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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生命與地府掌控的投胎轉世截然不同。
前世,今生和來世,原本應是同一個魂魄經歷三段不同的人生,每一世的自己都彼此不同。
可是在這個亂葬崗,同一個人被一分為三,自己代表了前世今生和來世,不管怎麼循環,始終是原來的那個自己,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幽欣不敢想像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聽得幽欣的解釋,瀾洛和無封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具被鎮住的白骨。
這個人是瀾洛,他也是真的在羨慕瀾洛。他們明明是同一個人,可偏偏瀾洛走向了幸福,他卻躺在亂葬崗里。他不甘心,他想要得到自己應該獲得的幸福。
他就是想要和無封一生一世在一起。
瀾洛站在這具白骨面前,他沉默良久,他有太多的話想說,但最後都沒能說出口。這個時候,有些言語是這般蒼白。
那個渴望家人團聚的小骷髏,瀾洛和無封商量後,決定帶小骷髏離開亂葬崗,他們為小骷髏取了名字,瀾骨。瀾骨很長一段時間都只能以白骨模樣存在,他必須補充大量的生機,才能顯現出完整的樣子。
瀾洛給不了瀾骨太多,但他可以帶著瀾骨看一看亂葬崗之外的世界。
臨行前,瀾洛再次回到那具白骨跟前:“那個孩子,我帶走了。地府的人很快就會來,你可以重新進入輪迴。無論是你還是我,我們下輩子,下下輩子,再也遇不到了,我們也沒必要見面。”
真正的輪迴出現,他們遲早合為一體。等到瀾洛死了,白骨投胎,下輩子他大可以自己尋找那個相伴一生的人。
得知小骷髏和他們一起走的好消息,大飄他們歡呼雀躍。他們取出了各式各樣的小衣服:“爹爹說,瀾骨的身體虛弱,不適合曬太陽,他出門需要披上斗篷。”
“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顏色的衣服,我最喜歡綠色了。”
“金色好,我喜歡金色。”
“紅色最好看,就選紅色吧。”
“對了,爹爹說,我們不能咬瀾骨的腦袋,不然就不許我們和瀾骨玩了。”
……
小傢伙們興奮討論瀾骨的穿著打扮時,蒲小丁靜靜的站在阿九身邊。阿九望著一眼看不到盡頭的亂葬崗久久不語,是誰將這些人困在這個地方,是誰讓他們垂死掙扎,卻看不見一絲的光明。
瀾家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幽欣留在亂葬崗等地府的人,蒲小丁他們則是出了棺材,返回無家宅院,他們見到了言策和瀾夜,言策並沒有趁著這個機會逃走。其實,哪怕金色花紋不解開,只要言策不對大家動了不好的心思,金色花紋對言策不會產生實際意義的傷害。
即使如此,言策依然選擇了留下。阿九有理由相信,在言策十分不情願和阿九他們相處進行比較,言策顯然更不願意與另外的某些人相處。
不久後,王城內舉辦了一場喜宴,一如既往的好天氣,一如既往的無封與瀾洛拜堂成親,一如既往的在無家宅院設宴,大請賓客。
可這一次,到場的賓客寥寥無幾。王城流傳出某些稀奇古怪的傳言,有人說無封和瀾洛的喜宴是詛咒,誰參加誰倒霉,絕對不能去。據說,上次參加喜宴的賓客無不後怕。
不知情的人向無家求證真假,無家族長甚是從容:“我不懂他們為什麼亂說,詆毀我無家。王城眾多生靈可以作證,他們說的那天,我無家清清靜靜,沒有任何動靜。無封的喜宴是今天。”
上一次,所有人從一開始就踏入了棺材,無家要多安靜有多安靜,絕對不會有人以為他們在辦喜事。
無家族長說道:“有些人他們經歷了什麼,他們為什麼經歷這些,他們心裡清楚,不要胡亂扣到我無家頭上。誰以後再亂說無封和瀾洛,別怪我無家不客氣。”
那些沒動不好心思的賓客,他們只是尋常的一覺睡到天亮,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罷了。
不管無家族長怎麼說,不管那些外人怎麼認為,總之這一次,無封和瀾洛挑了一個好日子熱熱鬧鬧的成親了。
這一天,格外的風平浪靜,由於賓客數目稀少,阿九和蒲小丁沒再披著斗篷,他們帶著孩子們到場祝賀無封他們。
九霄現身瞬間擊退了先前的傳言,越來越多的人相信,某些人堅稱有上一場喜宴純粹是胡說八道。以九霄和無封的關係,無封成親,九霄怎麼可能不露面。上一場喜宴竟然沒九霄出現,這麼假的謊言居然還有人信。
至於為什麼無封的喜宴,有一隻叫做瀾骨的小骷髏,為什麼有一些據說是九霄孩子的小妖怪,眾人沒再多想。
蒲小丁對於能這麼輕鬆自在的參加喜宴,他十分開心。
陽光依舊明媚,大紅的喜袍依舊喜慶,看著笑容滿面的瀾洛和無封,蒲小丁由衷的祝福他們幸福甜蜜。
忽然,蒲小丁發覺起風了。輕柔的風吹過,蒲小丁頓感身體一輕,有什麼輕飄飄的離開了他的身體。儘管蒲小丁什麼都沒能看見,可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那是看不見的第四個孩子。
“快追,快追,四娃飄走了!”蒲小丁看不見對方,他卻能夠感應對方的位置。
岩松鼠動作最快,他飛一般的撲上前。大飄小時候經常到處亂飛,岩松鼠抓大飄早就抓得經驗豐富,他的爪子憑空一揮,瞬間抓住了什麼。然而,岩松鼠抓到四娃沒能落地,他輕飄飄地飛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