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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歲不解道:“他們想造神?”
殷燭之搖頭,“就算是造神,這樣造出來的神也未必會聽從他們的命令,何必做這樣費勁不討好的事情。”
老人點頭,“如今早不是那個時代,造出神靈又有何用?”
說著三人又沉默下來,各自思量。信息太少,根本無從下手,三人對坐片刻,最後老人先告辭離開。離開前一再強調,非管局已經派人暗中盯著富虞集團,希望殷燭之能給他們一些時間。
殷燭之沉吟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下來。事情至此暫時畫上了句號。
之後幾天,認領幼崽的家長們陸續趕來將幼崽領回去,等幼崽都領走後,一行人便回了W市。小熊一家跟著一起回了幼兒園,先去跟保姆算帳。
保姆被綁了幾天,驚懼交加之下已經氣息奄奄,一見到肖文莉就竹筒倒豆子的全交代了,哭著求肖文莉放過她。
驕蟲最討厭她這種背信棄義的東西,氣咻咻的把她跑路還偷了三萬多塊錢的事情捅了出來。肖文莉本來就不是心軟的人,等她哭完冷笑一聲就和肖大山一起將人扭送到了非管局去。
小熊一家也走了,就剩下句芒一隻鳥。
他也不認生,邁著四方步裝模作樣的跟未來的室友們打過招呼,就去校園裡溜達去了。溜達完了回來還一臉不滿對榮歲抱怨說幼兒園太貧瘠了,連個花園都沒有。
“我隨手種了點花花草草,你也不用特意感謝了。”句芒昂著頭,拖著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小袋子繼續往宿舍樓後面走去。榮歲琢磨著這話不太對,跑出去一看,教學樓前面一片已經開滿了花,春夏秋冬的品種一應俱全,根本不care現在是個什麼季節。
驕蟲後面跑出來,看了一眼爭紅鬥豔的花,眼睛就亮了,寶貝的摸出自己牡丹花種子,顛顛的追上去找句芒幫忙種花。
句芒拖著裝滿種子小袋子,沿著宿舍牆根撒種子,他撒的很隨意,抓了一把就往牆根撒下去,不過片刻土裡就鑽出了嫩芽,然後抽枝長葉,在牆邊鬱鬱蔥蔥長成一排,開出絢爛的花兒來。
看著艷麗的花朵,句芒心情好了許多,一邊哼著歌一邊溜溜達達的往前走,走了一段,面前忽然擋了個人,他退後幾步抬頭看,臉上的笑容就淡了,“鯤鵬?你竟然沒死?”
“噓,”聽著這個許久未曾被人叫過的名字,老園長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而後對句芒豎起手指,低聲道:“他們還不知道我的身份。”
句芒譏笑道:“你也知道自己做過事情見不得人?怎麼?現在想隱姓埋名過平淡生活了?”
老園長無奈的笑,“只是不想將小輩牽扯到我這個老不死的糟心事裡。這事神君也知道的。”
句芒收起種子,扭頭就走,“少拿燭龍當擋箭牌,他願意替你隱瞞,我可不願意!”
“你就是告訴其他人,除了牽扯出以往的事情,又有什麼好處呢?”老園長站在原地,神情有些悲涼,“我命不久矣,苟延殘喘也不過是想彌補當年的過錯,他們忘了當年的事情,過得開心,又何必再一次提起往事,將他們牽扯進來。”
句芒的腳步頓住,遲疑的停留在原地。
老園長看著他的背影,嘆息一聲,佝僂著脊背轉身離開。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垂暮的背影,是昔日“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的鯤鵬。
句芒憋著氣踢了一腳牆壁,憤怒的往回走。
經過榮歲房間外時,忽然一頓,連憤怒也顧不上了,使勁撲騰著翅膀飛上窗台,一雙眼睛盯著床頭柜上的小樹苗熠熠發光,“建木?”
他不可置信的蹲在窗台上盯著小樹苗出了一會兒神,又自言自語道:“怎麼能把建木重在花盆裡,都打蔫兒了……”說著就撅著屁股跳下窗台,一蹦三跳的蹦到床頭柜上,伸爪就準備將小花盆抓起來帶走。
原本好好歇在小樹苗上的火精頓時毛了,騰的一下燒起來,將整隻句芒都包裹了進去。
句芒尖叫一聲,抬翅膀護著臉,嚷嚷道:“燭龍你做什麼放火燒我?!”
火精不依不饒燒著偷樹賊,火勢越來越兇猛,句芒外面一層羽毛都燒焦了,抽空看了一眼氣的心肝都在疼,奪門而出就去找殷燭之算帳。
“燭龍!我今天跟你勢不兩立!”
殷燭之正跟榮歲討論著幼兒園的規劃問題,就見一隻渾身著火的鳥氣勢洶洶的朝他沖了過來,殷燭之皺眉躲開,撲了個空的句芒在地上滾了兩滾,崩潰的大叫,“滅火!快滅火!我都毛全焦了!!”
榮歲呆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追著句芒燒的是火精,連忙叫了一聲,“火精,回來。”
怒氣勃勃的火精閃了閃,不情願的將火勢減小了一些。榮歲見他們還要繼續打架,只好親自上前將火精地牛皮糖一樣從句芒身上撕下來。
“怎麼回事?”榮歲簡直滿腦袋問號,看句芒跟殷燭之挺熟稔,怎麼跟火精一見面就打起來了。
句芒跌坐在地上,心疼看著自己焦黑的羽毛,痛心疾首的指責殷燭之,“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就直接打一架!為什麼要放火燒我的毛?!”
殷燭之冷漠的看著他,“你去動建木了?”
句芒坐在地上不肯起來,氣憤道:“我看一下建木怎麼了?這么小的苗苗你們也不知道好好照顧,都打蔫兒了,我還不能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