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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每日清粥白菜的吃著,他都已經快要忘記肉是個什麼滋味了,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成為大榆有史以來唯一一個饞死的皇帝。
「馬上就要舉行科舉,皇上應該不會忘了吧?」一眼看透晉祁心中小算盤的林緒無情提示。
科舉也是個費錢的事兒,雖說比不上邊關軍糧,可也不可能不費一分一毫,事實上每年花在這上面的錢就從來沒少過。
小算盤正打得啪啪作響的晉祁聞言一噎,「朕知道,這不還有兩個月嗎?」難道就不能允許他吃頓肉?
「皇上不要忘了就好。」林緒嘴上這麼說著,眼中卻滿是刺人的懷疑。
晉祁氣的說不出話來,林緒到底所有多信不過他?在他林緒眼裡他是那種會濫用的人嗎?
「有地方可以洗漱嗎?」林緒突兀地問道。
自從發現衣擺有血,他總是能修到濃郁的血腥味,讓他作惡。就連身上仿佛都跟著痒痒了起來,難受得緊。
晉祁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跟朕來。」
離開時,晉祁特意帶了人從旁門離開,並未走需要走過滿是血跡的庭院的正門。
林緒這人一幅皮囊看似溫潤好相處好脾氣,卻在有些事情上格外的固執,他不喜歡血腥的東西,便是連沾了血跡的衣服都不會再穿第二次,是厭惡到了骨子裡。
晉祁領著人,帶著他回了自己的寢宮。
因為林緒突然消失不見,整個京城和皇宮都已經亂作一團,再加上剛剛何正的事情,恐怕除了他這寢宮當中就沒有什麼地方還清靜。
丞相府更不用說,早就已經亂了一夜。他下令之後為了弄清楚林緒的去向,衛將軍的人也去丞相府清查過,現在怕都還沒整理過來。
「您要不要先吃些東西?」晉祁問。林緒昨夜被帶走,肯定是既沒吃好也沒休息好。
「不用。」林緒拒絕。看了剛剛那令人作嘔的一幕,他哪裡還吃得下東西?
「朕讓人把浴室清理出來,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晉祁說著向著一旁走去,親自到成衣間拿了林緒之前借穿過的那衣服過來。
這衣服自從林緒借穿過一次之後,他就單獨找了地方放了起來,不許外人碰觸,直到如今上面都還帶著一層淡淡的筆墨氣息。
晉祁自己也說不清緣由,但他卻格外喜歡這種似有若無的氣息。他平日裡也時常出入書房,筆墨之類的接觸的也不少,可卻唯獨林緒身上的那淡淡的筆墨香氣他
最為動心。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燦爛得過了頭的陽光籠罩著整個皇宮,甚至還偷偷從窗口投射進來,照得靠窗的地面都亮堂堂,也把站在窗口的林緒照得仿佛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光。
一襲白衫,一頭潑墨長發,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的他仿若並非真實存在而是虛影,伸手便能從他身體透過。
「衣服朕就放在這裡了,若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吩咐,門外有人候著。」晉祁打破沉默,末了不忘加上一句,「朕也在外面。」
林緒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衣服,抬眸間問道:「要一起洗嗎?」
「什麼?」晉祁提了口氣,這人剛剛不是還一本正經,怎麼一個眨眼間就又這麼不正經起來?
「臣是問皇上你要一起洗嗎?」林緒向著浴池走去。
這裡的浴池是專為皇上而設,從做工設計甚至是活泉水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別的地方可見不到。
即使林緒對這些享受的東西並未太過在意,見著那偌大的冒著裊裊青煙的浴池,還是忍不住放鬆了身體。池邊還點了薰香,能讓人放鬆身體祛除疲勞。
「不用了。」晉祁看著林緒走進屋去。
他本該離開,但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似的邁不出,那一扇半合著的門仿佛有無限的吸引力,讓他整個人都被拉了過去。
猶豫片刻,晉祁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這裡是他專用的浴池,所有的一切他都熟悉,進去後他很快便在池邊找到了彎腰試水溫的林緒。
「水溫適中的,朕還特意讓人在旁邊點了年前供奉來的薰香,能解除疲勞。一共就幾隻,朕都捨不得用,倒是便宜你了。」晉祁進門後站在一旁。
這屋子裡面的溫度有些高,高得他都有些發熱。
林緒試了水溫,似乎覺得滿意,走到一旁便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晉祁見狀臉上微赧連忙背過身去,聽著耳邊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晉祁偷偷回頭瞥了一眼毫無自覺的某人。
雖說他與林緒兩人都是男人沒錯,可這人是不是太沒防備了些?
上一次也是,說脫就脫,在他面前就算了,萬一叫別人看了去怎麼辦?
這麼一想晉祁又覺得有些不對,他若不看,萬一這人真的受了傷卻瞞著他怎麼辦?
晉祁覺得有理,理直氣壯地轉過頭來,他上下打量著已經把上衣脫去的林緒,愈發灼熱的目光幾乎把他身上的每一條肌肉勾勒出的線條都刻畫在腦海里。
不得不說,林緒的身材確實是好,那種既是男人看了也會嫉妒的勻稱蘊含力量的美。
肩寬臀窄,皮膚細膩,修長的四肢充滿爆發力,特別是那腰腹,讓晉祁都恨不得伸手摸摸看。腰腹之下那雙長腿修長而勻稱,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贅肉。
若要說唯一讓晉祁覺得驚訝的,恐怕就是那與林緒溫文儒雅的氣質截然不同的某處。晉祁低頭看了看自己小腹的位置,正準備再瞄一眼林緒的,一抬頭便對上了一雙幽幽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