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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子樂一聽就來了興趣,好奇問:「靈符?真的顯靈那種?」
阮椒瞥他一眼說:「城隍爺你都信了,不信有靈符?」
宗子樂嘟囔道:「那能一樣?城隍我是親眼看見……」他說到這,忽然拍了下巴掌,「哎呀我真蠢,我可是看見押符上的城隍印才信了城隍爺的,那押符肯定是城隍爺用神力畫的,學長你是代言人,跟城隍爺學畫符也正常嘛。哎學長,城隍爺怎麼教你的?託夢?還是什麼傳說中的醍醐灌頂,讓你一下子就明白了?」
阮椒眼皮跳了跳。
這傢伙簡直是個話癆啊,敢情以前上香時對他碎碎念不是因為怨念太大,就是他的常態吧。
得得得,瞎七八亂猜去吧。
宗子樂小嘴叭叭一陣嘚啵,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阮椒從面帶微笑到笑容僵硬,漸漸地還有點手癢。
宗子樂那小動物般的直覺發現了此刻情形的不妙,就像曾經無數次感覺到大魔王帶來的威脅一樣,讓他瞬間閉嘴——媽哎,學長也有點可怕。
宗子樂乾笑:「學長,我是不是說太多了?」
阮椒:「不,我明白你是鍛鍊我的耐心呢。」
「學長你……性格真好?」
「是嗎?」
「是!百分百純金是!」
阮椒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勉強保持住學長的形象,說:「你這麼好奇,回頭我畫完給你幾張自己看去。」
宗子樂打蛇隨棍上,立馬掏出手機說:「那先交換個手機號吧。」
阮椒拿出自己的小破手機,跟他換了。
宗子樂見了,心裡暗暗有數,決定回頭找個機會好好抱一抱大腿。
「說起來,我想請學長幫個忙。」見阮椒好像有點沒話聊了,宗子樂趕緊說出自己的第二大目的,「是關於我家一個親戚的。」
阮椒本來想先拜拜,抓緊時間再去打工一撥,聽他這麼說,就又坐穩了。
「什麼事兒?」
宗子樂長吁短嘆地說:「還不是我那個大堂哥嗎?我以前也跟城隍爺他老人家提過了,咱們全家都撞鬼,唯獨我大堂哥一代奇葩……偏偏他性格嚴肅,咱們全家都發憷,說服不了啊,所以我就想著吧……」
阮椒心裡忽然產生了一點不好的預感——這小子鋪墊這麼多,不會是想搞事吧?
事實證明,宗子樂還真是想搞事。
他一臉的悲天憫人:「不能見鬼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所以我決定替大堂哥完整完整。學長你有沒有辦法能讓大堂哥看見鬼?如果他也看見了,就不會懷疑咱們全家都得癔症了吧。」他又義憤填膺,「最可氣的是,總是我背鍋啊!」
阮椒:這個……
宗子樂眼睛亮閃閃。
「我不會讓學長白做的,這事兒我知道不好求城隍爺,畢竟他老人家日理萬機,也不能浪費神力在這上吧?我就是覺得,學長能溝通鬼神,肯定能把這事兒給做成!當然了,學長你放心,就算有什麼失誤,我也至少給這個數的出手費。」
他豎起一根食指。
阮·日理萬機·城隍爺·椒被糖衣炮彈砸了一臉。
但是……這算不算收受賄賂啊?
宗子樂看出阮椒的心動了,可也看出了他的猶豫,就小聲問:「有啥不方便嗎?」
阮椒皺眉說:「借城隍爺的神力做這種事,不太好吧。」
宗子樂聲音更低,說:「那你是有辦法囉?」
阮椒:「可以試試。」
宗子樂立馬笑了:「嘿嘿,學長你也太老實了,這是我主動找你幫忙,又不是你故意借著城隍爺斂財,有什麼不好的?城隍爺他老人機心胸寬廣,肯定不會介意的。再說這事兒本身也是關乎我全家的,並不是什麼壞事……」
他仿佛對城隍爺充滿了的謎の信心。
並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介意的城隍爺:「……」
宗子樂繼續小聲叨叨。
阮椒嘆口氣:「回頭我先看看你哥再說。」
宗子樂笑了:「改天我帶你回家?」
阮椒急忙給他打住,說:「不用,告訴我你哥叫什麼、住哪就行。」
宗子樂壓低聲音說:「我哥叫宗歲重,他住在……」聲音越來越小。
阮椒聽完,沉默地點了點頭。
·
腦子裡一片漿糊,阮椒跟宗子樂拜拜後,就乾脆沒去打工,回宿舍躺床上假裝睡午覺。
他心裡很糾結,該不該用神力賺錢呢?如果用神力賺錢是不是就是他這個城隍爺失職啊?做官可都是要清廉的……
想著想著,想著想著,阮椒猛地拍了下腦袋。
等等!差點把自己給洗腦了。
又不是他死乞白賴要做城隍的,是被城隍印碰瓷的啊,還被砸死了!這是城隍印欠了他一條命!結果他被趕鴨子上架不說,還窮得要死,要日夜不休地一點點攢信仰攢功德才有機會復活,對他來說,城隍這個神職不就是根充滿了苦逼的金手指嗎,他有什麼好束手束腳的?簡直有病啊。再說了,那些道士給人辦事也是請神祇出手,自己還收報酬呢,他一個自己出力的城隍爺,有什麼好糾結的!
阮椒放鬆地躺屍。
其實他突然這麼深沉,跟之前的接連審判也有點關係吧,公堂審案的情景劇演多了,威勢赫赫的,難免把自己當成包青天。不過人家包青天的腦門上是月亮,他只有窟窿,就別想太多了。要樂觀開朗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