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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子傑的臉瞬間黑了,一把把他給推開。
「你可拉倒吧,誰他媽要你以身相許!」
常立華嘿嘿笑,跟他又用力地擁抱一個。
邱子傑仰天翻了個白眼,先趕緊去向宗歲重、阮椒道謝,然後才坐在旁邊好好地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常立華現在精神好多了,也有了心思跟邱子傑講故事,就把後面阮椒和宗歲重是怎麼輕而易舉救了他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其中也包括他感覺多麼可惜,因為後來沒見到那些艷鬼被收服的慘狀等等。
阮椒在一邊聽著,倒是覺得這傢伙挺會講故事的,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但是艷鬼都被他抓到了,還想讓他把艷鬼再放出來給他們看?這小心思也太美了。
而常立華暗示過發現沒用後,也悻悻地認了——要真是他們請來的大師還能磨一磨,可那麼威武的一個宗老大還在呢,哪還敢多說什麼?這回的事兒過去,不被教訓就不錯了。
然而,遲來的教訓還是到了。
宗歲重看了邱子傑、常立華一眼,說道:「這次的事情,都是因為你們太胡鬧,什麼都敢招惹,不夠謹慎。」
邱子傑:「是是是。」
常立華:「對對對。」
宗歲重板著臉說:「不要是是是對對對的,以後你們必須記住這次的教訓,再也不能做出同樣的事情來。」
邱子傑默默地舉手,小小聲地說:「宗老大,這回跟我沒關係啊,我就是發現立華遇上事兒了,我想辦法救他來著……」
宗歲重「嗯」了一聲。
常立華的表情有點僵硬——說好的為了救哥們不惜招惹大魔王呢?這都什麼見鬼的塑料兄弟情!日拋嗎?
但是,從頭到尾主要搞這事兒的還真是常立華。
常立華只好低下頭,繼續認錯。
宗歲重看常立華這次也遭了大罪,沒表示太多,只說道:「把身體養好以後,交上來一萬字檢討,總共給你一個月時間。檢討必須是你自己寫的,不能請任何人幫忙,明白嗎?」
常立華:「……我知道了。」
邱子傑在旁邊有點幸災樂禍,該,讓這小子瞎七八亂搞!
到這時,事情就了結了。
邱子傑連忙給阮椒奉上一張卡,裡面是說好的一百萬。
阮椒沒提價,畢竟這件事對他來說差不多就是舉手之勞,真耗費不了什麼工夫。所以他接過卡,隨便揣進兜里後,就跟幾個人告辭了。
那個烏術士恢復了不少力氣,也趕緊過來,再次道謝。
阮椒笑道:「烏大師不用這麼客氣,行走江湖嘛,誰不會遇見點難處呢?而且我看烏大師根基很穩,平時也是行善積德的,能順手幫一把,也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兒。」
烏術士聽著一愣,不由也笑了,又拱了拱手。
他心裡很舒服,說來他目前也就是個民間術士,但秉著自己是玄門正派遺脈的信念,他雖然收錢為人辦事,但從來也不會做什麼虧心事,更不會用道法去害人。現在得到一個年紀輕輕、道法高明的天師誇獎,更讓他覺得,自己這信念是沒錯的。
想到這,烏術士不由問道:「雖然冒昧,還是想請教阮大師的師承派系?」
阮椒想了想,有些好笑地回答:「我學得挺雜,嚴格說來不算什麼派系,但有個敬奉的神靈,與這位神靈交感相通而施展道法。以後代代相傳,也都是敬奉神靈,我這一脈,都應當是這位神靈在人間的代言人。」
烏術士一愣,但一轉念,也沒覺得多奇怪。
古往今來,雖然玄門大多是分派系,最終又總分為正一、全真兩大教派,可也還是有一些民間的術士是家族傳承,一代代地供奉某一位神靈。有時候這家族裡的人更被神靈喜愛,那當代這一家族的傳承者就更出色,反過來要是不被喜愛,神靈看在這家人代代侍奉的面子上,給的不會很多,只讓他們有點本事傍身而已。
當然,這樣的家族敬奉的神靈大多不是正神,很多都是法力高深的保家仙、山神一類,只有極少數敬奉的是正神,而那樣的當然比敬奉保家仙、山神的更強。
烏術士稍作遲疑:「那位神靈是……」
阮椒眉毛一揚:「是城隍爺。」
烏術士:「……」城隍爺有很多位啊。
阮椒就編了個解釋:「那位城隍爺也姓阮,我阮家代代都是敬奉他。」
烏術士恍然大悟。
這就對了,阮大師姓阮,敬奉的這位城隍爺多半就是他被冊封為城隍的祖先,才在後輩中挑選聰慧的子弟成為自己在人間代言人,接著代代傳遞,互相支持。
像這樣的情況,也還是很常見的……
阮椒看見烏術士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想通了,不禁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
對,就是這個理由,以後再不管見到什麼玄門道士術士的,統統都這麼說就對了!
烏術士明白以後,心裡已經決定回頭也去請一尊城隍神像敬奉,表達自己這回被這位阮大師救了性命的感激之情。
兩個紈絝也聽得愣愣的,都想著,敬城隍能有這麼大用?那就寧可信其有唄,也都決定回頭要拜拜城隍,最好是乾脆請個神像回家,多上上香保安心哪。
只有宗歲重,見阮椒這麼坦然自若地說自己是個「代言人」,思考著對方話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仔細地觀察著阮椒的神情,漸漸就發覺,對方沒一句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