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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摁住洛九江肩頭的手掌只有三分力氣,現在一下子就增到了五分。寒千嶺略張開口,嘴唇色澤是剛剛被洛九江磨吮過一遍的紅,嘴唇下隱隱露出潔白牙齒,兩個顏色一搭,瞧起來分外地和諧好看。
只在洛九江盯著寒千嶺兩片形狀姣好的嘴唇失神瞬間,寒千嶺俯身下去,像是再壓抑不住一般,一口咬在洛九江肩頸連接之處。
洛九江不由又吸了口氣,臉上笑意卻更濃了些:「嘶……牙這麼尖,神龍鷹爪鹿角,原來還長了一副鯊魚齒嗎?」
寒千嶺埋頭在洛九江頸窩裡,聞言只悶聲問道:「是又怎樣?」
「不怎樣。」洛九江攀在寒千嶺後背上的手來回地順著他一段發梢輕撫,「我的千嶺這麼好,要真是長了鯊魚齒,大不了我自願捨身出來給你磨牙用。」
頓了一頓,洛九江又不知死活地附著寒千嶺耳根補充道:「全身上下,讓你隨意挑地方磨。不過我指定要不著寸縷的那種磨法。」
「……」
寒千嶺聞言手裡一緊,卻忘了掌心裡尚且還攥著洛九江塞給他的那條衣帶。只是一動之下,洛九江的外袍衣襟就已全數打開。
「你看,」洛九江不輕不重地埋怨道:「千嶺,這回可是你招我。」
嗡地一聲,像是寒千嶺腦子裡最後那一根繃緊的弦也驟然斷開。
等他再回過神來,兩人的衣服都已散落凌亂,扭成一團。寒千嶺氣喘吁吁地用膝蓋壓住洛九江小腹,勉強拽回最後一絲理智,警告道:「龍尾草的前例,你也不怕了?」
洛九江笑道:「都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今火燒眉毛,且顧眼下罷。」
寒千嶺滾熱的鼻息一口口噴在洛九江的皮膚上,近乎到化為實質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吹得洛九江微微往後一仰。他目光近乎貪戀地一寸寸摩挲過寒千嶺秀美到宛如不在彼世的容顏,親眼看清了紅絲怎樣一根一根地纏上寒千嶺的眼白。
寒千嶺的瞳色本是墨里摻雜著絲縷蒼藍,如今卻硬是被熬得連眼眶都有些發紅。他雙臂一撐,強行把自己從洛九江的環抱中抽離,論神情幾乎是恨恨的。
寒千嶺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你別招我,九江,我捨不得。」
他喘了口氣,又重複道:「我捨不得。」
寒千嶺的雙臂支在洛九江雙耳旁邊,雖然溫度一時遠去,但氣息仍然環著洛九江沒有離開。洛九江抬起眼來,定定看了寒千嶺一會兒,突然彎起唇角微微一笑,重新抬手勾著寒千嶺的脖子把他重新拉下來。
「九江!」寒千嶺怒道:「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洛九江另一隻手順著寒千嶺胸膛向下:「我知道你等了我那麼久,我知道你絕不肯害我半點,我還知道……你現在正頂著我。」
促狹地笑了兩聲,洛九江稍正顏色,聲音卻在曖昧之中變得濕熱不清:「好了,我們用手……明天就出發去聖山,立刻啟程。你這個樣子,我看了要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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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都平息之後,洛九江小心地拿帕子把每一處指縫都擦拭乾淨,然後打個響指燃起火苗來把手帕燒了個乾淨。
隨即他又召出一團水來洗乾淨手,把污水和手掌都再拿布料吸乾淨水,如是再三,才用火把那堆布料處理掉。
倒不是他過於小心,實在是寒千嶺這個特性實在太過邪門。
他此時粗心大意,萬一漏掉了一滴兩滴,等再過個百十來年,他若聽到從聖地回來的人描述「蝶泉旁邊啊,你不知道,全都是龍紋蝶,而且蝴蝶一個個還都長著龍吻和龍尾巴啊!」那該怎麼算呢?
趁他反覆清洗處理的時間裡,寒千嶺早整理好衣冠,默默繞到洛九江背後替他梳頭。寒千嶺以手作梳,動作很輕,牽扯到的頭皮酥麻微癢,愜意得洛九江偏過頭來蹭了蹭他的手指。
「你帶回來的那個五行之精,」寒千嶺像是終於想起來前不久有個被他們隨便放生到遠處,還拿神識屏障隔絕了的小朋友,「龍神原本給他起過名字。」
「如果你要說是球球的話……」洛九江警覺道。
「不是,他叫軲轆軲轆。」寒千嶺平淡道。
洛九江:「……」
這個名字,聽起來還真是龍神的取名風格。
寒千嶺咬著髮帶,替洛九江重新把頭髮束起,順口道:「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名字,給他按你們族裡的起名習慣就好。」
「但族裡寓意好聽的水字旁都取得差不多了。」洛九江沉思道:「難道我真應該給他命名為洛三十八汪嗎?」
寒千嶺:「……你問問他自己吧。」
兩人把此前附近布下的神識屏障撤去,又把撒丫子跑著瘋玩了不短距離的五行之精捉回來,就起名一事徵詢了一下他的意見。
……然後這傻孩子覺得「洛三十八汪」也挺好聽的,沒毛病。
洛九江:「……」
寒千嶺:「……」
畢竟也是自己親手撿回來的小傢伙,洛九江實在不忍心這麼坑他。
倒是五行之精很懂得看人下菜碟,他雖然不敢靠近寒千嶺,但對於怎麼和洛九江皮一皮還是挺有心得:「你叫洛九江,我不能叫江九洛嗎?」
寒千嶺和藹可親地微笑著摸了摸五行之精的本體:「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