌入冰里看著很新奇,殿下去看看嗎”
而皇宮裡,子衿正磨著燕漓帶她出宮。
前幾天子衿鬧了一頓,偏偏還瞧見了夜裡來看她的燕漓。想起那晚燕漓蒼白壓抑的笑,子衿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完了。
雖然子衿是軍營里長大的,但是不知為何到了燕漓面前卻沒有在軍營里的半點英氣,慫的可憐。想當初她也是拍桌子和她老爹叫板的人……
“太子哥哥~我每年都會去放燈祈願的,今年你就帶我出去吧~”
燕漓專心的翻著書,一絲不苟。
“太子哥哥,前幾日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對你亂發脾氣。不過,也不能都怪我,這皇宮本來就不好呆,更何況我還是太子妃……”子衿越說越沒底氣,聲音氣勢全弱了下去。
“帶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不過有代價。”
燕漓終於合上書,笑道。
子衿就知道沒有什麼好事,她撇撇嘴,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慷慨模樣。
看著子衿這樣,燕漓笑出聲來。他站起來,摸摸子衿柔軟的長髮,說道“弄得我要你去赴死一樣,這代價簡單,抄書就行。”
抄書……
子衿腦中一片烏鴉飛過。
燕漓已經走到了門口,他倚在門框,一回頭風姿綽約。
“還不走”
“馬上馬上。淡月!太子哥哥給我的那條雪狐毛毯呢!”
河上石橋一邊,圖靈悄悄的將撿來的石塊砸向河面。冰結的抱,一砸就裂開了,那花樣的燈晃晃悠悠的飄遠了些,卡在了碎冰之間。
石橋另一邊,燕蕭有些發愣的看著結冰的河。
靈雎提著燈,說道“若是在天山那裡,這冰恐怕鑿都鑿不破了。”
燕蕭收回視線,想著,若是在江南……
“走吧,去橋上看看。”
“亭歸,走,去橋上玩會。”
雙方同時走上去橋去。
一群少女正提著燈,穿著好看的衣裙,梳著好看的髮式,抹了好看的胭脂,打鬧著在橋上經過。
燕蕭順著那笑聲看去,那些盛裝打扮的少女正嬉鬧著,六七個年紀相仿的少女緊挨著,揚起清脆的笑聲,雜著釵環搖晃碰撞的聲音,煞是好聽。
那幫少女簇擁著一個面色桃紅的少女擠上前來,一眨眼燕蕭懷中多了一盞精緻的花燈。
燕蕭微微皺眉,正要扔掉,對面卻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調侃的語氣“呦呦~我們的許大少爺這是惹桃花了。”
燕蕭看過去,滿天的燈光里,那個太陽一樣耀眼的女子笑眼盈盈的站在那,將周遭的燈火璀璨壓了下去。
燕蕭愣了愣,看著熟悉的面孔,笑道“這麼多年,你還是老樣子。”
“我看你可沒有以前好玩了,臉上冷冰冰的,比河裡的冰都冷。”
亭歸也走過來,一口小白牙笑著可愛,“哥,好久不見了。”
燕蕭點點頭,上前拍拍亭歸的肩膀,讚許的說,“強壯了不少,看來你姐姐把你練的不錯。”
圖靈笑著,眼角眉梢是極致的風流。她在袖子裡神奇的拿出一朵還開著的花,走向靈雎。
“這位是天山宮的靈雎姑娘吧這氣質果然脫俗。”
圖靈方才便看見了靈雎,只覺得這個人的美,沒有一點人間煙火氣。若是以畫來做比,貴氣的仕女圖自然是不行的,倒是像山水畫。那山水也定不是江南的水霧氤氳,要是風雪的孤寂之地才好,用一層霜雪隔開塵世的不堪。
靈雎施禮道,“見過圖靈公主。”
圖靈眼露讚許,笑著將那花簪到靈雎的發上。
“姑娘不戴珠翠,那些俗物也配不上姑娘這氣質。這花剛開,戴在姑娘頭上看著姑娘更好看了。”
與圖靈這性子不一樣靈雎自小就不與人接觸,也就養成了淡漠的性子。
“公主過獎了。”
這一行人繞著河邊走著,靈雎暗裡瞧著燕蕭,似乎,開心。
而這許少爺的稱呼,靈雎大概已經明白了大概。
第49章 助攻圖靈上線
放燈祈願的人格外多,圖靈生的美,燕蕭又有一副好皮囊,這一行人走的磕磕絆絆。
不多時,靈雎已經被人流擠到了燕蕭身後略遠處。
亭歸見姐姐與燕蕭談的甚歡也不好去插嘴,索性就跟靈雎嘮了起來。
“我叫亭歸,你叫什麼啊?”
靈雎一門心思全在前面的燕蕭身上,見他也沒有要自己跟著的意思,才收了視線。
“靈雎。”
“我早就聽大燕放燈節格外熱鬧,今天終於有機會好好逛逛了!你們可真好,年年都能來。”
亭歸新奇的打量著四周,明亮的眼睛裡星光閃爍。
靈雎想,草原上自然是沒有這樣景象的。這大燕帝京,有的只是綺麗斑斕的鶯鶯燕燕,哪裡能見到月半時分的孤狼和翱翔的雄鷹。
“我並非帝京人,我家在雪山。”
亭歸聽到靈雎的話瞬間興奮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環視一圈靈雎,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我剛才見你就感覺你與這幾日見到的那些大燕女子不同,你身上的氣息讓人感覺就像,就像,我喝醉的時候我姐潑我的冷水一般。”說完,亭歸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王子醒酒的法子倒是新奇。”
亭歸搖頭,“是我姐姐想的法子,她素來不喜歡人滿身酒氣。不過還好了,只潑了幾盆冷水。我姐姐要是較真起來,准把我直接扔到狼群里去。”
靈雎看著亭歸,他笑著,帶著草原的耿直單純。
“狼生性兇殘,王子多小心。”
亭歸歪頭,思考。
“小心又沒什麼危險!”
靈雎扶額,“狼群危險,王子不怕受傷嗎?”
亭歸從衣服里掏出來一個手釧,“這是我上次被扔到狼群後,殺了只狼後拿它的牙做的。”
靈雎面部表情微微僵住。
“送你了!”
不給靈雎拒絕的機會,亭歸直接把手釧戴到了靈雎手上。
靈雎少話,但好在亭歸熱情,一路上倒不尷尬。
圖靈打趣著燕蕭剛才接了那姑娘的花燈,皺著眉嘆氣說道“唉,這個桃花果然是天生的啊。不管是以前在草原還是現在,某人的桃花可真是開的旺啊。”
燕蕭還是平日一樣冷冰冰的表情,但語氣卻輕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