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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莊這才相信,田寶成可能真的得到了城隍爺的庇佑,才能真正走上天師之道。
只是……
韓莊又有點鬱悶,本來他還沾沾自喜得到了城隍爺些許青睞,沒想到,這個田寶成卻得到了城隍爺代理人的身份,可不是一下就把他給壓下去了嗎?
於是,表情就不由得帶上一絲鬱郁之色。
田寶成何等人精?立刻就看出韓莊的心情不對,他一轉念,想起城隍爺也提起韓莊是他信徒的事,就明白過來了。
他拈鬚笑了笑說:「韓道友身為大派弟子,哪能和老道這樣的野修一樣,處處去與人磨嘴皮子呢?」
韓莊一聽,先是明白被田寶成看穿心思,還沒來得及慚愧,就明白了對方話里的意思。
也對,他是茅山派的弟子,本身立場就站在茅山派,再怎麼信仰城隍爺,那也是要以教派為重的,而城隍爺最公正,不能偏心,陽世的代理人當然不能找他的。
想通了韓莊也就不再糾結,直接跟田寶成談起一線天的事。
「城隍爺提起,可以由我們茅山派接手一線天以及裡面的靈田……」
田寶成也端正態度,表情微微嚴肅些,跟他說道:「城隍爺的意思是,他看韓道友你品行良好,底蘊也足,認為能教導出你的茅山派也應當是這樣,因此在解決完變異人面豆以後,就想著把這地方交給你們來處理。」
韓莊深吸一口氣,說:「城隍爺這樣信任,我相信,掌門也一定會好好處理的。」
田寶成笑了笑:「吃菜,吃菜,甭緊張。」他對韓莊笑笑,「現在咱們倆先隨便聊聊,說說城隍爺的事兒,另外咱們大概談談給城隍爺他老人家的孝敬,回頭你再去一趟茅山,商量定了你來跟老道我談也好,老掌門願意撥冗一見也成,老道聽安排,成不?」
韓莊也是個爽快人,聽田寶成這麼說,也就直接講了:「也行吧,城隍爺他老人家還有什麼吩咐,只管一起說就行。」
田寶成哈哈一笑,連忙擺手:「別別,別誤會城隍爺了。他老人家就說你是他信徒,茅山這門派應該不錯,給你們處理這幾句而已,沒提別的吩咐。是老道我自己想著,不能人家神靈白給,就讓他老人家吃虧不是?當然了,城隍爺他高風亮節的,是老道我自己多事,我就想啊,城隍爺對茅山派這麼看重,你說……茅山派是不是請一座城隍爺的神像回去供奉著,每天拜神的時候也給他老人家送點兒香火?」
韓莊一愣:「你就這個要求?」
田寶成摸摸鬍子:「城隍爺是神靈,最好的報答當然是香火,還能有什麼?我要是多要點什麼,那就不是給城隍爺孝敬了,是我自己貪心。」
韓莊聽到這,對田寶成也多出了一些好感:「難怪城隍爺這麼相信你了。」他爽朗地笑了,「城隍爺這麼靈驗,我早就日夜參拜了。不過我們茅山多請一尊神像的事兒還得掌門同意,我想,這位神靈都確定真真兒的了,而且咱們原本就是供奉城隍爺的,想來也沒什麼問題。」
兩人都明白,就算茅山派現在供奉著一位城隍,也未必是現在出現的這位,所以要請一尊回去,那得請現在這個。
照道理,這還真不是什麼大事,茅山派哪有不願意跟一位真正遊走人世間的真神靈交好的道理?更何況還有一線天和豆田的好處呢。
於是,韓莊心裡一松,一邊吃菜一邊也對田寶成說:「來來來,咱們今天一起喝一杯。」
田寶成笑著給他倒了杯酒:「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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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莊跟田寶成分別後,果斷趕回茅山派。
現任的掌門跟幾個老前輩商量之後,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抽調了幾位,跟著韓莊就去一線天那裡,仔仔細細地查看起來。
這一看,就確定韓莊眼力不錯,那古鎮符確是能給他們在符籙上提供一些靈感,而裡面的豆田養過變異人面豆的,經過一番改造,也確實能成為新的靈田。只不過,現在的道士也不像是以前一樣,能有搬山趕海的本事,後來是好一番的研究,決定在這弄個隱蔽的道觀,專門飼弄這裡的豆田,慢慢轉化,之後,就可以成為茅山派底蘊的一部分了。
之後,拿了好處的茅山派掌門當即要請神像回去。
只是這就有個問題了……
城隍從古到今一大堆,有的城隍稱號以地名在前,有些就乾脆是自己的姓或者名字,那麼,現在這城隍要請回去,該怎麼稱呼?
好在,田寶成跟韓莊聯繫了。
這一回請的城隍就叫阮城隍,乃是一位州城隍,神力高明……
茅山派在內殿之中,就此開闢了一間側殿,專門供奉這位阮城隍。
在阮城隍的座下也有黑白無常、日夜遊神、牛頭馬面守衛,每一天茅山敬神的時候,上上下下,都不會忘記過來敬上香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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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椒正在宗歲重旁邊改論文,冷不丁地感覺身上發熱,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哆嗦。
宗歲重:「晚上夜風冷?」
阮椒連忙搖頭,他微微抽搐著嘴角說:「我又得了一大筆的信仰。」
宗歲重看向他。
阮椒也沒賣關子,只是表情有點複雜:「茅山派請了一尊我的神像回去,明確表示是請的阮姓的州城隍,現在他們早晚課上香的時候,都得帶我一份兒。這茅山派好歹是個大派,上下總有幾百號人,就算只有正經道士給我上香,還未必很虔誠,這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