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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哥,這是第十六條了。」

    杜川的小組是滿打滿算的四人整,除他以外,其他三人無一不是族中的精銳子弟,又都唯他馬首是瞻。杜川對那前來報告的少年笑著點了點頭,心中想著果然還是族內子弟順心聽話,此時和在宗門時的境況又不同了。

    這場比賽已經十拿九穩,下次的單人對戰自然更是不在話下。杜川面上露出幾分壓抑不住的志得意滿,似乎看到了自己下一刻是如何進入那秘境提升了修為,回到宗門裡也教旁人刮目相看的場景……

    只是那洛九江和寒千嶺實在是根讓人耿耿於懷的倒刺。杜川憶起自己父親再三交代過自己的,非要在這次比賽中輸給洛九江的叮囑,目光漸漸陰沉下來。

    姓洛的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也不知是走了哪一路狗屎運,能得到一位那樣的大能做師父。只是那又怎樣?杜川唇角緩緩透出一絲冷笑:且讓他們得意個一時片刻,等進入秘境那天,便是他們的死期!

    便是沒有李師兄換給他的東西……想到這裡,杜川眉頭又是一緊:他只知道李任行來此有些任務,卻不知道對方抱著那麼大的胃口,又對他獅子開大口!

    狗賊,賤坯,和洛家的那兩個小崽子一樣,全都不是東西。他總有一天要踩在這些人的屍體上,讓人再不敢對他說半個不字。  

    他心中正流淌著一腔怨毒之時,後頸卻突然寒毛倒豎。杜川猛然閃身轉頭,卻只見到洛九江銳利的刀鋒!

    「洛九江!」杜川連忙拔劍架住對方兵刃,又驚又怒之下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你連你師父的話也敢不聽?」

    「你莫不是捉魚叫海水倒灌了腦子?」洛九江一派驚奇地看著他,「我來找你麻煩,又關我師父什麼事了?」

    杜川咬著牙從齒縫中森然道:「明明說好了你我在大比決賽上做個了結……你私自找我麻煩,不顧你師父安排,就不怕那位怪罪於你嗎?」

    「哎呀,你可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洛九江朗笑一聲,手中刀勢卻愈發凌厲,「我們師徒之間還輪不到你來費神。杜川,你此前意欲殺我,難道真以為在大比上花團錦簇的做過一場,就能裝聾作啞的當成什麼也沒發生過?」

    「性命之仇也想草草掩飾過去,杜川,你莫不是把我洛九江當成個忍氣吞聲的窩囊廢?哈哈,來,讓我來給你擦擦眼——」

    最後一句話字字如春雷,強勁的音波悍然在洛九江舌尖炸開,杜川即使早有防備也不由被震的頭暈目眩。他這一晃神不過彈指之間,洛九江刀鋒便已凌然逼至杜川眼前!饒是杜川抽身直撤,亦被洛九江長刀在左頰出擦傷一道血口!  

    親見事態有變,洛九江又姿態強硬,杜川不願和洛九江過多纏鬥,當機立斷向海面浮去,手中也捏好了那面示意「中途退場」的白旗。然而就在他不過向上了數丈之時,杜川腦海中猝然而突兀地浮現出一個念頭:七島雙璧洛九江寒千嶺,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在他還沒有辨清這不祥的預感從何而來的時候,一個身影便仿佛憑空般自水波中出現,乾脆利落地一腳向他面孔上踏下。

    「脖子可洗淨了?下去——」

    第28章 對戰

    杜川被寒千嶺自上而下的一腳給生生踩回了洛九江的刀影里。

    打人尚且不打臉,杜川閃避不及, 被一腳結結實實踏在臉上, 心裡幾乎氣瘋了。當即拼著受傷三兩下衝出洛九江的刀陣, 雙目赤紅低吼道:「你們欺人太甚!區區兩個鍊氣,難道真以為我讓著你們就是怕你?」

    洛九江長聲笑道:「不必你讓, 只怕你躲不過『區區鍊氣』的本事。」

    話音未落,刀鋒已至。

    杜川冷笑一聲,心下發狠, 意氣上來, 把什麼大能師父、暫忍一時之辱和之前對寒千嶺那一時罩頂的忌憚全拋到了腦後, 一心只想給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一點好看。  

    上次對戰他確是輸了,但那不過是因為他太過大意沒留神讓這兩個小子占了上風, 而對方又拿定了修為高強的修士教授的高招。然而此時又不一樣, 他早有防備在先, 更不信那樣對身體有巨大負面作用的招數能這在這樣短的時間內二次使用, 他不信……

    他不信……

    念頭尚且未能轉完,洛九江一柄長刀便如靈蛇一般, 三兩下點中他劍上破綻, 彈腿踢開他劍尖, 生生撥開他胸腹空門, 手中刀鋒亦毫不留情的直取他持劍右肩!

    在刀刃入肉, 那絲冰冷還未化為劇痛之際,杜川腦中唯餘一個念頭:他要虐殺我!

    他已來不及思考幾日未見,洛九江怎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招招都能壓著他的破綻打,他更忘記了此處是七島大比的現場,洛九江是要多熱愛麻煩才會把這裡作為最終下手的地點。

    杜川只是以己度人,在這一刻完全帶入了自己慣用的思路:先傷右手廢了自己反抗力,再斷雙腿絕了逃跑之途,接著自己就完全任他炮製……他對這一套實在太熟了,因為在過去的許多年裡,他對別人也是這樣做的。

    然而於洛九江而言,他挑杜川右肩下手只不過因為此處並非要害,戳起來也不必刻意控制力道罷了。

    群體賽向來是個解決私人恩怨的地方,要是沒有傷及性命,評判者一般也都睜隻眼閉隻眼。

    他若讓杜川掛彩,在賽上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要是把人打得媽也不認,便稱得上一條需要扣分的違規記錄;可要真一刀橫掃,砍了杜川一顆頭顱去,那就是樁證據確鑿的慘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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