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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計劃中,而不是成為寵妃他們的踏腳石。
見狀不對,老將軍等人紛紛拔出長劍護駕,瞬息間,數不清的黑影衝出人群,直奔皇太子。
那一刻,寵妃和國師道出了同一個聲音:“殺了他。”
以皇太子的血肉和神魂為牽引,以皇太子為掩蓋,將王朝所有的氣運供給寵妃的孩子一人,不再是皇太子自身的氣運,而是整個王朝。
眾多黑影撲面而來,皇太子毫不猶豫地伸手一推,把自己身邊的六皇子推向了松鼠大仙他們的方向,他道了一聲:“保護他。”
保護好他的弟弟,保護這江山的希望。
赦容沒有拒絕皇太子的請求,按照阿九的命令,他的首要任務本就是保護六皇子。
說時遲,那時快,皇太子和他身邊的護衛們一下子被鋪天蓋地的黑影淹沒。
皇太子渾身疼痛難忍,他的生命在一點點的流逝,而他不會就此放棄。
他有自己的使命,他要請來天火,焚盡這些陰邪,黑影越是聚集在他身邊,效果越好。此時聚集越多,一會兒死的越多。
皇太子費力地抬起手,他的手指在半空描繪著祭祀圖案的線條。
另一邊的祭壇,國師的祭台擺放了一個小稻草人,表面貼有皇太子的生辰八字。此時,國師牽引出小稻草人體內的生機,他以此為遮掩,徹底蓋住寵妃孩子的傀儡身份,讓其真正成為被這個王朝認可的優秀皇嗣。
他留意到皇太子的抵抗時,他皺眉喊道:“阻止他,”
國師要阻止的不但是試圖反抗的皇太子,還有相助皇太子的那些人。
他話音剛落,國師身旁的三道人影消失不見,他們隱隱的感到自己該去什麼地方。
他們現身之處,布置了一個小小的祭壇。
祭壇旁邊站著一個人,一個看似相貌平平的人族青年男子。可是,三位都尉全都意識到,他們看見的並不是這個年輕男子的真實相貌和實力。
一位都尉話語冰冷:“你是那隻松鼠的隨從?你們當真要和我們傀儡一族為敵?”
聞言,阿九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為敵又如何?”
他們早就是死敵。
自從曾家的小傀儡進入阿九的府邸,自從蒲小丁顯現出克制傀儡的血脈力量,他們之間已是不死不休。
阿九隨手拋出一塊黑色的石頭,黑石落地的剎那,地面的金色花紋一個接著一個的點亮。
環繞在祭壇附近的金色的圖案不止一個,它們一個套一個,足足套了十層。
三個都尉的臉色甚是難看:“果然是你們殺了傀儡之子。”
先前高大男子半夜闖入院子,阿九就猜到,一道由外物輔助的金色圖案不再穩妥。他不確定祭天當天,類似高大男子這般存在,究竟有多少人。
要不是時間倉促,條件有限,阿九會給此處祭壇添加更多的防禦保護。
他約莫猜到了,皇太子即將招來的神明是誰。
金色圖案滅殺了高大男子,對方再度前來,必定萬分謹慎,不會輕易踏入陷阱。
只不過,阿九的十層防禦也不是為了擊殺這些人,他在爭取時間,為皇太子爭取到充足的時間,完成他的祭神。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正在小心用皇太子的生機覆蓋寵妃孩子的國師,他的心裡忽地咯噔一聲。他心急的要切斷皇太子和寵妃孩子之間的聯繫,卻驚恐發覺他們已然融合,無法輕易的斬斷聯繫。
這一刻,從皇太子的小稻草人湧出的不再是生機,而是暮氣沉沉的死氣,死氣源源不斷的湧入寵妃孩子的小稻草人,要將寵妃的孩子也拽到死亡的深處。
國師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這不可能!他明明還活著,他怎麼可能死了,他怎麼可能死了那麼久!”
在氣運的掩蓋之下,在微弱生機的覆蓋之下,是皇太子早已死亡的肉身。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妄為,隻手遮天,掩蓋了皇太子死亡無數年的真相。
而今,這不為人知的死亡和寵妃的孩子融在了一起。
照此下去,死氣遲早要毀掉國師精心培養的新的傀儡之子。
六界之巔,一道沐血的身影拖著沉重的鐵鏈,站在了山峰之巔。
他凝視著腳下的萬物:“吾皇……”
時辰到了。
被中斷的祭天大典,在無數黑影深處垂死掙扎的皇太子,他驚覺自己的身體不再疼痛,這些黑影不能再從他身上奪走什麼。
不同於皇太子的冷靜,寵妃的孩子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襟,他呼吸困難:“母妃,我好難受,我好難受。母妃,我不能呼吸了。”
寵妃的尖叫,寵妃孩子的痛呼,黑影的吞噬,這一切好似與皇太子再無關係。
他的手指微微一頓,祭神的圖案完成了。
眨眼,皇太子陷入了古怪的景象之中。
他身處戰場,放眼望去屍橫遍野,硝煙四起。
他手握長劍不斷的廝殺著,他帶領著屈指可數的將士,要爭得一線生機。他的渾身劇痛無比,他隨時可能死掉,他們即將在此全軍覆沒。
就在這時,天邊忽然出現了一道飄渺的白色身影,純白的衣衫未曾沾染上征戰的半點血腥,對方如神明降臨一般,徑直走到了他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