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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燭之退回榮歲傘下,火精轉了轉也躲回了榮歲的手背上,只有黑蛟在雷電下掙扎著發出不甘的吼聲。
討封失敗,它是註定抗不過這場雷劫。
黑蛟還在掙扎,它狼狽的起身往青羊觀的方向飛去,天上的劫雷確不會因此放過它,還未飛出多遠,在半空中又被一道劫雷劈中,黑蛟轟然墜落在地,沉悶的響聲之後,地面瀰漫出一片鮮紅。
非管局跟道協的人聽見劫雷的動靜趕過來,看著地上不動彈的黑蛟神情難看。他們還在青羊觀守著,黑蛟卻已經逃了出來,要不是恰巧討封失敗,還不知又要生出什麼禍事來。
他們將黑蛟屍身收起來,又將地面的血跡處理乾淨,朝殷燭之跟榮歲感謝的一揖,便飛快的帶著黑蛟屍體離開。
殷燭之撐著傘,對榮歲道:“我們也回去吧。”
黑蛟死後,暴雨跟雷聲都漸漸停歇下來,被雨幕隔開的世界再次融為一體,躲雨的行人冒著斜風細雨往住處跑。
榮歲身上衣服還是濕淋淋的,但是殷燭之握著他的手,源源不絕的暖意傳過來,也不覺得冷了。
快步回了民宿,榮歲先去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後殷燭之手裡端著一杯熱茶,茶水裡泡著不知名的植物根莖,榮歲目露疑惑。
“預防感冒。”殷燭之遞給他,自然的將他按到床邊坐下,輕輕給他烘乾頭髮。
榮歲一口氣喝下半杯溫熱的茶水,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它為什麼會找上我?”
殷燭之卻聽明白他的意思,神情淡淡道:“天道輪迴罷了。它在被大禹鎮壓在舜井之前,便因為“走蛟”多興洪水,荼害不少生靈,大禹將他鎮壓便是警告。但他出來後不知道收斂,殺害青羊觀之人,甚至還妄圖迷惑路人替它“封正”。可惜它作惡太多,天道不容,才會讓它遇見了你。”
榮歲不會被黑蛟迷惑心智,甚至正好在前一日見過它,因此認出了它的身份,所以榮歲絕對不會替它封正,黑蛟的結局,在冥冥中早已註定。
榮歲沉默片刻,忽然問道:“如果昨天你沒有躲開,那道劫雷也會劈下來嗎?”紫黑的劫雷迅疾,若是殷燭之反應慢一些,是不是連他也會遭殃?
殷燭之手指頓了頓,在他頭上輕輕揉了揉,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我等大妖,天道不容,本就不該存於世了。”
從千年前的大戰開始,妖族陸續隕落,人族興起,便是最好的證明。若不是榮歲……他們也不可能撐到今日,大戰之後便早該隕落。
榮歲垂眸,總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他心底驀然湧起一股沉重感,握住殷燭之的手,仰起臉笑道:“但是你們現在還在。以後也會在。”
殷燭之一愣,隨後眼底染上笑意,“是。”
…………
……
眾人再次去了青羊宮,道協弟子裡里外外的將青羊宮翻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失蹤的人。最後下了井,發現井下竟然還有一處暗道,順著暗道找到一處山洞,才找到了青羊觀眾人以及最先派遣過來查探消息的弟子的屍體。屍體一共五具,屍身殘缺不全,在陰暗潮濕的洞中,屍身已經開始腐爛。
道協弟子將屍身收斂好運出去,然後圍坐一旁進行誦經超度。
淮陰道協的會長張乾元慢一步過來,看著青羊觀眾人的屍身沉重嘆息一聲:“青羊觀傳承多年,肩負守護淮井的重擔,卻不料最後是這麼個結局。”他面露悲色,隨弟子們一同為死者超度。
隨他一起過來的一個老道士目光猶疑,對旁邊的弟子道:“將青羊觀的登記名冊調出來我看看。”
“朱道長有何發現?”張乾元轉過頭問道。
朱道長捋捋鬍鬚,也不太確定,“我早十年來過青羊觀,依稀記得青羊觀主有一個小徒弟,天資聰穎,長到現在,約摸十八九歲。但是我看這些屍身,年齡都不太對的上。”
正說著弟子已經讓人將電子名冊發了一份過來,仔細的數了數後,高興道:“還有一人,青羊觀一共登記在冊的道士有五人!”
他們找到的屍身卻只有六具,除去兩個道協弟子的屍體,青羊觀便只剩四人,那個小徒弟果然不在其中。
眾人大喜,青羊觀總算沒有徹底斷了傳承,張乾元激動道:“那小徒弟叫什麼?人去哪兒了?”
弟子回道:“俗家名字叫謝風,道號定真。兩年前有在淮陰城隍廟裡掛單的記錄,那之後便沒有記錄了。”
朱道長道:“多半是被他師父趕出門歷練去了,當年他師父便同我抱怨過,說小徒弟雖然在道術上天資聰穎,但性格天真直率,不諳世事,且不喜全真派的清規戒律,性子有些頑皮,便想等他大些了讓他出門歷練,沉澱沉澱性子,等回來時,也差不多正好到了能受戒的年紀。他也能將青羊觀放心交出去。”
只是沒想到,觀主沒能等到小徒弟回來,而雲遊在外的定真,可能還不知道師父的死訊。
第81章
既然青羊宮還有傳人,眾人便商議將外出雲遊的定真找回來,但是定真從兩年前在城隍廟掛過單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整個華國這麼大,一時間也無從找起。
最後眾人商議一番,決定由道協跟非管局在內部系統發個尋人啟事,發到各個地方道協以及分局去,倒是萬一有人遇見定真,也能及時通知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