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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哭喪棒砸光了男鬼的所有鬼氣,他的鬼體逐漸變淡,力量削弱到極致。這一回,他肚子裡的鬼頭們抓住機會再次衝撞,順利地掙出半個身子,拼命地想要逃離男鬼的束縛。
阮椒就等著這個呢,伸手一抓,一個一個地往外拔。
等徹底脫離男鬼的肚皮後,那五隻鬼癱倒在地上,已經虛弱到只要吹來一陣風,就會徹底消散的地步……不過,他們的神志還是清醒的,否則也不能堅持到獲救了。
阮椒仔細看了看這幾隻鬼,是沒有罪孽也沒有功德的普通鬼魂,但如果就這麼送他們去投胎,脆弱的靈魂只能讓他們投胎到畜生道,還不知道幾個輪迴以後才能重新做人……這樣的轉世是罪人應得的懲罰,而不該是他們的結局。
身為城隍,阮椒理應幫他們一把。
於是他托著城隍印,專注地往裡面氪信仰。
一百、兩百、三百……
隨著信仰的大量轉化,城隍印散發出濃郁的白光,籠罩在五隻虛弱的鬼魂上。白光接連注入,這幾隻鬼魂也迅速變得凝實起來。
漸漸地,五隻鬼魂恢復正常,他們滿含感激地看著阮椒,深深地彎腰鞠躬。
黝黑的鬼門在他們的身後打開,五隻鬼表達了謝意後,直起身體,轉身走了進去,踏上前往陰間的道路。
之後他們就會進入輪迴,開啟他們新的人生。
阮椒目送鬼門消失,也挺欣慰的,雖然還是氪了很多信仰吧,但這回他沒怎麼心疼。
而且……
又有五十點功德進帳。
從這個功德的數量也可以知道,這五隻鬼果然就是很普通的鬼……不過普通也好,普通的鬼就去過普通的生活,鬼肚子一日游這種大風大浪,真心不適合他們。
接下來,阮椒的視線落在滿身罪孽的男鬼身上。
這樣的鬼,什麼公堂什麼審問是嚇不到他的,直接審問就好。
「說!你活著的時候做了什麼惡事,做鬼的時候殺了什麼人?你是不是想奪舍孫梓和顏睿?怎麼知道的命格?除了剛才五隻以外,你還吃了多少鬼?!」
男鬼現在也很虛弱,但他卻只是發出「嗬嗬」的笑聲,滿臉的不在乎。
李三娘察覺到他對城隍爺的怠慢,惱怒中用鉤子拉住男鬼猛地一拽——鉤子攪在他的魂魄里,疼得他一陣抽搐。可他還是陰惻惻地笑,一個字也不肯交代。
陳金龍氣得厲害,跑過去對著男鬼就是一陣重踹。
王八蛋!他那么小心保護的書呆子,差點被這玩意兒占了殼子,就是他自己也被打傻了兩次,要不是有城隍爺幫忙,他被打散了書呆子也好不了!現在還敢閉嘴不說話,真他媽的欠踹!
覃愫倒是不像陳金龍這麼激動,不過她的指甲無聲無息地伸長,狠狠地撕掉了男鬼的腿。
男鬼身上一個哆嗦,腿長了出來,但鬼影就更淡了。
阮椒微微冷靜了些,既然頑固不化,那就不用客氣了。他提起哭喪棒,一棒一棒砸下去,直打得男鬼鬼體越來越淡,淡到最後開始縮小了,也沒停下。
李三娘喉嚨吞咽了下。
她想起好些天以前城隍爺用腳踹沒過一隻惡鬼,現在簡直就是情景重現……這位城隍爺平時都挺溫和的,一旦生起氣來,就有點兇殘了。
陳金龍和覃愫也愣了愣。
城隍爺這面無表情用哭喪棒打鬼的樣子……有點新鮮,也有點瘮人。
看來,神靈就是神靈,該有的雷霆手段半點不少啊。
一米七……一米五……一米……
眼看著自己已經比侏儒還矮,再這麼被砸下去就會真的消散,男鬼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猛地一跳,反而被鐵鉤鉤得更緊。
在強烈的疼痛下,男鬼破口大罵:「那個賤女人給老子連生了三個丫頭,一個兒子都生不出來,後來還敢懷丫頭,老子打掉就打掉了,還敢跟老子吵架,老子打不死她!女娃長大都是別人家的,老子把女娃送給我哥們,我哥們有錢,她們還享福了,不就是做小老婆嗎?幾年忍忍就過去了,那個賤女人竟然把這事兒給攪黃了,還敢跟老子拼命!賤人!賤人!賤人!是她先把老子殺了!剖老子的肚子!老子一定要回去弄死她!」
聽了這話,阮椒一股怒火直衝心頭,他把哭喪棒猛地舉起,全力掄了下去!
只一棒子,就把男鬼打了個魂飛魄散。
李三娘還沒反應過來,陳金龍已經控制不住地一腳踢出,罵道:「我艹!這個人渣,把女兒賣給戀童癖還他媽滿口的道理!老子弄死他一萬遍啊!」
覃愫的指甲都捏碎了,她想過這個男鬼活著的時候可能殺過人,卻沒想到他做得這麼噁心——把親生閨女送給戀童癖,還說只要忍耐幾年?畜生也干不出來這種事!
李三娘這才懂了,拉長了那張馬臉。
在她那個年代,村子裡買賣兒女是有的,但也不會有誰把沒長開的丫頭給人糟蹋,誰要敢這麼幹,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罵畜生的。
氣氛一片死寂。
阮椒閉了閉眼,說:「我身為城隍,是應該先審清他的所有罪行再做判決的,但你們也聽到了,這種髒東西,我讓他投胎做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其他罪行我也懶得聽了,光這一條在我這兒就過不去,我直接給他量了最重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