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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面對著這種人間難求,足以攝人心魄的殊色時,洛九江離寒千嶺是這樣近。
近到只要向前輕輕一探,就可以和寒千嶺雙唇相貼。
洛九江可以在死地的大雪裡蟄伏,也願為一個從前素不相識的姑娘的安危,輕易把進入書院的機會放棄。任何和洛九江交手過的人都要讚揚他的眼力,和致勝一招前耐心等待的不易。但在面對他此生最心愛之人時,洛九江不能忍耐片刻。
他幾乎是在意動的瞬間就把自己的嘴唇撞了上去。
「千嶺」兩個字的音節被拆得斷續,一聲聲悶攪在相貼的唇齒里。
洛九江的手已經無聲摸到寒千嶺的後腦,那手上的力道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青澀,經驗缺失到有點沒輕沒重,好像想把寒千嶺整個人都摁進自己的血肉里。
而他的另一條手臂則順著寒千嶺的胳膊蜿蜒向上,掌心的滾燙溫度一寸寸烙過寒千嶺稍涼的皮膚。原本寬鬆的袍袖驟擠進兩條手臂,一時顯得有點狹窄礙事,被洛九江近乎迫不及待地繃起肌肉直接撕開。
洛九江的手掌在寒千嶺肩頭停駐片刻,那裡還停留著一個他前天晚上醉酒後落下的淺淺牙印——寒千嶺一個金丹修士,要消掉這種痕跡都不必抹藥,只需要一個念頭就好,但他偏偏要令這印子一直留著。
手指從那淺淺的凹痕上撫摸而過,洛九江心裡轟然燃燒起了一把沖天的火。
此時他連舌頭都和寒千嶺糾纏在一起,是真正唇齒相貼,津唾相渡,可洛九江卻切實地感到乾渴。
原本陷在寒千嶺髮絲中的那隻手已經下挪又下挪,此時緊貼著寒千嶺的後腰,離那溫暖的肌膚只隔一層薄薄衣料。那片緞子已經在洛九江手裡握緊,只要他狠狠一扯——
「……九江,恐怕你還得再等等。」
寒千嶺向後稍退了一點。經過方才那個親吻,他雙唇如同擦過晚霞一般嫣紅飽滿,眼角處也被點著了兩處薄紅顏色,面上仍帶著未褪盡的情迷,但眼神已經半從慾念里掙扎出來,其間的遺憾之意超過洛九江過往十年所見的總和。
在此時叫停實在太不厚道,何況兩人身軀相貼,彼此反應都心知肚明,洛九江慢了半片才反應過來寒千嶺的拒絕。由於他此前就沒想過寒千嶺會拒絕,竟愣了一愣才理解:「……怎麼?」
「你時機不巧了。」寒千嶺嘆了一聲,「若要一年以前,你我想怎樣都使得。」
「嗯?」
「一年以前,我還未曾化龍。」頓了一頓,寒千嶺苦笑道:「此時此刻,我尚未修至元嬰。」
由此可見此類事情確實對男性智力有不小的打擊,洛九江當即說出一句他這輩子再問不出的蠢話來:「和元嬰有什麼關係?你要我等你斬了赤龍嗎?」
寒千嶺:「……」
通常女修修至金丹便可以斬赤龍,也就是斷了女子月月都有的癸水,從此也不必受子嗣之苦。不過亦有少許女修體質特殊,赤龍要等元嬰時才能斬盡。
當然,要留赤龍的女修也有,只要她們自己願意,就是大乘時也能孕育子嗣。
但不管那些女修怎麼想,至少跟眼下的寒千嶺沒有半點關係。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赤龍可以斬。
洛九江不經大腦一句話,幾乎把寒千嶺氣笑出聲。他嘆了口氣,簡單直白,用洛九江現在這個反應速度能夠理解的最直接話語闡述道:「九江,我沒有這個擔憂,我是怕你懷。」
「……」洛九江:「!!!」
這話里的意思實在太出乎意料,洛九江不由一個激靈。
「這怎麼說?」
「九江,我是龍啊。」寒千嶺的聲音里幾乎含著萬般的無奈,「至今還有人瞎傳龍性本淫,九族乃是龍裔的流言,這傳言自然是假的,但背後反映的情況是真的。」
「不提當年神龍功績如何,單論生殖能力,他是舉世無雙。」
「……比如呢?抱蛇生蛟,抵牛誕麟?」
寒千嶺意味深長道:「再誇張一點。」
「……」洛九江已經窮儘自己的想像,卻還不能想出該如何誇張,「抱雄蛇生蛟,抵公牛誕麟?」
寒千嶺:「……」
寒千嶺幽幽道:「不是。龍的一血一涎,都含精血,只是概率大小問題——如果龍神當年不是元嬰之後可以自控,那七日宴後……世上沒準該遍布布龍子龍孫。」
洛九江:「……」
洛九江有點被嚇到。其實剛剛那一聲「怕你懷」以後,血液循環已經基本正常,不再特殊聚集。但即使這樣,他聽到寒千嶺這遍布著信息量的言語時,依然錯愕非常。
「我原以為不忌公母就算極致,怎麼你這麼特殊,血和口水都不能亂流的嗎?」
「也不是不能亂流。」寒千嶺側頭想了想,委婉道:「我在朱雀界時曾經有一次受傷,血液不經意滴上野花花蕊。等我月後再路過此地時,那裡已然生出一株龍尾草,饒是枯萎,也突兀至極。」
洛九江:「!!!」
洛九江驚得直接坐了起來!
「千嶺,你這個……你這個……」洛九江一時說不出話來。
寒千嶺還真是處處給他驚嚇。在他以為公母不忌就算極致時,寒千嶺告訴他血和口涎都能取代精血功效,在他以為半數肉體都能混用就夠驚悚之際,寒千嶺又告訴他跨物種不算什麼,跨植物才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