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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買?那就買吧。
顏楨點點頭,給青年辦了轉帳,把那盆植楮(chu)草遞過去。
青年小心翼翼地捧起來,沒敢耽擱地往外走。
顏楨關上大門,走出積石齋。
出去後,青年還想跟顏楨說點什麼,可是還沒接近,就見顏楨動作慢條斯理地……一秒鐘跨出半條街,消失不見了。
青年深呼吸,轉身就走。
媽的,這地方真是太詭異了,溜了溜了。
遠去的顏楨急著回去給他家蛋崽做飯,倒是不知道青年的心理活動這麼豐富。對於那青年的猶豫不定,他壓根就沒生氣,動動手指讓人定住也不是為了懲罰,而是保證不打擾青年觀察植楮的同時,又保護店裡貨物安全的一種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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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二十幾道菜餚,藺陽鋒一陣風捲殘雲,全部吃光。
顏楨在他對面坐著,一邊看他,一邊織內衣,正用鉤針在上面挑出幾道暗紋來。
藺陽鋒很快吃完,放下碗筷後,也看向顏楨。
顏楨和顏悅色地問:「怎麼啦?」
藺陽鋒說道:「我要出去一趟。」
顏楨有點不懂:「你每天都要出去呀。」
藺陽鋒:「……我是說我要去出差。」
顏楨想了想,恍然:「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猜,應該是那個什麼特辦處出的么蛾子,他可要跟著蛋崽一起,不然蛋崽被欺負可怎麼辦?
藺陽鋒:「我的意思是,你別跟過去。」
顏楨對著他笑。
藺陽鋒語氣有點暴躁:「你別瞎搞,聽我的懂嗎?」
顏楨輕輕嘆了口氣:「可我不放心呀。」
藺陽鋒:「……」
老子又不是弱雞,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顏楨委屈地看著藺陽鋒,眼神一動不動的。
藺陽鋒:「反正就是不行!」
說完這句後,他不敢再看顏楨的臉,站起來就往浴室里沖——再多留一秒鐘,他都怕這變態又沖他哭。哭哭哭,哭個屁哭!
顏楨目送藺陽鋒進浴室,並沒有哭,他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哭的呀,蛋崽都不看著他,他為什麼要哭?他只是有點鬱悶,還以為跟蛋崽已經很熟了呢,結果蛋崽出差的時候,還是不願意他跟過去。唉。
思索一下後,顏楨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出門。
於是,在藺陽鋒難得憋屈地在浴室里沖澡半個小時,出來後,他意外地發覺,顏楨不見了。
藺陽鋒用毛巾胡亂擦頭髮,眉毛在他不自覺間皺起。
「這就走了?」他嘟噥著,「是不是生……」氣了?
後面的話消失在喉嚨里,硬是沒有說出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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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楨回去後,這一晚就沒再回寢室,而是繞著內院的那座小山走了好幾圈。突然間他一伸手,從山上拔下一根「草」,往地上一丟。
下一秒,這根「草」陡然變大,就好像是一棵樹皮黢黑的構樹,但仔細一看,它的樹身上會發出明亮的光芒,壓根就不是什麼構樹。
顏楨嘀咕著:「這個迷榖(gu)樹的樹枝戴在身上好像不會迷路?備上備上……」
之後他往山上又一伸手,就從哪片翠綠的光暈里抓住一隻黃羽紅嘴的鳥,外貌挺像鵪鶉的,不過這玩意也不是什麼鵪鶉。抓了一隻還不夠,他馬上抓了兩隻三隻,隨隨便便十來只,全都在他手裡,根本不能往外飛走。
看看差不多夠數了,顏楨抓著這些鳥去廚房,扒掉羽毛後整隻塞進個缽里,拿石棍搗搗搗搗搗,整個搗成肉泥後,裝進一個竹筒里。
「肥遺這玩意兒肉質一般,拿來做藥還可以,殺那些亂七八糟蟲子的……」
另外還有一些吃了不長寄生蟲的、能殺老鼠的、能飽腹的,佩戴後能辟邪的五彩瑾瑜等等,反正是能想到的都找出來,零零碎碎地準備了一大包。
最後,顏楨甚至還撈出來不少魚,直接給烤成魚乾,同樣塞進去。
全都準備妥當之後,他拎著大包,又往南湖大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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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陽鋒靜靜地看了空蕩蕩的寢室一會兒,臉上有一瞬間的空白。
空白過後,他回過神,嗤笑一聲,抓了抓自己粗硬的頭髮,抬腳準備往臥室里走。
他的房間跟以往的每一天都沒什麼區別,依舊是他獨自一個人上床,然後靠在身後的大枕上。其實他獨處的時候每天都是很安靜的,但今天格外靜,靜得他忍不住有些恍惚起來——該怎麼說呢,明顯少了一個人的氣息後,他居然會有一絲不習慣。
也是,很多年過去了,顏楨還是第一個這麼接近他的人。
藺陽鋒抽掉身後的枕頭,仰面躺下,準備睡覺。
只是在閉上眼睛之後,那張色如春花的面容卻倏地出現,讓他眉頭忍不住鎖緊,又睜開眼來。
藺陽鋒怔怔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或者什麼也沒想。
突然間,他似乎聽見了什麼響動,一躍而起,竟然只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寢室門前。
鑰匙剛好在孔里轉動一圈,門打開了。
藺陽鋒正對上剛剛還在他腦子裡陰魂不散的那張臉。
「你沒走?」
顏楨溫溫和和地笑:「我走了呀。」
在說話間,他已經走了進來,轉身去關門。
一陣犀利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