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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長義目呲欲裂,“巴老六你沖老子來!別碰她們!”
巴老六冷笑,慢條斯理的拿起一根燃燒的火把,虛虛的架在澆了油的乾柴堆上,“我最後再問一遍,靈山入口在哪?”
巴長義臉皮抖動,鷹隼一般的眼睛仿佛淬了火,喉結不斷艱難滑動著。
被綁著默不作聲的女人轉頭看了三個小的一眼,又看了看自家男人,烈聲喊道:“我跟娃娃不怪你,義哥,我們下輩子再做夫妻!”
巴長義眼裡含了淚光,脖子上青筋暴起,呼哧喘著粗氣,神情掙扎片刻,咬著牙道:“我不曉得撒子靈山!”
巴老六冷笑一聲,手中的火把直直落下去——
“么妹兒!”巴長義拼命掙扎,目呲欲裂的看著落下去火把。
“殷燭之!”榮歲心裡一緊,下意識叫了身邊的人一聲,與此同時,殷燭之已經閃身出去,幾乎是瞬間出現在場中,險而又險接住了將將落下的火把。
將火把扔到地上,殷燭之抬手斬斷巴長義身上的鐵索,“你護著他們。”
巴長義額頭青筋暴突,顧不上穿過手腳的鐵環,撲上前將妻兒放下來,才咬著牙將腳上的鐵環生生拆出來又掰直,拿在手上當做武器。
“你是何人?巫族內部之事,容不得外人插手。”巴長義挺直了佝僂的脊背,腳下的土地微微震顫,似有什麼掙扎著要破土而出。
巴長義護著妻兒與黑袍人對峙,注意到腳下的動靜後提醒道:“小心,他會控屍!”
他話音未落,已經有腐敗的屍體從地下鑽出來,抓住了殷燭之的雙腳。
巴老六站在原地不動,身後站著黑袍人和幾具異常高大的腐屍,他一擺手,吩咐道:“把他那幾個同夥也帶過來。”
兩具腐屍發出嗬嗬的聲音,轉身往榮歲他們所在的吊腳樓走去。
殷燭之神色變冷,腳下一轉,不斷抖動的地面陡然燃起熊熊烈火,地面的上的腐屍瞬間化為飛灰。巴老六和黑袍人躲得快,跳出了烈火的範圍。但是底下還沒鑽出來的腐屍卻跑不了,在火中掙扎著化成灰燼。
“年輕人有兩把刷子。”巴長義拄著拐杖,隔著烈火遠遠與他對峙。
殷燭之沒有接話,沉著面容瞬間出現在他面前,輕而易舉的掐住他的脖子將人提了起來。
巴老六咳嗽幾聲,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人類的面孔變成詭異的娃娃模樣,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殷燭之,殷紅的嘴角翹著,黑色的手臂瞬間變長,如同毒蛇一般纏住了殷燭之。
“替身術?”殷燭之手上燃起火焰,纏住他的怪笑的娃娃慘叫一聲,再次化成了灰燼、準備趁機逃走的巴老六現出身形,跪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巴老六逃走的方向正好是榮歲他們待著的那棟吊腳樓前面,謝風祭出銅錢劍,推開窗戶跳下去,將狼狽起身的巴老六再次一腳踹到了地上。
巴老六反應極快,瞬間以娃娃代替自己,再次逃開。
謝風從看見這些詭異的替身娃娃之後,神情就變了。小金龍說是個帶著巫蠱娃娃的人放他們出來的,而這人很可能就是殺害青羊觀上下的兇手。
他看著帶著詭異笑容纏上來的巫蠱娃娃,銅錢劍在掌心一抹。以鮮血祭劍,然後倒提劍柄,默念口訣,將銅錢劍狠狠扎進了巫蠱娃娃的胸口。
不遠處再次傳來身體跌落的動靜,謝風神情冷漠,提著劍一步一步朝巴老六走去。
巴老六接連損失兩個替身傀儡,元氣大傷,已無戰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謝風提著劍,如同修羅站到他面前。
謝風腦海里翻滾著師父師兄死狀,手中的銅錢劍緩緩舉了起來——
“謝風!”見下面局勢已定,榮歲才抱著兩個幼崽下樓,結果就看見謝風舉著劍,一副準備殺人的樣子,慌張的叫了他一聲。
謝風動作頓了一下,眼中殺意漸退,收起銅錢劍,將地上的巴老六直接拖著往回走。
榮歲看著他的神色,悄悄鬆了口氣。
另一邊殷燭之解決掉最後一個黑袍人,去查看巴長義的傷勢。巴長義也是個硬漢子,手腳都穿了洞,還硬生生干趴了五六個黑袍人,撐到了最後一刻才倒下。
女人是她妻子,見殷燭之已經解決掉了危險,交代三個孩子看好父親,便飛快衝進吊腳樓里,一通翻找後端著一個裝滿草藥的籮筐出來,用衣服包著揉碎了敷到巴長義手腳的傷口上。
榮歲抱著幼崽湊過來,看見巴長義身上的傷口有些觸目驚心,“要不要聯繫人趕緊送去醫院?”
女人搖搖頭,將揉碎的草藥全部敷好,之後小心的拿出一罐紅色脂膏,用一根巴掌長的細小毛筆沾上紅色脂膏,從巴長義胸口開始,畫上複雜的紋路。
旁邊的小孩兒見他們面露不解,主動解釋道:“阿娘是最厲害的巫醫,廩君會賜她力量治好爸爸的。”
他們在女人身後圍成一圈,閉著眼睛做出祈福的動作。
榮歲看著這大型的封建迷信現場,張了張嘴想勸幾句,最後還是閉上了嘴。畢竟自己懷裡抱著的就是封建迷信的存在,雖然看著有些不靠譜,但說不準巫族真的有特別的治療方式。
女人半跪在地上,拿著筆繪製花紋時神情認真又虔誠,等巴長義全身都畫滿紅色花紋時,巴長義胸口的那隻白虎忽然仰頭咆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