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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誰交好,如何就惹了帝京女子們的傷心了?”
綺扇一聽,心想莫不是靈姑娘聽了自己說月公子在帝京頗受女子仰慕,與月公子鬧了脾氣,月公子便遷怒自己吧?
“世間女子能與公子並肩的,只有靈姑娘一人,帝京那些俗世女子是無論如何也配不上公子的。”
白月冷笑,收起了短刃。
“我不殺你,只因你主子有意留你一命。若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的命可就不是你自己拿著了。”
說完,白月看了靈雎一眼。
靈雎自是感謝他順了自己的意,留了綺扇一命,說道“我與瞳也算是摯友,自然會讓她多上些心。”
白月走後,綺扇仍在地上跪著。
靈雎走至門口,淡淡說道“收拾好了就去領罰吧。”
綺扇跪在屋內,連連稱是。
第53章 碧海潮生是個,酒杯。
出了院子,靈雎便看見白月站在院門口。
他站在那淡淡問道“你不擔心那個丫鬟說些什麼?”
“綺扇是個聰明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心裡是清楚的。若非如此,我也不會留她在身邊這麼久。”
白月點頭,又說道“你知道當年永王謀反的事情嗎?”靈雎眉頭一鎖“大概了解些,怎麼了?”
“你可知為何殿下執意逼顏唐沫離開帝京”
靈雎想起顏唐沫走前那張俊美的臉,還有雲思說他家就在青芒山,腦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
昔年永王的封地就在青芒山,而當年永王一案牽連的眾多官員里,顏家赫然在列。
“原來,顏唐沫竟然是永王案子中的顏家遺孤,我先前只是認為他的顏家,是普通冤案的顏家。”
靈雎腦子有些亂,如果顏唐沫是當年的顏家遺孤,即便是為了顏雲思,他也不會這麼輕易的離開帝京
陽光依舊燦爛,風浩浩蕩蕩的吹來,刺骨的寒風穿破靈雎單薄的身子,二人之間安靜的可怕,這樣的時刻總能叫人心緒不安。
“幾日前我去了連珠樓,瞳朧那裡有關永王舊案的線索並不多。不過,有一條倒是讓我驚訝,當時的顏家竟和月下皇族有些關係。”
靈雎皺著眉,她袖下的手指不自覺的摩擦著。月下皇族,永王舊案,顏家遺孤,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了。
太陽漸漸的升高了,綺扇將剛泡好的茶遞到燕蕭面前,謹慎地陪到一旁,看他只喝了一口茶水便再未碰過,綺扇緊張的解釋“殿下,靈姑娘不愛濃茶……所以…奴婢習慣的泡了淡茶。”
燕蕭靜靜的坐著,手指緩緩的摩擦著杯壁,他狹長危險的眼在空曠的發慌的環境裡愈發顯得肅靜而凌厲。
綺扇小心翼翼打量著燕蕭的臉色問道“殿下是否要換杯茶?”
“不必了,淡些也好。”
“殿下…”綺扇諾諾的開口,欲言又止。
燕蕭手指敲著杯子,茶水被盪起漣漪,茶葉晃動。
四殿下多疑,最不喜莊中人三兩成伙,以前便有一組護衛因結夥販賣莊內消息被殿下當場杖斃,屍體被直接扔到了後山,被野狼野狗吃了精光。
思及此,綺扇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開了口。
“怎麼你是要我自己猜”燕蕭狹長的眼看向綺扇,陰森森的目光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回殿下…是是靈姑娘和月公子”綺扇說的磕磕絆絆,一言一句都透著害怕。
“靈雎和白月”燕蕭換了個坐姿,問道。
綺扇深吸口氣“今天早上我去給靈姑娘送早點…結果…看見月公子在靈姑娘屋內,二人,二人,舉止十分親昵。”
說完,綺扇看了眼燕蕭的臉色,發現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連散下的發都未曾動過一分。
燕蕭靜靜的喝了口茶,雙手覆在杯麵上,熱氣自指縫透出,浮到他的眼前。
他平淡地說“無妨。”
綺扇愣住了。
殿下不是最討厭莊裡的人走的近嗎?更何況如今這走的過近的可是靈雎和白月!
“你下去吧。”
燕蕭閉著眼,看樣子是累了。
綺扇端了茶便走了,燕蕭一直閉著眼,屋內的薰香借著升起的陽光愈發濃烈,有些甜膩的香氣讓燕蕭稍稍皺了下眉。
靈雎到連珠樓時方知瞳朧近日身子不適,服了幾劑藥後也不見好,原本不是什麼大毛病,因著冬季天寒,倒有些病大的意思。
瞳朧披著貂裘,懷裡捧著個暖爐,一襲黑髮散在腦後,未著珠翠,顯得她更加超塵脫俗。
“原本只是著了風寒,想著吃些藥就好了,誰知竟成了這樣。”
想到白月與自己隻字未提瞳朧的病,靈雎便想的到白月這個冰塊臉根本沒有注意到瞳朧生病。
“你既病著,我與白月改日再來,你專心養病就好。”
“小病而已,不礙事。”
瞳朧放下手裡的暖爐,回身在身後的木櫃中取出來一個大木盒,打開後靈雎看是兩個造型別致精細的杯子。
“今天算便宜了你,我這杯子可輕易不給人用的。”
等瞳朧取出杯子後,靈雎才看的清楚。
一個形似梅花,通體雪白,可這白卻又不是一致,而是與真花一般有淺有深,有明有暗。靈雎在無名山莊也算是見過許多珍寶,卻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寶貝。
“這杯名叫山中高雪,與你倒是有些相似之處。”
說著靈雎又見瞳朧拿出另一個杯子,這次拿出的杯子與前一個十分不同。杯身不知是何種材料製作而成,在陽光下折著五彩斑斕的光,一時間叫靈雎想起書中寫的大海,月夜下的大海,波光粼粼。
“這碧海潮生是我前不久才尋來的,本是個酒杯,我不愛酒便拿來喝茶了。聽說它的前任主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南海雲浮島島主。”
瞳朧將兩個杯子擺好,看向一直在一旁的白月,他一直都沒有說話。
“白公子不喝杯茶嗎?”
白月幽幽的瞥了眼那碧海潮生杯,遲了下,還是坐了下來。
靈雎暗想,原來這白月也不是什麼刀槍不入的嘛,看看一個杯子就給收買了。
瞳朧見白月坐下來,纖細的手輕輕提起旁邊的紫砂壺,一圈圈細緻的倒下。
靈雎見那水似乎與平時她來喝時的有些不同,不禁打趣道“我往日來怎麼不見你給我用這麼好的水,怎麼偏就給白月喝。”
瞳朧手一頓,隨即平淡如常。
“這水是舊年梅花上的雪水,你喝不慣。”
隨即她將杯子推至白月面前,茶的熱氣裊裊而上,模糊了白月的臉。
“你這水是前年夏至暴雨後我親自去琴女湖收的荷葉上的雨水,你體寒,這夏季炎日下的水才適合你。”
瞳朧又取了幾顆紅棗放了進去,將茶杯遞給靈雎。
靈雎接過,聞了一聞,微微一笑“雪聲姑娘的花果然與別處不同,你泡茶的手藝也是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