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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益民翻身坐起來,找出細繩編了個小袋子,把五彩玉石塞進去,貼身掛好,打成死結。他心裡合計著,等這事兒了了以後,他給顏大師的出手費至少得三百萬——嘶!肉疼!可肉疼是肉疼了點,人家好心救他一命,他總不能還讓人家倒貼吧?另外,身份證的事兒他也得好好辦了,要是大師還有什麼別的需要,他也都得用一百二十分的心思給人完成嘍。
有本事的人在哪兒都吃香,這麼粗一根金大腿,他周益民一介屁民,碰上還不趕快抱緊了,他傻啊?不說別的,就為以後的生命安全,他也要下死力氣啊!
第2章 金山
十二點過,窗外飄進來一股涼氣,漸漸接近周益民。
周益民在睡夢裡打了個哆嗦,死死皺著眉頭,他渾身發冷,表情很掙扎,像是夢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大概是求生欲使然,他的手摸索著往上爬,艱難地一把握緊掛在脖子上的五彩玉石。
陰冷的涼氣縈繞在床邊,像是失去了方向般地轉了幾圈後,換了個方向又從窗子飄出去。
同一時刻,周益民的表情舒緩下來,不過手指卻還是牢牢地抓著五彩玉石沒有放下,慢慢安穩地睡著了。
旁邊的客臥。
顏楨站在窗邊,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籠罩在蒙蒙的光暈里,也仿佛在發光一樣。他朝遠方看了一眼,又把窗簾拉攏。
「飄得還真快。」他輕聲說。
不過,倒霉鬼這種東西對顏楨來說還是太普通了,他也沒在意,轉身抬腳往回走,可他才剛把腳放下,走出一步,腳底就突然就出現了蜘蛛網似的裂紋,不斷向外擴散。
他的腳步霎時一頓。
下一秒,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從他的腳底蔓延出來,裂紋彌合,地板恢復如初,速度快得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顏楨再次抬腳,這一回他的動作比剛才慢多了,一點一點地磨蹭到電視機旁,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想摸摸它,但是在碰到的前一瞬間,他手指的動作顫顫巍巍地停住,收了回來。
「好有趣啊。」他慢聲慢氣地感嘆,「我之前就見過的,把人都裝進匣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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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周益民是被太陽光打在臉上晃醒的。這一覺他睡得很飽,伸個懶腰,感覺非常舒坦——這樣的感覺,已經足足半個月沒有過了。
周益民欣喜又小心地摸了摸五彩玉石,真的管用,顏大師果然是真大師!十多天了,他每晚噩夢不斷,從一開始的只是冷得打哆嗦到逐漸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捆住全身,而就在遇見顏大師的前兩天,他在睡夢中脖子被勒到幾乎窒息!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時,他滿身都是冷汗,床單打濕了一片。
除這以外,他每天倒霉不斷,刷牙的時候牙刷頭會掉,上面的毛須塞在牙縫摳都摳不出來;出門的時候自己開車時車輪爆胎,坐公汽時半路換車,他剛坐下,旁邊的人就吐了他一身;過馬路的時候他突然崴腳,卻有車驟然衝來,他連續打了好幾個滾才避開,避開後膝蓋手肘全都破皮;車禍了他肩膀疼得厲害,去醫院一查竟然脫臼了,醫生給打石膏時連續幾次失誤必須重新弄;好不容易他拿了藥回家又從樓上掉下花盆,他反應快地躲開翻滾然而再次崴腳,腳脖子也脫臼了,只好一瘸一拐地再去醫院打石膏……
倒霉程度一天比一天升級,哪怕在家養傷的時候也依舊狀況不斷,周益民連門都不敢出,直到腳傷痊癒,上司安排他去談一項很重要的業務,他已經請了這麼長時間的假,也不得不出門了。那地方不算近,如果步行過去要一個多小時,肯定要耽誤事,他又不敢開車,只好騎自行車過去。去的時候他萬分小心,勉強算是順利,回家時戰戰兢兢,結果還是意料之中地橫摔了出去。
大概是因為他也做過不少善事,終於否極泰來,在摔個半死後遇見了顏大師,顏大師還好心給了他辟邪的玉石——他甚至覺得,如果不是這一次顏大師出手,可能最多再過兩三天,他就會在噩夢的催化下變得渾渾噩噩,出門被車撞死。
顏大師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周益民想到顏楨,一看時間都八點了,趕緊翻身起床,打開門走出房間。他一抬頭,正對上客廳里的美人,不由揉了揉有點刺痛的眼。
嘶——好閃!
客廳的高几上放著一盆繡球花,深深淺淺的紅色嬌艷欲滴,高挑的年輕人站在盆栽前,細長的手指輕輕按在一片柔嫩的花瓣上,那抹緋紅,襯得他的皮膚幾乎白到透明。正這時,他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響,回頭一笑,可不是晃得人眼花?
「早上好?」
這樣好聽的聲音,每次聽到都忍不住被吸引全部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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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楨有點納悶,難道他說得不對?電視機里的人都這樣啊,早上起來要說「早上好」,他學得不對嗎?作為一個剛到人世來的土包子,他有點不開心了。
周益民猛吸一口氣,讓自己回過神來,迎上去,笑容可掬:「顏大師早上好。對不住,是我起來晚了。」
顏楨端詳著他的臉,那股倒霉到極點的黑氣沒了,就篤定地說:「你昨晚睡得很好。」
周益民趕緊賠笑:「睡得好,睡得好,多虧了您給的那件辟邪玉。」他謹慎地開口,「昨晚……那隻倒霉鬼……」來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