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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麼?」林緒反問。
晉祁緊張的盯著林緒那張臉,從上面看出些什麼來,但林緒依舊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讓人根本讀不懂他此刻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那你剛剛的話又是什麼意思?」晉祁一顆心開始怦怦直跳個不停,那瘋狂的頻率,讓晉祁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一直瞞著林緒這件事情,也一直因為這件事情而擔心不已, 卻未曾想過也許林緒早就已經察覺。
也是了, 林緒那麼聰明的人,這天下恐怕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他。蘇凡毅的事情就是證明, 這才幾天他卻已經調查過了。
「臣只是覺得血脈之談成熟無稽之談, 什麼天降懲罰,都做不得真。」林緒道。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晉祁臉色慘白。
林緒抬眸看了一眼晉祁, 低頭看向桌上資料的那瞬間,輕聲說道:「早就知道了。」
從林緒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晉祁微張的嘴中只覺一陣干涉,甚至幹得發苦。
與此同時, 他一顆心也跳動得越發厲害,林緒竟然早就已經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晉祁忍不住問。
這件事情晉祁自認為隱藏的很好,當初說有可能知情的人晉祁都已經剷除,如今剩下還知道這件事情的,全天下也就只有他和許瀾以及邊關的那人。
難道是許瀾告訴林緒的?不, 不可能,許瀾的性格他了解,不會泄露出去。
「我不知道才奇怪吧?」正在看資料的林緒見晉祁要談論這事,也把手中的資料放下。
關於他身份的事情,晉祁一直在問,一直在做假設,就算他之前那一些關於身份地問題當真都只是假設,那頻繁的次數對於一個皇上來說也未免太多了些。
晉祁已經是皇上,這一點毋庸置疑,可就算是已經身為皇上,他卻依舊總是懷揣不安,這一點本來就已經非常可疑。只要稍微上心,察覺到不對並不困難。
「那那件事情呢?」晉祁臉色越發慘白,因為林緒之前的那一些話他此刻才能鎮定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但這一點不能讓他心中的不安減少絲毫。
到這件事情的人,如今已經只有他們幾個,但一旦邊關鬼面將軍面具下的那張與他十分相似的臉暴露,那人要猜到他的身份就不再困難。
不,鬼面將軍的那張與他十分相似的臉,甚至可以說是足以證明他並非凡皇室血統,而極有可能是李妃家族中什麼人的野種。
一旦這件事情暴露,這天下怕是立刻就要亂了。
「臣只知道該知道的。」林緒整理了桌上的資料,不欲再和晉祁多談。
「那什麼是該知道的?」晉祁微訝,林緒既然這麼說,顯然是已經知道鬼面將軍就是當年他母妃與人通姦所生下的那孩子。
林緒幽幽地看了一眼晉祁,他對晉祁的身世並無興趣,知道也僅僅是因為那是與晉祁有關的事情。
除此之外,晉祁是否皇室血統對於他來說都並無不同,哪怕晉祁只不過是普通人。
「皇上有空想這些,不如想想接下去,應該怎麼辦。臣還有事要忙,就先告辭了。」林緒收了桌上的資料,準備帶回去再看。
既然事情牽扯到工部牽扯到洪災,那就不能再馬虎,特別是事情牽扯到洪災,那就更加應該調查清楚。
晉祁登基之後,特別是後幾年的時間,洪災發得特別勤,其中幾個重要的關卡更是年年都垮堤,朝中撥款資費不說,每
年受災難影響的受苦的百姓更是數不盡數。
林緒離開,晉祁長長吁出一口氣,下一刻整個人像是力氣用光一般癱倒在了椅子裡。
晉祁看著林緒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他哈哈大笑起來,笑容中有解脫也有苦澀。他一直隱瞞的事情原來林緒早就已經知道,他一直擔心的事情,原來林緒也根本就不在乎。
笑夠,晉祁又不禁有些鼻子發酸,他一直以為他所經歷的這些帶給他的只有苦難,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至少因為這些,他才遇見的林緒。
只這一點便足以抵消所有那些不好,只因為能遇見林緒,所有事情似乎都變得可以忍耐。
有那麼瞬間,晉祁甚至有些感謝起來,如果不是因為當年的那些經歷,他也不會想要坐上龍椅。
如果不是因為他坐上龍椅,他也不會血洗朝堂,如果不是因為這,林緒就算中了狀元說不定也不會被留在朝中做事,而是會被遠派。
晉祁哈哈大笑,似乎要笑光心中的陰霾,直笑道嘴角都有些發酸,他才停下。
收起臉上的笑意,晉祁又看了一眼,早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外,他又忍不住有些想要抱怨,林緒這傢伙竟然早就已經知道,做什麼不告訴他?反而害他擔心這麼久……
晉祁心中怨念,但心底深處卻是當真鬆了口氣,那個秘密壓在他心中已經太久,早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如今說破,他甚至有一種呼吸都變得順暢的感覺。
再次單獨見到林緒,是在那半個月之後。
因為知道事情牽扯到工部和洪災,那之後林緒便一直埋頭調查這件事,他順著蘇凡毅之前說過的情況一路調查,蘇凡毅之前說過的情況他很快便了解。
御書房內,林緒把自己帶來的資料放到了晉祁的面前,原本還嬉皮笑臉的晉祁,在看到桌上的資料後,臉上的笑容逐漸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