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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江一般不和別人計較,但這人既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動找死,洛九江當然就只好成全他。
兩人擦肩而過的那個瞬間,陳不奪左右手各持一把長劍,劍氣如封,卻被赤手空拳的洛九江輕輕鬆鬆從他攻勢的縫隙中鑽了出去。
只在一瞬間,洛九江就現身在了他的背後,抓住了此人的後領子。
他食指朝上輕鬆一挑,陳不奪的腰帶就應聲而落。下一刻洛九江手腕一抖,陳不奪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後仰一下,整件外袍就變戲法般地出現在了洛九江手裡。
封雪看得目瞪口呆,搞不清楚洛九江怎麼打個架還要脫人衣服的。
但她下一刻就明白過來:只見洛九江拎起陳不奪外袍一角,劈頭蓋臉地把陳不奪上半身整個蒙住,然後手握這件袍子的雙袖一擰,把陳不奪連衣服帶人整個貫倒於地。
「土包子第一式,」洛九江從容笑道,「撒網撈魚。」
陳不奪被自己的外袍罩住,劇烈掙扎兩下,卻都被洛九江鎮壓下來。
「你急什麼。」洛九江慢悠悠地笑著,手上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利落地將陳不奪甩了個滿圓「土包子第二式,撐杆搖櫓。」
陳不奪在衣服里悶聲咳嗽了兩下,憤怒道:「放我下來!」
洛九江很好說話,當即就點頭道:「行吧。」然後便雙臂一揚,把陳不奪遠遠拋開,「土包子第三式,掛餌垂釣。」
封雪:「……」慘就一個字,太慘了,慘得她都捂眼睛不忍心再看了。
「還打嗎?」洛九江笑道,「我這鄉下來的土包子,還願為兄台再創造個一招半式。」
「不打了不打了!我認輸!」陳不奪急急道。
那做裁決的弟子毫無疑義地判了洛九江的勝利,陳不奪這才氣喘吁吁地從自己的外袍里掙扎出來,擺脫了繼續被洛九江新創造的「土包子打法」繼續蹂躪的命運。
他如今只穿著中衣,頭髮都亂成了一頭雞窩,儀態盡失,簡直丟盡了臉。他咬牙切齒地指著洛九江恨聲道:「好,你好!我倒要看看接下來的車輪戰你還有什麼人可派!」
「哦?」一個聲音不高不低地在不遠處響起,帶著分寸拿捏得當的客氣,「請問這個車輪戰派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封雪猛然回頭,只見寒千嶺和另一個高大的白衣人並立成一條直線,那白衣人衣飾繁複華麗,頭戴玉冠,顯然正是白虎主無疑。
寒千嶺衣襟上還灑著幾點鮮紅猶濕的血滴,而在他身後,游蘇和陰半死儼然都在。
當著白虎主的面,寒千嶺又和白虎宗的幾位宗子請教了一句:「不知誰能為我講解一下這個車輪戰的事?我實在是對此很感興趣。」
第243章
一看到寒千嶺居然會在這裡出現,頭頂雞窩的陳不奪頓時連表情都僵硬了。
他訥訥地把一個「你」字反覆哼哼了半天, 到底還是有點最後的分寸, 保持住了自己, 沒說出什麼「你怎麼會在這裡,針對你的秘會怎麼會結束的那麼早」一類的昏話。
但就是這樣, 他這表現也足夠丟臉了:衣冠不整,面帶驚色,雖然身上無血無傷, 但看起來甚至還不如掛彩來得體面。
至少白虎宗主就沉聲喝道:「你這像什麼樣子, 快快下來!」
陳不奪灰溜溜地扯著自己的袍子, 半遮著臉,仿佛蒙羞一般從台上連滾帶爬地退下來, 蔫頭耷腦地站在一邊, 老實得像是只鵪鶉。
還是觀眾席上的第八宗子不慌不忙, 拾級而下, 走到白虎宗主和寒千嶺面前,依次對他們各行了一禮。
「見過宗主, 神龍界主。」第八宗子從容道, 「實不相瞞, 此事本是陳師弟見了靈蛇少主, 頓時升起惺惺相惜之意, 一時技癢意圖比試一番。靈蛇少主是客人,我方才也責怪過他的莽撞了。」
他態度相當和氣,寒千嶺也兇惡不起來。他只是平靜到甚至有點冷淡地追問道:「那車輪戰的事又是怎麼回事呢?」
十八宗子愣了一下, 沒想到寒千嶺堂堂一界之主,竟然不肯就著他的台階下,還跟他這種弟子輩計較。
不過心裡如何錯愕,也不擋著十八宗子緩緩笑道:「這是本宗的一個挑戰形式,雙方以全部貢獻點為壓,各自上場五人,比斗五場,期間不得重複上場,此乃白虎宗最鄭重的一種比斗形式,陳師弟正是重視靈蛇少主,才會下這種注。」
他前面的講解倒還客觀公允,至於後面的「重視」云云,就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不過寒千嶺倒也不計較這個。他聽到自己想聽的話,也就淺淺一勾唇角,露出一個沒什麼溫度的笑。
下一刻,寒千嶺單手扯開自己披風系帶,把自己繡了藍色神龍,天海環身的披風一把拽下,隨手往身後一拋,自然有神龍界的人上前給他接住疊好。
第八宗子臉上的笑容都有點僵硬變形,他深吸了口氣,努力保持平靜,聲音卻有點微微的顫意:「不知界主這是何意?」
寒千嶺漠然道:「車輪戰不是還在繼續嗎?第一場是九江勝了,第二場自然由我來。」
「……」
第八宗子儘管心裡早就有了不祥預感,聽到的這一刻猶然眼前一黑,恨不得當時就一頭栽倒算了。
他本以為寒千嶺等人會被扣在那個秘會上不得脫身,結果他猜錯了。他又以為寒千嶺身為堂堂神龍界主,總不會親身下場以大欺小,結果他又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