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頁
所以盧健驚慌歸驚慌,腦子裡卻轉著無數念頭,飛快地說道:「城隍爺,婊子的話怎麼能信呢?是,我是給他們牽線了,可您老人家明察秋毫肯定知道,這事兒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像崔瑩這種女人,為了往上爬讓她學狗舔都成,我好歹跟她是個合作關係,也就經常給她找找活兒。像這回我也是失手了,要不她多少也算是我的搖錢樹,我沒事害她幹什麼呢?再說以前那些也不能說都是我的錯吧,我是個小人我認,可我也就是推了她們一把,要是她們真那麼潔身自好的,豁出去我也不能把她們怎麼樣不是?再說了,咱們這圈子裡的人,要是抗壓能力不行能賴誰啊,難不成自個兒吃藥過量死了的、走路不看路被撞死的還得算在我的頭上嗎?這我也太冤了……當然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把她們的屍體給處理了,可我這也是沒辦法,人生在世誹謗多啊,我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人,要是被局子調查了,我不得脫一層皮去,我膽兒小,就把她們給合葬了。城市裡污濁,您看,那地方山清水秀的,風水也好,比那公墓啊山林啊什麼的強百套了……」
盧健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越說聲音越大,覺得那個崔瑩要告他根本就是無理取鬧嘛。就算他確實失手了吧,可過失殺人也不是什麼大罪,哪能對他怎麼樣呢?還有那些小婊子們,沒那麼大的心就別混娛樂圈,這麼屁大點事就受不了,要是哪天真火了,被那些紅眼病一黑,滿網絡地罵,也肯定要去找死的,關他屁事呢?
·
阮椒聽這盧健振振有詞,鬼面後臉上的表情很可怕。
這真是個大人渣啊!滿口的歪理還覺得是真理,這他媽的是說著說著就把他自己給說服了吧?
看這傢伙身上的罪孽,光是直接死在他手裡的人命就有兩條了,還失手,一次失手兩次都失手?更別說間接因為他而死的血氣有四五道,這麼多條命,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都沒他厲害!
不想再聽這盧健狡辯,阮椒直接說道:「打!打到他認罪為止!」
盧健沒想到這城隍爺直接來這麼粗暴的,才剛叫了兩聲,就被兩股力道硬生生壓在地上,身後棍棒交加,打得他屁股後背鑽心得疼!
李三娘和覃愫完全沒留手,雖說為了避免他直接給打散了沒用上神力,可鬼神的力氣不一般,先別說覃愫這牛頭,光馬面用蹄子踩,也夠這胖子受的了。
幾十上百下後,盧健求饒是求不出來了,只能啞著嗓子嗷嗷叫著說招,然後覃愫一鋼叉把他撅翻,摔得他渾身顫抖,語無倫次地認罪。
「我認!我都認!」盧健抽搐著說,「不管什麼我都認!」
阮椒幻化驚堂木,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下,厲聲道:「說!你從何時開始做這等事,期間有多少人被你用這等手段脅迫!在你手裡有多少人命,他們是如何被你逼迫……」
連串的問題,統統讓他詳細說。
盧健忍著疼,再不敢搞什麼花樣,就老老實實地都招了出來。
·
最早的盧健就是個很普通的人,為了發財四處尋找機會。他在帝都的下層圈子混得久了,覺得自覺膽大心細有本事,根本不想跟其他人一樣辛辛苦苦地工作,就想著什麼時候運氣好就賺大錢,就嘗試做過各種可能來錢的事兒。其中一種就是當狗仔,他覺得,只要能拍到什麼大人物的大消息,他就發了!
不過盧健又沒什麼門路,哪能真遇上什麼大人物呢?終於一次巧合下,他拍到了一個十八線小明星跟金主鬼混的私密照,那金主的老婆很厲害,對小明星就是玩玩而已,他惡念一起,大著膽子用照片威脅小明星,果然成功了!從此那小明星不得不接受他作為對方的經紀人,他不斷地壓榨她,自己不僅順利接觸到很多行業內的事兒,還賺到了不少錢。期間他還明白了很多小明星與金主之間的那檔子事兒,摸清楚了一些渠道。
盧健嘗到裡面的好處,之後一發不可收拾,就開始接觸那些抱著夢想要當明星的小北漂,從裡面發掘了好多苗子,再挑了其中容易被控制的,給她們拍照。這些苗子受到威脅,只能默默地接受他的拉皮條。果然後來他賺得更多,手段花樣也更多,拉皮條也越來越沒收斂,終於有個本來挺清純的姑娘受不了了,想逃走,被他發現後一陣推搡,那姑娘額頭撞在桌角上,死了。
盧健當時嚇懵了,但可能是天生就沒什麼良心,硬是想起了曾經發現過的挺隱蔽的地方,就把姑娘分屍拖走,趁夜往帝都外走了很遠,找到那個水潭。不過再隱蔽的地方也不能說百分百可靠,他一不做二不休,先用火把屍體給燒一遍,溫度不過燒成灰不可能,但燒得沒個人樣,毀掉一些特徵就沒問題了。接著他再把屍體往水潭裡一扔——嘿,搞定了。
回去後,盧健開始還挺擔心的,坐立不安,也沒什麼心思拉皮條。不過北漂里混出頭的人少,尤其不是本地人又混得不好的,認識的人也不會多,還經常搬家來去的,大家都習以為常。於是這清純妹子的失蹤居然沒人發現,更別說有人來打聽了。這事兒讓盧健特別慶幸的同時,做事兒也就更大膽了,凡是他想找拉皮條的,那都是找這種類型,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多好?
後來幾年盧健就這麼一直干,在小範圍里還有了些名氣,手裡除了固定被他威脅掌握的那些以外,還有不少自願找他互惠互利的,叫他很是得意。但是有時候一些客人的性格古怪,來錢多,他就常讓自己控制的人去,有幾個妹子實在受不了,吃藥吃過量死了的有,精神恍惚出車禍的也有。他處理屍體也很熟了,車禍的他無所謂,可吃藥吃死了的他就怕攀扯到他身上來了,一不做二不休,也叫她們「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