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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義昌表情嚴肅,伸手在周圍隨便抓起一把椅子,謹慎地看著慢慢擠過來的紙紮人……
穆哲眉頭緊皺,身體快速地在紙紮人里穿梭,每次經過一個,紙紮人的頭就發出「咔噠」一聲斷掉,變成一蓬紙灰落下來。
不過,紙紮人還是太多了,一蓬蓬紙灰飛快地飛落,可還有更多的圍過來,一時半會兒的根本不能完全解決。
而現在距離正子時——也就是半夜十二點這個吉時還有三分鐘。
男鬼桀桀地怪笑著,也不再跟穆哲糾纏,紙紮人根本不對付他,他就從紙紮人的中間穿出去,一穿,兩穿,三穿,身影快速交換了幾次,他就已經來到崔義昌和呂盈翠的前面,然後他的手臂抖了抖,從普通胳膊一下子抖出了幾米長,前面的手掌放大,直朝呂盈翠抓過去——
「噗噗噗!」
穆哲留下來的黑煙被這鬼手抓破,那鬼手繼續往前,迅速接近呂盈翠,直接來到她的胳膊那,狠狠地用力!
崔義昌迅速用椅子砸過去。
「轟!」椅子砸在鬼手上,卻根本沒傷到鬼手一點。
——這也不奇怪,崔義昌雖然抓的是椅子,其實不過是呂大福夫妻在男鬼安排下燒下來的紙紮椅子而已,紙紮只在這片男鬼造出來的墳地幻象里變成了實體,又不是真的椅子,活人抓著這樣的椅子去打鬼,跟抓著空氣有什麼區別呢?
崔義昌沒想到自己蓄全力的一擊對鬼手毫無用處,只好把呂盈翠往身後塞,把她護得更緊,不斷地用手去拍打那隻鬼手。
鬼手的力氣非常大,崔義昌根本拍不動,最後鬼手還是抓住了呂盈翠的小臂。
「嘭!」
鬼手一陣顫抖,疼得男鬼的表情一陣扭曲。
他去抓呂盈翠的時候,居然像是抓到了燒燙了的鐵板上一樣,疼得他鑽心裂肺——這是怎麼回事?那個王八蛋做了什麼!
那邊穆哲也早就發現了男鬼的動作,他也不敢耽擱,誰知道這男鬼把呂盈翠抓住後會發生什麼?於是他整隻鬼都膨脹起來,張開巨大的鬼口猛地吸氣,然後一口噴出來,還圍在他四周的紙紮人們被這口鬼氣一噴,都紛紛變成了粉塵。
穆哲又迅速縮小,這時候誰都可以發現,他萎靡了一些,明顯剛才那是個大招,一旦使出來後他就消耗了大半了。但他還不停,撲向男鬼,兩隻胳膊也快速變長,迅速地抓向男鬼的脖子,把他用力朝後拖去——
男鬼瘋狂地抓撓脖頸上的鬼手,剛才召喚來那麼多紙紮人,他也同樣消耗很多,現在被穆哲抓了脖子,一邊飛快倒退,一邊也發起尖利的鬼叫聲,刺得崔義昌和呂盈翠的腦子裡像是被鋼刀攪動一樣,疼得臉色慘白。
穆哲同樣受到了刺激,但是他身為情鬼的技能點沒點在鬼叫上,也畢竟是個新鬼,沒有男鬼的手段多,所以也只能強忍著,只是把更多鬼氣都灌注到鬼手裡,狠狠地鉗制他……不過大家都是鬼,加上穆哲是考核中的准判官,當然不能用一些更惡劣的手段把男鬼打散或者吞噬之類的,所以在抓住之後,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吞咽男鬼身上的鬼氣,把男鬼的實力壓制到更低。
男鬼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隨著時間的推移,吉時也到了。
男鬼的鬼氣瘋了似的噴涌,但是他想抓呂盈翠過來拜堂是已經來不及了。也是到這裡,男鬼徹底失敗。
到這一步,考核也就差不多了。
接著,一雙鬼影出現在喜堂里,拖曳的鎖鏈撞擊聲音清脆地響起,引起了喜堂里眾人眾鬼的一陣波瀾,讓他們注視過來。
崔義昌一愣:「黑白無常?」
呂盈翠震驚地抓緊了崔義昌的手臂,喉嚨里哽咽著:「他們——」
崔義昌連忙安撫地拍拍呂盈翠的手腕,說:「別急,應該不是我們。」
穆哲還是鉗制著男鬼,但是在看到黑白無常的時候,神情還是輕鬆了一些的。
與他相反的,就是已經被吞了很多鬼氣、滿臉驚恐的男鬼了。
黑無常抖了抖手臂,在他的手掌里,一條長長的黢黑的鎖鏈迅速眼神,眨眼時間來到男鬼的面前,又眨眼時間男鬼已經被鎖鏈鎖住,再也掙扎不了了。
白無常則吐著血紅色的長舌,一字一頓地說道:「預備判官穆哲,順利捉拿男鬼,考核暫時結束。是否通過考核,恭請城隍爺決斷!」
穆哲連忙站直身體,嚴肅說道:「是,穆哲明白。」
一旁,崔義昌和呂盈翠看得目瞪口呆。
什麼預備判官,什麼考核?什麼城隍爺?!
崔義昌還想追問什麼,但是捆住男鬼並把他拖到面前的黑無常卻也開口了。
「陽世人崔義昌、呂盈翠被厲鬼所害,幸而不曾丟了性命,可以放歸。」
這話音落下後,崔義昌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力量捲住,他急忙轉身抱住呂盈翠,兩人都被這股力量帶走,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只過了幾秒種後,兩人穩穩噹噹地站在地面,朝四周一看,可不就是在那個古槐樹的下面嗎?不遠處就是男鬼已經變成小丘的墳墓。
崔義昌吐出一口氣,摟住呂盈翠往山下走。
「我們先到村里去,你爸媽那邊……」
呂盈翠臉色一變,也顧不得什麼判官啊鬼神的了,急匆匆地就跟男友往山下走。
與此同時,男鬼也要接受應得的審判了……他的罪名可不僅僅是跟呂盈翠的這件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