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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獸被拎著給眾人參觀,大眼睛驚慌的瞟了瞟,竟然夾著尾巴瑟瑟發抖起來,嘴裡還發出示弱一樣的低嗚。
殷燭之湊近看了一眼,訝異道:“現在竟然還有年獸?”
“年獸?”榮歲的驚訝不比他們小,“這麼巴掌大點的年獸?是還沒長大嗎?”
除夕夜放鞭炮趕年獸是華國的傳統了,但是傳說里的年獸,都是巨大又兇惡,而且吃人的凶獸。但是手裡這隻巴掌大的小獸,怎麼看也跟兇惡搭不上邊。
殷燭之搖搖頭,“這就是年獸。年獸不算是一種妖獸。確切的說,它只是一種人類‘意志’凝聚而成的造物。”
古時的人類信奉神明,也畏懼妖魔鬼怪。而年獸就是他們所能想像出來的最兇惡的妖怪。古代傳說中,年獸每逢年夜就會出來吃人,一開始或許只是以訛傳訛或者一句玩笑話罷了。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這個說法後來越傳越廣,甚至真的有人相信年獸的存在,從而產生了畏懼。
而年獸就是因此而誕生。它從人類的恐懼之中誕生,人類越是畏懼害怕,年獸的就越強大兇猛。存在的時間也就越長。
殷燭之道:“年獸只有十五天的生命,每一年的除夕會誕生一隻年獸,大年十五時消失。到了下一年,人類又會‘製造’出新的年獸。直到神明時代過去,人族的信仰越來越淡薄,年獸的存在才漸漸被削弱。”
人類不再信奉神明,也不再畏懼妖魔鬼怪。他們靠自己的雙手創造了自己的家園和文明。而從由此誕生的年獸,也變得越來越弱小。到了後來,甚至不再有年獸出現。
“我們還以為年獸已經消失了。”殷燭之也有些新鮮,“這么小的年獸還是第一次見。”
榮歲拎著可憐巴巴嚇得要哭的年獸,“所以這是一隻剛誕生的年獸?”
殷燭之點點頭,“這么小也生不了事,放著不管,可能過幾天就散了。”
年獸耳朵動了動,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尾巴蔫蔫的垂下去。榮歲看著覺得有些可憐,想了想將它放在一邊沒人坐的椅子上,又去拿了個一次性的餐盤夾了飯菜放在年獸面前。
年獸剛才被嚇狠了,被放下來後就縮著身體將腦袋使勁的往肚子底下躲,短短的爪子護著頭部。在他的傳承記憶里,被驅趕、遍體鱗傷的前輩要比威風赫赫四處吃人的前輩多得多。前輩們慘痛的教訓只告訴了他兩件事:該慫的時候要慫,還有挨打的時候護住頭。
此刻它就謹記著前輩的教訓,死死的護住了自己的腦袋,蜷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敢動。
榮歲看著它這個樣子,又好笑又有點憐憫,抬手在它的腦袋上輕輕點了點,把香噴噴的飯菜又往它面前推了推,溫聲道:“沒人打你,吃飯吧。”
年獸壓下來的耳朵動了動,感受著身上輕柔的撫摸,片刻後它才小心翼翼的露出半邊腦袋,偷偷的看榮歲。
榮歲體貼的站遠了一些,儘量減少給它的壓迫感。年獸聳了聳鼻子,目光看向面前的食物,小心翼翼的靠近兩步,又回頭看了看榮歲的反應,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就撲到餐盤邊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榮歲也不知道他多久沒吃了,一整盤飯菜沒一會兒就吃完了,見狀只好又給它盛了一盤,年獸瞪圓了眼睛瞅著他,見他確確實實沒有惡意,才邁著小碎步上前,伸出舌頭在他手上舔了舔表示感謝。
榮歲用手指揉揉它的腦袋,溫聲道:“吃吧,不夠再給你添。”
……
年夜飯之後要守歲,等十二點過後放鞭炮。年獸吃飽飯後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榮歲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它,就只能作罷。
大妖們今年則又發現了新的年夜節目——打麻將。
怎麼說麻將是華國國粹呢,上到老,下到小,甚至橫跨了物種,都能讓人沉迷其中。客廳里收拾收拾,開了兩桌麻將。榮富熊大壯夜行游女還有熊北四個老司機一桌。謝風朱芷李真真和白圖幾個新手一桌,其他人在一旁觀戰。
他們打麻將也不賭錢,不知道是誰想的主意,拿卡紙裁了紙片,上書“免家務一天券”或者“免家務半天券”之類的內容。用做打牌的籌碼,誰贏了以後就能用“家務券”來抵扣家務,讓其他人來做。
客廳里開著取暖器,兩桌麻將搓的嘩啦啦響,幼崽們也不放煙花了,搬著著小板凳在邊上看熱鬧。這種時候貔貅就最為搶手了,大家都爭搶著要抱。最後為了比賽公平,大家一致決定把貔貅讓榮歲抱著。打牌途中誰也不許偷偷抱。
這麼打了一圈,戰況十分激烈,連榮歲都看的眼熱,正好謝風要去廁所,榮歲就頂了上去。
榮歲一上桌,就連著三把坐莊,一把天和一把槓上開花一把自摸清一色。桌上三家大半的券全進了榮歲口袋裡。
朱芷細聲細氣的數了數自己面前的券,道:“再輸我明年就全年無休了。”
李真真緊緊捂住自己僅剩的兩張券,綠著臉道:“我都輸光了,不來了!”
白圖運氣比他們倆好一點,考慮問題的角度也更加刁鑽,他攥著自己的券小聲問旁邊的朱芷,“家務券是不是也可以抵做飯啊?”
朱芷眼睛一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現在他們三個人大半的券全被榮歲贏走了,加起來都有一個多月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榮歲要是不做飯,他們就得吃一個月的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