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宗歲重沉聲問:「你已經昏迷了好幾天,到底怎麼回事?」
陳蔚羽聽了,也知道是自己太過著急了,她擔憂中夾雜著憤怒,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在半個月以前,阿重就告訴我有人在跟蹤他。我當然相信阿重,就跟他一起找人調查,卻沒有查到,僱傭的人提到是不是阿重疑神疑鬼了……但我知道不是的,阿重雖然衝動,可是感覺很敏銳的,他說有人跟蹤就一定有,不會錯。後來我隱隱約約也覺得,似乎不止阿重被人跟蹤,我有時也會被人跟蹤了,可惜還是找不到人。」
陳蔚羽的話讓人很意外。
阮椒想,他們在夢境裡看到有人跟蹤,可陳蔚羽和秦重居然都是知道的?
宗歲重說:「查不出來,為什麼不對子樂說?」
他也知道陳蔚羽是畏懼自己的,但她跟堂弟沒有隔閡,而跟堂弟說了,他當然會幫忙。
陳蔚羽表情有些窘迫,她和阿重都是成年人了,也想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哪能對一個未成年的小少年訴苦?關係再好也不合適。再說,她也不太想讓……大魔王出手。
「也許是我們私下調查的事觸怒了那個跟蹤的人,有一天阿重突然跟我說,他感覺自己最近昏昏沉沉的,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好像有個什麼聲音在他耳邊不停地說話,跟他說我是喜歡……還說子樂他……」後面她說不出口了,這也是她不想求助的原因之一,「這根本不可能,阿重也是知道的。阿重比我大五歲,一直都很寵我,而我最初對他一見鍾情,就是因為他那股衝勁,笑得特別陽光好看,他跟歲重哥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不可能懷疑我的感情。至於子樂的誤會……」
陳蔚羽抿了抿嘴,她一聽宗子樂的話,就想到他是誤會什麼了,解釋說:「阿重準備創業的時候,我也想跟他更有話題,就在假期到公司里實習。我性子也很急,跟阿重半斤八兩吧,阿重因為脾氣碰壁,我雖然是在自家的公司,有時遇見事兒了,也難免忍不住。後來我跟阿重一商量,都覺得要入職場就不能都隨著性子來,但是要真的改變也太難了,商量之後,我們倆都找了個樣本模仿,他跟歲重哥挺熟的,就學了歲重哥,我是覺得淑女的形象比較吃香,就學了乾媽……」她看了看宗子樂,很抱歉地說,「其實我私下裡跟阿重相處是跟以前一樣的,跟子樂你們這些熟人在一起也一樣……」
但是宗子樂見陳蔚羽跟他們相處性格沒變,可在跟秦重在一起的時候卻變了個人似的,當然會懷疑她改變這麼多不開心。而秦重創業很忙,有點空閒都會陪著陳蔚羽和彼此的家人,宗子樂一個高三生,能見陳蔚羽的機會都少,哪能碰得到他們私底下相處,?誤會就漸漸加深了。
宗子樂的臉漲紅。
——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阮椒在旁邊也很無語,這誤會重重的。
陳蔚羽還是擔心秦重,解釋完後,就繼續說回之前。
「阿重的精神越來越差,他說每次做夢之後都會恍惚,有時候看到我都會不自覺地跟夢裡的情景對上,怕夢做得太多會分不清真假,漸漸地晚上都不敢睡,可是好不容易公司上市了,他也沒敢就這麼放手,怕公司動盪,所以累得很慘,眼裡的血絲都沒褪下過。我很心疼他,我們都覺得,可能他是在什麼時候吃下了致幻的藥,也有可能是……」
中邪。
她看一眼宗歲重,沒敢說出來。
「但是家庭醫生查過,阿重的血液里沒有異樣成分,後來我們決定先帶他去看心理醫生,如果心理醫生還不行,那就……再想其他辦法。」說到這裡,陳蔚羽的情緒又激烈起來,「我本來已經預約了張專家,可那天晚上我回去的時候,只覺得心臟一疼,突然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直到剛才我看見子樂,聽他說是城隍爺給我解除詛咒的話,我忽然就想起來,或許阿重也是被暗算了,那麼我昏迷了好幾天,他不是很危險嗎?」她語速很快地說,「子樂說阿重這幾天都沒來,他在我昏迷的當天還對你們說了那些話,我代他替道歉,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那個時候他可能已經分不清了,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阮椒突然在旁邊插話了。
「秦先生可能是中了和合符。」
幾個人的目光都朝他看去。
宗子樂問:「學長,你怎麼知道?」
阮椒說道:「夢境裡那皮革上的符就是和合符。」
陳蔚羽醒來的時間還短,這時也沒管什麼夢不夢皮革不皮革的,只捕捉到三個字,就急忙問道:「什麼和合符?」
阮椒想到了什麼,很快解釋:「和合符是用在男女身上的,讓他們能喜結良緣。這樣的符如果用在兩情相悅的人身上,當然是讓他們感情更深,還有助於他們順利締結婚姻。但是如果用在沒感情的人的強求上……」他的語氣不太好,「如果那個跟蹤狂知道秦先生的生辰八字,寫在和合符上跟她牽在一起,就能讓她跟秦先生建立聯繫。我想,秦先生開始昏昏沉沉的時候正是因為建立了聯繫,但秦先生心有所愛,潛意識裡不願意,所以會精神不振。秦先生晚上的夢境你們難道不覺得熟悉?那是他的夢境和跟蹤狂的連在了一起,跟蹤狂藉助夢境不斷給秦先生灌輸她的想法,但這些想法跟秦先生南轅北轍,讓秦先生在現實和夢境裡徘徊,精神受到巨大衝擊,才導致睡不敢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