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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莊鬆口氣:「你這運氣很可以了,遇見的是不殃及無辜的厲鬼,要不然,就憑你先出手那麼一下,厲鬼肯定盯上你,回頭我也就只能給你收屍了。」
楊浩然憋氣:「那厲鬼害人還有理了?」
韓莊:「那你知道厲鬼怎麼來的不?」
楊浩然啞然。
韓莊攤手:「看,你也知道是吧。厲鬼一般怨氣都很大,為什麼那麼大?那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被害死的,死後記著仇呢。這些厲鬼要麼運氣好被超度,可以順利投胎;要麼就找害死他們的報仇,怨氣消散也可以順利投胎。」他看楊浩然要辯解,趕緊壓住他的話,繼續講,「你聽我說完。咱們做術士的為什麼要收厲鬼?通常是因為厲鬼很容易因為怨氣失去控制,在報復仇人的前後會傷害無辜,可如果厲鬼不傷及無辜,那么正經的術士都不會阻攔厲鬼報仇——阻止他們會損功德,懂嗎?」
楊浩然還是覺得不對:「就算是殺人犯,也要由法律來審判……」
韓莊簡直恨鐵不成鋼:「你這人怎麼這麼迂呢,法律是大體上公平的,可要是人人都審判到位了,還有個屁的厲鬼啊!一命還一命懂嗎?你換位想想,有人非常惡毒地把你neng死了,他只被判個二十年有期徒刑,你能心甘情願?要是那種本來家庭和睦生活幸福的被害死,怨氣就更大了。」
楊浩然已經被說服大半,還是嘴硬說:「你怎麼能確定那幾隻厲鬼找的人是沒脫罪的?」
韓莊無語:「我只問一句——你在哪看到的厲鬼報仇?」
楊浩然:「小區啊。」
韓莊:「這不就結了?沒脫罪人在家幹啥,不得在牢房裡等槍斃嗎?」
楊浩然的臉,慢慢地漲紅了。
最後,楊浩然嘟囔著問:「那如果遇見那種傷害了無辜的厲鬼怎麼辦?把他們超度了送去投胎嗎?」
韓莊滿不在乎地說:「哦,要是遇見那樣的,一般都直接打散的。」
傷害無辜的厲鬼,那當然是散不足惜。
楊浩然本來就有傷,還被韓莊教育了一堆,理智上理解了,實際上還是不怎麼舒服。
韓莊知道這傢伙犟,正不順氣呢,跟他說了幾句話後,就跟他把通訊斷了。
然後,韓莊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一絲好奇。
這可有意思了啊,能駕馭厲鬼的起碼得是鬼王吧,難道他們帝都里又要有鬼王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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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阮椒帶著厲鬼們回到宿舍。
覃愫眨著一雙血瞳,朝著四周看了看。
幾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睡得深沉,讓她的心情有些愉悅。
「感覺像是回到了上學時。」覃愫笑著,「我聽說男生宿舍挺一言難盡的,不過城隍爺,你們這還挺不錯的。」
龐大的鬼氣在宿舍里瀰漫,搞得孟雨和苗小恆早早縮在小罐子裡,還瑟瑟發抖。
阮椒招招手:「孟學妹,小恆,別抖了,出來認識位新鬼。」
大概是有城隍爺在,倆鬼還是慢吞吞地飄出來了,忍著害怕看向覃愫。
覃愫對他們露出一個笑容,儘量把戾氣更收斂些——弱不拉幾的少女鬼和小鬼兒,倒是讓她心裡多出了一點溫柔。
「我叫覃愫,你們怎麼稱呼?」
孟雨和苗小恆見覃愫這樣,心裡的害怕就減少了很多。
「孟、孟雨。覃姐姐好。」
「我叫苗小恆,覃阿姨好。」
這邊的氣氛還不錯,那邊阮椒把掛在床頭的小罐子摘下一個,用神力在上面畫符。
幾隻鬼互相認識後,也看見阮椒的動作,不禁好奇。
「城隍爺,您這是在?」
阮椒先沒回答,等把符畫完,他拿城隍印對準罐子口。
下一秒,一股青煙進去裡面。
城隍印「啪」地印上,罐子封死了。
接著他如法炮製,再拿個新罐子封一次。
李三娘明白了,小心問:「是那兩隻?」
阮椒點點頭:「我給盧秀芹封得淺,三娘,待會兒你把這罐子扔郊外山里去。差不多過幾天這封禁就散了,她也不是什麼厲鬼,頭七一到,鬼門直接就能帶走。」說著把一個罐子遞給李三娘,另一個罐子收進城隍印,鎖在角落裡,「至於這方才德,現在還處理不了,先關著吧。」
在阮椒心裡有個想法,但現在還做不到。
等能做到了,怎麼也讓方才德先還了剩下的債再說。
做完這些,覃愫挑了個罐子入住,跟李三娘他們做了鄰居。
這一夜處理的事情不少,阮椒有點心累,也乾脆回到屍體裡,躺著養一會兒神。
——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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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叫時,很遙遠的一個地方,有人從睡夢裡醒來,不經意看到柜子上有塊玉石碎了。
「這就沒了?」他打了個呵欠,「可惜,還沒養到最肥,得到的好處不多啊。」
但他好像也不怎麼在意,翻身又睡了過去。
畢竟……柜子上其他的格子裡,玉石還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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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課前。
阮椒剛坐在位子上,把裝了鬼的四個小罐子掛在桌邊,掏出課本準備多看看。
旁邊有幾個人湊在一起正在看手機,嘀嘀咕咕的好像在討論什麼。
「居然那個盧氏……我本來還想去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