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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椒親眼看見,白線穿透進來後迅速分成兩股,一股朝著一個人販子連接過去。
這樣的反應,代表著夫妻倆跟這兩個人販子都有很大牽扯,而白線在碰上人販子的剎那全部變成了黑色,黑色裡面又透出一抹生機……黑色是今生孽,人販子跟一對素不相識有孩子的夫妻間能是什麼今生孽?當然是跟孩子有關。透出生機則表示孩子還活著,要不然,顯露出來的就該是血光了。
無疑,這兩個人販子在小夫妻丟孩子的那件事上牽扯很深,就算不是他們親自拐走,也一定是經手了整個販賣環節。
阮椒把那根線又拉過來,再一拋。
因果線徘徊在審訊室里,沒有再往其他地方去——那麼,抓住的這幾個人販子裡,跟夫妻倆有關的只有這兩個。
確定之後,阮椒再把因果線連在人販子身上,開始轉換神力,進行追溯。
夫妻倆已經是城隍的信徒,信仰虔誠,訴求強烈,所以阮椒氪他們提供的信仰來做事,比平常還要順手一些。
神力上升,注入雙眼,阮椒的眼睛裡神光閃動,遙遙地順著因果線看過去,在一種冥冥中的虛幻里,因果線一直向著前方延伸,穿過了好幾個城市,最後落在了某個點上——成了!
立刻收回神力,時間才過了短短一秒,但是信仰已經消耗過百,要是阮椒頭回看這個沒能控制住,不小心多看了幾秒……他不禁露出了一個苦笑,這還只是查個大概呢,可見查看因果什麼的,那真是相當的費力啊。
查完以後,阮椒放開因果線,不再施展神力。
因果線霎時收縮,眨眼間就回到會客室里。
當然,阮椒速度也不比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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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曼和李晨升焦急地等待著,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崔警員看了看桌上空空的保溫杯,想想剛才裡面的東西……
他忍不住問:「想不想拉肚子?」
李晨升勉強回過神,搖搖頭說:「沒有,一切正常。」
陳警員暗地裡拉了崔警員一把,說道:「挺玄乎的,那麼折騰來的符灰跟生水混一起喝了也沒事……」
說起來,他們民警穿著警服的時候是不能參與迷信活動的,要相信科學,這回可以說是違反了條例,可是還是那句話,這事兒一開始就性質不同,特殊的事情也只能特殊辦不是?何況現在的情況也不是他們不相信科學,而是科學甩開他們這群民警,撒丫子就跑了啊。
兩位民警並沒有得到民眾的回答,因為就在下一刻,焦曼和李晨升在他們的注視下,突然又手拉手坐在了沙發上,保持著頭一回相同的姿勢,閉上眼睛睡著了。
崔警員:「……」
陳警員:「看來,城隍爺又託夢了。」
科學又離家出走了。
這回夫妻倆睡的時間有點久。
一刻鐘以後,李晨升閉著眼睛站起來,整個人就好像神遊似的緩慢往前走,面無表情地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又用筆在上面畫出幾根粗獷的線條和很多大大小小的圓圈,圓圈裡面還標註了一些簡單的字詞。
兩位警員謹慎地湊過去看,等看明白以後,都驚異得瞪大了眼。
那些線條其實是一些路線,圓圈則是路線穿過的城市,圓圈裡標註的就是那些城市的名字,而所有線條終結的那個地方被描出一個圓點,旁邊打了個問號。
陳警員喃喃說:「區域地圖?」
如果在平常時候,他們這樣的普通警員也未必能認出來,可最近專案組從人販子口裡審出來的東西里,就包括幾個城市、區域,所有人都看熟了。這些線條圓圈畫得非常粗糙,但他倆還是一眼認出來,這就是其中某個區域的簡易地圖!
李晨升畫完後把筆放下,默默地走回去,重新跟焦曼坐在了一起。不過這回他的坐姿很端正,也沒跟焦曼那麼親近,就好像在避諱著什麼似的。
再然後,夫妻倆睜開眼,醒了。
李晨升臉上帶著激動地說:「多謝城隍爺!」
焦曼的眼圈發紅,捂著嘴讓自己不要哭出聲。
沒想到,沒想到城隍爺給出的方位能圈到這么小……找到孩子的希望真的大了很多……更讓她高興的是,他們的孩子還活著!
阮椒從李晨升的身體裡走出來,站在牆角捶了捶腰背。
真沒想到這夫妻倆都是手殘,在夢裡教他們好幾遍也畫不出圖來,而那些城市大大小小的地名好幾十個他們也記不住,結果還得他附身李晨升,親自畫。
跟其他靈魂擠在一個身體裡,動起來感覺可真是夠重的,簡直累。
另一頭,崔警員和陳警員緊盯著夫妻倆,帶著詢問的意思。
……不知不覺間,他們潛意識也是相信城隍了的。
夫妻倆迅速從激動中清醒,把他們倆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因為他們知道,這時候給警方提供線索,對他們找到孩子的事更有利。
「城隍爺看過我們和人販子的因果線以後,追溯到了我倆孩子的大概方位,兩位警官過來看,這裡面最粗的那條路線就是因果線經過的地方,我們的孩子也是從這條路線被賣的,如果你們從這條路找過去,也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那個問號是因果線能延伸到的最遠的地方,我的孩子也應該在那,城隍爺說,我們的楠楠他,他還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