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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先在蒲團上對城隍像跪拜,再敬香,等把香點燃以後,李晨升深吸一口氣,謹慎地開口問:「城隍爺,您來了嗎?要是您來了,請您讓這青煙打個圈兒行嗎?」
會客室門是關上的,因為即使這件案子很特殊,也不能正大光明地搞迷信,但窗戶是開著一條縫的,也有微風吹進來。像點上以後,冒出的煙是筆直往上還是被吹散都有可能,但如果打圈兒了,那就絕對是有外力干擾的。
阮椒一直跟著他們,現在聽見李晨升的話,嘴角一抽,但還是按他說的讓青煙打了幾個大大小小的圈兒。
焦曼和李晨升看到這一幕,都不禁鬆了口氣,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城隍爺真的來了!
可是崔警員和陳警員倆人就是有些驚悚了——我勒個去啊,大白天看見這麼個怪事,知道的說是城隍,不知道的還以為見鬼了呢!
但是,真的很神異。
焦曼很忐忑地說:「那、那您老人家什麼時候開始分辨?」
李晨升也四處張望。
可是這一回,卻再沒有什麼其他異象了。
夫妻倆有些失望,有些手足無措,李晨升相比焦曼要冷靜一些,立刻想起來,說:「是不是我們得先睡下?城隍爺說了,是託夢教我們做事。」
焦曼眼睛一亮,忙道:「對對對,咱們趕緊躺下來。」
聽他倆這麼說,崔警員眉毛皺了皺,說:「你們——」
開口之後,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焦曼已經顧不得其他了,她拉著李晨升坐在沙發上,閉上眼往後一靠。
本來因為焦心祝賀見識,夫妻倆還以為未必能睡得著,想著要是不行就去買點安眠藥,但沒想到的是,他們才剛閉眼,就有止不住的困意襲來,讓他們沉沉地入眠。
崔警員驚住了,這夫妻倆居然秒睡!
陳警員也立刻走過來,他心跳得有些快,小聲說道:「崔兒啊,你說這事兒是不是越來越奇怪了……」
崔警員也壓低了聲音:「……稍安勿躁,看看再說。」
而阮椒這個迷信本迷……
他立馬就給焦曼和李晨升託夢去了。
·
五分鐘後,焦曼和李晨升醒過來。
崔警員和陳警員有點激動,看向他們兩個立刻問道:「你們夢見什麼了?」
焦曼和李晨升對視一眼,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始說。
焦曼:「用黃紙寫下我們倆的生辰八字,沒有黃紙,普通紙也可以。」
李晨升:「滴一滴指尖血在各自的生辰八字上。」
焦曼:「等五秒鐘,讓城隍爺輸入神力。」
李晨升:「在杯子裡燒掉這張黃紙。」
焦曼:「往杯子裡倒冷水。」
李晨升:「一人喝至少一口水,水的量要差不多相同。」
聽完兩人的話,崔警員震驚了。
「你們都夢見這個?」
陳警員也很驚訝。
焦曼和李晨升都是點頭:「我夢見的是這樣。」
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也是為了比對比對。
兩個警員還是不敢立刻就相信,但心急的夫妻倆已經開始照做了。
焦曼從背包里還真掏出了黃紙——都是為了以防萬一在香燭店裡一通亂買的,甚至還有毛筆。不過生辰八字現在的年輕人基本都不會去記了,這對小夫妻也一樣,好在網絡很發達,手機一聯網就查到了。然後小夫妻用毛筆小心地把生辰八字並排寫在黃紙上,先用小刀劃了下手指,把血滴上去,再把黃紙平攤在桌上。
最初步驟完成,阮椒走過去,往城隍印里儘量多氪了些信仰,再往兩個生辰八字中間蓋章。
一秒鐘、兩秒鐘……
對於夫妻倆而言,簡直就是度秒如年,但他們牢牢記著夢裡城隍爺的吩咐,不敢妄動,認真數了五秒鐘後,才把黃紙塞進一個不鏽鋼保溫杯,用打火機點燃。
黃紙燒得很快,倆人眼巴巴地看著黃紙燒完,趕緊往裡面倒水,再一個拿尺子一個端杯子,比量著特別默契地在杯子外面畫刻度。
刻度畫好了,李晨升搶著先喝,喝到第一個刻度為止。
焦曼立馬跟著喝,喝到第二個刻度。
大概是怕喝的水不夠,影響神力效果,夫妻倆這麼你一刻度我一刻度的直到水只剩下個杯底,平分不了了才停下來。
阮椒:「……」
其實,並不用精準到這個地步。
雖然有些無語,阮椒還是很理解這對夫妻的心情的,知道他們是唯恐出一點差錯,影響接下來的事兒,因此,他的態度也更認真了。
氪完信仰後,阮椒清晰地看見在焦曼和李晨升之間出現了一條紅燦燦的線,這代表的是這對夫妻之間恩愛有情,不離不棄,因果線是姻緣線。然後他伸手一抓,把這條線拽住,朝幾個人販子所在的方位猛地一拋——
紅線拋出去的時候立刻褪色,變成純白,這表示兩個人與房間裡其他人沒多少牽扯,下一秒,白線迅速延伸,往門外而去。
阮椒緊緊跟著白線,很快穿過門扇,果然,白線的終點就是人販子所在的審訊室。
儘管目前人販子的交代還不完全,但也不能連續審訊,並且六個人販子是分開審訊,白線進入的這一間審訊室里,只有兩個人販子以及看管他們的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