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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秦重真正銬住自己應該是這一兩天的事,不然他沒有吃喝早就暈厥了,還會有難以啟齒的異味……
宗歲重示意保鏢,說:「你們分頭去找,用柔軟的床單搓成繩子把他捆起來,拿紗布和醫藥箱先給他簡單包紮,不要讓他繼續傷害自己。」
阮椒也收回心神,不再去關注秦重肉體上的損傷,而是仔細看向他身上的氣。
秦重跟陳蔚羽一樣,都是淡紅色的氣,他的出身或許沒有陳蔚羽好,可後天努力,也一樣是富裕長壽的命格。只是在淡紅色的氣中,有一抹散發出怪異的桃紅,色澤不純,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爛桃花,而爛桃花的氣能融入到秦重本身的氣里,就是因為和合符的緣故了。
阮椒慢慢調動神力。
用陽世身使用神力本來就有隔閡,更何況他還是死的,所以調動起來連線不快,但沒關係,再過一會兒,他就能把那抹怪異的桃紅抓出來……
然而阮椒沒想到,就在他儘快連線時,那抹桃紅氣突然躁動起來,迅速地拉伸,似乎要形成一條紅線的模樣,朝著遠方延伸!
阮椒一驚,沒時間慢慢來了,那個跟蹤狂還真他媽自殺了!
他連忙說道:「宗學長你幫我看著點!」
說完後,瞬間顯化神身,身體直挺挺地朝著後方倒去。
宗歲重正在安排保鏢們做事,突然聽見阮椒的聲音,又突然眼睜睜地看著小學弟居然立即臉色慘白地往後倒——他也是一驚,下意識地把人給接住了。
觸手冰冷,就像是抱住了一具死去已久的屍體,但是冷歸冷,居然還是柔軟的……
宗歲重快速把阮椒的臉靠向自己的胸口,沒讓其他人看見他不正常的臉色和表情。
阮椒則沒來得及理會自己的殼子,他顯化神身時的神力最流暢,在出來的剎那就用手抓住了那根紅線,用力一拉!
「啪!」紅線斷成了兩截。
和合符破解了——就是這麼暴力。
然後他一轉身,急急忙忙沖回自己的身體。
這時候,已經被床單綁住的秦重忽然安靜下來。他的眼神還有些渙散,但是漸漸聚焦了,也漸漸看清了眼前的人,頓時露出一絲焦躁來。
「歲重,羽毛怎麼樣了?她還好嗎?她中詛咒了!快去找劉佳佳,是她下的手,她住在水塘街……」
宗歲重嚴肅道:「不用說了,已經有人過去了。你現在應該休息。」
說話間,他感覺手裡抱著的身體突然又有了溫度,然後輕微地掙紮起來。
宗歲重低聲確認:「可以站穩吧?」
阮椒連忙說:「可以可以!」宗學長還真是好人,居然沒讓他直接往地上摔。
宗歲重這才鬆開手,仍然看向秦重,簡略地提了幾句:「蔚羽的詛咒解了,專家組正在給她診斷,初步預計沒事。相比她,你現在的問題更大。」
秦重知道宗歲重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他說陳蔚羽沒事,那就是沒事,於是鬆了口氣,勉強抬起裹著紗布的手,抓了抓頭髮說:「這次可真是倒了血霉……」
阮椒沒吭聲,心裡卻想,還不是普通的倒血霉,要是他們再晚來幾分鐘,那條紅線順利形成秦重就跟那個跟蹤狂結了冥婚,這小身板說不定直接就掛了。就算沒掛掉,頭婚也沒了,要是以後他跟陳蔚羽修成正果了也是二婚,正牌女友落在跟蹤狂的後面,噁心不噁心?而且還有更噁心的呢,以後要是出現生死簿,上面也要寫著秦重有兩任妻子,第一任就是那個跟蹤狂劉佳佳……
醒過來的秦重似乎想起來一些東西,很尷尬地對宗歲重說道:「那天晚上在醫院……對不起你和子樂了。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但我心裡真不是這麼想的。」
宗歲重的語氣微冷:「你被跟蹤的事,一開始就應該說出來。」
秦重吐出口氣:「我知道自己被暗……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時候就後悔了。」他想起宗歲重是個不信邪的,模糊過去那段,又說,「我跟羽毛都大意了,主要還是關注我精神不振的事,對跟蹤狂沒重視,不然也不至於搞成這樣,還害得羽毛差點就……」
阮椒聽秦重跟宗歲重幾句對話一講,發覺對方給他的感覺還真跟那晚很不一樣,可能也有摘下那副眼鏡的原因,秦重顯得年輕了一些,也毛躁了一些,真不是高貴冷艷那一掛的。要這樣還能說他是宗學長的替身,那宗學長也太ooc了。
秦重又說:「去找劉佳佳的是什麼人?還挺厲害的,她是不是已經被抓住了?我現在好像已經沒有之前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了。」
怕宗歲重又說出什麼來讓自己心梗,阮椒直接說了:「應該是吧。」
秦重一愣,注意到阮椒,這個少年是誰,竟然跟著宗大少,還在他前面說話?
宗歲重沒反駁,只是深深地看了阮椒一眼。
阮椒撓了撓臉。
先這麼著吧,劉佳佳都自殺了,肯定是被余道士他們逼急了,多半是那邊搶到詛咒載體了,說不定還已經毀了。要真是這樣,直接就把陳蔚羽甦醒的事推到這上面好了,不過和合符的事……得看劉佳佳有沒有變鬼,變鬼以後有沒有發狂說紅線斷了。能推也儘量推,要是實在推不了,就說自己請了城隍爺神降吧,乾脆坐實自己信徒兼代言人的身份。
秦重沒追問,他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陳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