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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歲重也沒太追究,他看了看時間,還算溫和地對阮椒說:「不早了,一起先去吃飯吧。阮學弟,跟我過來。」
阮椒可不敢在這時候多話,道謝以後,就趕緊跟了過去。
宗子樂拔腳就追,急急忙忙地說:「哎!歲重哥,阮學長,你倆怎麼走了?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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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走出四合院,穿過幾條遊廊,來到一片小湖。臨岸的地方有一座水榭,正是目的地。
水榭里,窗戶上懸掛著銅鈴,宗歲重搖了搖鈴,就有個古裝仕女送進來一筒古樸竹籤,上面寫滿了菜名。
宗歲重把竹籤遞給阮椒,說:「點幾道你喜歡吃的。」
宗子樂氣呼呼地坐到兩人中間,嚷嚷道:「你們倆剛才是想把我給扔下吧。」
宗歲重一眼掃過去。
宗子樂噤聲。
阮椒連忙安撫道:「沒有,這不是等你點菜嗎?」
宗子樂見他這樣,倒是不好意思了,說:「學長,我不是……」
阮椒笑了笑:「我是選擇困難,就得你幫我一把才行。」
宗子樂還是有些猶豫。
宗歲重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對阮椒的印象更好了些,當即說道:「一人選兩個。」
阮椒和宗子樂聽了,這才都老老實實地點菜。
菜很快上來,色香味俱全,瞧著不比柳家菜差。
離上次解饞沒過幾天,阮椒又下定決心不再出醜,這回就沒有那麼急切,不過他眯起眼享受美食的時候,給人的感覺還是吃得很香。
宗子樂也餓了,自顧自地吃。
倒是宗歲重,他對美食並沒有太多興趣,一邊從容用餐,一邊隨手把堂弟或者學弟愛吃的菜色推到他們的前方。
一陣風捲殘雲,當宗歲重放下筷子的時候,宗子樂抱著肚子打了個飽嗝兒,阮椒抹了抹嘴,只覺得心滿意足。
宗子樂懶忍不住發問:「歲重哥,張姨請來的那個大師現在在哪兒呢?」
宗歲重回答:「說是沐浴更衣、靜思聚神,要身心潔淨,準備作法。」
宗子樂撇撇嘴說:「這一套一套還挺像回事兒的,不過誰知道是真還是假?」他轉臉問阮椒,「學長,你發現什麼沒?」
阮椒眼珠朝宗歲重那邊斜了斜,沒說話。
宗子樂陡然反應過來,也不再問了,但他馬上想到什麼,臉色有些難看,說:「對了歲重哥,我怎麼沒看見秦重?」
提到這個人,宗歲重皺了皺眉:「他沒來。」
宗子樂幾乎要跳起來,說:「什麼?!羽毛姐都這樣了,他居然沒來陪著?」
宗歲重沉聲說:「他最近沒去醫院,在正常上班。」
宗子樂暴躁起來:「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把羽毛姐當成什麼了!」
宗歲重製止了他:「子樂!」
宗子樂深深地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明白,秦重的事,事關羽毛姐的隱私,大魔王是不希望在學長這個外人面前說太多……
阮椒也明白這點,所以雖然跟宗子樂熟到快無話不談了,這時候也是安靜如雞。
不過,宗歲重並沒有怠慢客人的意思,他乾脆略過這個話題,開始就阮椒的專業問題考校起來,並給與一些建議。
阮椒本來只是禮貌地回答,聽著聽著,發現這位宗學長的專業很強,可能是有經營家族企業的緣故,他的經驗豐富,很多問題分析起來切中要害,給了他很大的幫助。
而宗歲重看他的基本功紮實,也不吝嗇,把實例和專業書上的內容結合,把很多課堂上接觸不到的東西一點點掰碎了給他講解。當阮椒時不時給他拋出一些學習中產生的疑問時,他也詳盡地進行回答……
不知不覺間,兩人越坐越近,相談甚歡。
宗子樂一開始還挺同情阮學長被大魔王「考試」的,可沒多久他就懵了——今天他們不是過來搞迷信的嗎,怎麼說學習就學習起來了呢?
惹不起惹不起,還是別發出動靜了,萬一大魔王轉頭盯上他呢?反正學長愛學習,還是讓學霸去面對學霸霸吧。
學習的時間果然過得很快,天色漸漸暗了。
宗子樂一看手機,快到八點了,也不得不打斷正在討論某個方案的倆人,揚聲說道:「學長,歲重哥,再不回去來不及了!」
阮椒頓時驚醒,臉上露出一絲窘迫。
他是不是拉著人問太多,時間太長……
「宗學長,不好意思啊,耽擱你了。」
宗歲重神情舒展,說:「不,跟你聊天很愉悅。」
阮椒一愣,手指輕輕地撓了撓臉。
宗子樂在旁邊催道:「快點快點快點,真要來不及了。」
阮椒連忙站起身,說:「宗學長,那咱們就快過去吧。」
宗歲重點點頭,帶著兩人回到四合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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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已經有不少人了。
一個道士打扮的男人正從一位侍應生的手裡接過果盤祭品,一一擺放在法壇上,並在左右各插一根蠟燭。上面供奉的是一張雷神圖,香爐也早就擺好了,旁邊放著許多線香,做足了準備。
張馨儀站在旁邊,時不時往正房方向看幾眼,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急切。
道士把法壇恭恭敬敬地整理好後,走到張馨儀的旁邊,似乎跟她說了幾句什麼。
張馨儀連忙點頭,眼神里透著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