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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糾結此事的林緒也鬆了口氣,因為改道而導致的決堤,若非精於此道的人還當真看不出來。
賑災的事情結束,林緒還以為這件事情便徹底結束,卻不想,沒多久之後,這件事情便又被翻了出來。
晉王被抄家後,景山城那邊竟凝聚起一伙人,打著晉易的名義竟要謀反。
消息傳到宮中時,已經是景山城那邊那群人聚集到一定程度時,數千人聚集的反叛軍,讓朝中眾人想要無視都不可能。
更何況,那些反叛軍喊出的口號,還是質疑晉祁真實身份的口號。
叛軍聲稱晉祁並非皇室血脈,而是他生母有染所生,而鎮守邊關的鬼面將軍,便是他生母后面所生的那個孩子。
這一點晉祁和林緒兩人都未曾想到,他們都沒想到晉易竟然已經查到那種程度,甚至連晉祁可能不是皇家血脈都已經猜到七八分。
事關晉祁身份,這件事情很快就在百姓中一傳十十傳百變成熱談,那速度就算晉祁有意抑制也毫無作用。
事情傳開,叛軍人數成倍數增長,只不過兩個月時間就已聚集萬人之多。
眼見著事情越發不可收拾,晉祁也不得不有所動作。
他下令讓駐紮在景山城附近的許瀾大子所帶領的駐軍剿除反叛軍,但那些人卻察覺到他們的意圖早早暗中逃走,讓許銘撲了個空。
之後幾月,晉祁一直試圖清剿那些人,但效果卻甚微,反倒是在晉易還有個兒子在反叛軍中的消息走漏後,反叛軍呼聲便更是水漲船高。
百姓大亂,紛紛猜測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朝中也沒好到哪裡去,不少人看向晉祁的眼光都帶著質疑。
晉祁之前一直是強權壓制,作風行為也都頗為冷血強勢,朝中自然也有不少畏懼他的官員,叛軍勢頭越變越大後,朝中氣氛也變得有幾分怪異。
不只是朝中,邊關那邊因為事情涉及到鬼面將軍,軍隊中氣氛也逐漸變得怪異。
眼見著事情逐漸發酵,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一直強撐著的晉祁也逐漸流露出疲態。
他變得忙碌,每日早朝結束後他便會立刻回御書房中批改奏摺,不只是朝中其他官員私下求見被拒,甚至就連林緒許瀾也無例外。
晉祁身份的事情被曝光,雖然如今還只是猜測並無證據,壓力卻一點都沒少全壓在了他身上,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林緒試圖去理解,但連著兩次求見被拒後,林緒眼神冰冷地瞪了一眼新晉升上來的太監總管,腳下用力一躍而起,直接翻過圍牆大步向著御書房走去。
林緒的身手無人能敵,那些試圖來阻止的人都被他點了穴道扔了出去。
他闖進御書房時,晉祁正在御書房中批改奏摺。看得出來他心情正不佳,眉頭緊鎖不說,臉上也儘是戾氣。
「什麼事情這麼吵?」晉祁頭也不抬地問道。
「皇上您腦子是壞掉了嗎?」林緒進門。
晉祁聽見林緒的聲音,身體一僵,他錯愕地抬起頭來,見到滿臉怒氣的林緒那瞬間他本能的縮了縮脖子。
就在此時,門外的侍衛也沖了進來,林緒雖然身為丞相也是晉祁面前紅人,但他這般亂闖御書房,護衛也不可能裝作不知。
「你們都先下去。」晉祁揮退那些人。
那些人離去,房門關上,晉祁放下筆看向面前明顯在生氣的林緒,他氣勢一弱,整個人都萎了。
「你怎麼來了?」晉祁問道,說話時他眼神遊移,都不敢和林緒對視。
「臣在問皇上話,難道皇上沒有聽見?」林緒少有的冷著一張臉。
晉祁本就氣弱,見林緒生氣,他頓時更加心虛起來,他抬頭偷偷瞥一眼林緒那張臉,然後才道:「朕好得很。」
林緒微微眯眼,晉祁被他注視著,不過片刻就頂不住,乖乖開口解釋起來,他道:「你也知道如今情況越發不可控制,甚至就連朝中都有不少人開始懷疑,這種時候你還是不要和朕走的太近比較好。」
晉祁話說完,不等林緒開口,他就立刻又道:「朕就知道你會生氣,所以才不和你商量。」
晉祁知道此事他應該和林緒商量才對,但這種時候他若和林緒走得太近,之後就算他把這件事情壓制下去,那些閒言碎語肯定也會帶上林緒。
如今他還不知道晉易那邊是否有確鑿證據,也還不知道最終結果到底會是什麼樣,所以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率,哪怕這樣確實很蠢,他也不想讓林緒被牽扯進來。
況且,說到底這件事情也並非虛假傳言,事實本就是如此,質疑他身份的謠言傳開後,除了反叛軍給他的壓力,這件事本身也讓晉祁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初登基時,懷著一肚子對他父皇與李妃極其背後李家勢力的怒氣把所有人都剷除乾淨,之後為了穩固勢力手段也一直強勢,如今牆倒眾人推,晉祁除了心中苦澀之外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他本來就沒有皇上命,就算使了手段做上皇位,也到底不過是個冒牌貨。或許還如同那些反叛軍所說,他還是個昏庸無道的昏君。
林緒本就生氣,如今聽晉祁兩句話,頓時更是氣急攻心氣不打一處來,「你可有罔顧人命?」
「什麼?」晉祁一愣,不懂林緒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什麼意思。
「可有濫殺無辜?可有不顧百姓貪圖享樂?可有縱情聲色權利不顧百姓死活?」林緒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