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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幽欣的命令是阻攔而非剷除,女鬼們走出畫卷的剎那,她們頓時收起了殺意,轉為了笑意。女鬼們笑著攔住了那些妖怪,不讓他們再往前一步。
此刻,幽欣最關心的莫過於,瀾家人究竟藏在何處。言策反覆辨別多次,瀾夜在這兒,就在幽欣站立的位置附近,可偏偏,她看不見瀾夜在哪兒。同樣的,瀾家人也不知所蹤。
幽欣向來不喜歡用溫和的手段,她要麼不出手,要麼重拳到底。眼下,她壓根沒必要與瀾家客氣,空空蕩蕩的瀾家任由她發揮。
她手心的黑氣轉眼化作數不清的鬼影,齊刷刷地竄入地面之下。緊接著,就是“轟轟隆隆”的一陣亂響,那些鬼影硬生生地撕開了幽欣腳下的土地,挖出一個深坑。
直至一聲悶響,鬼影撞到了某些挖不動的東西,這才停下動作。
幽欣沒有立刻進入深坑,她朝著旁邊邁出小步,她一腳踏在一道鬼影的肩頭,任由那道鬼影將她托到了半空。
她低頭往下看,只見深坑底下散發出若有似無的不祥紅光,縱是她距離紅光有一段距離,也能清楚感受到光芒透著威脅。
與此同時,雪焰腳踏劍光站立半空,她也在觀察瀾家宅院地底的情況。這麼大的動靜,瀾家人仍然沒有反應,要麼是他們走了,要麼是他們出不來。
她現在還無法確定,瀾家的現況是哪一個。
幽欣和雪焰無法確定答案,養魂珠內的言策卻對答案一清二楚。他感應到紅光氣息的剎那,他不自由地顫了一下,擠出了三個字:“煉化陣。”
這是一個罕有的煉化大陣,威脅力超越了別的煉化陣無數倍,作為傀儡之子的言策,他照樣抵抗不住被這樣的煉化陣再次煉化。
瀾家人的確在這兒,但他們在大陣之下,他們會成為陣法運轉的祭品。而這樣一個龐大的陣法,它不可能只位於瀾家,其它相關位置的家族必定都有。
仿佛是在證明言策的話,瀾家地底的紅光沖天而起的同一時刻,王城別的地點也出現了相同的紅色光束。王城的地面逐漸扭曲變形,一道道的血紅的圖案在地面浮現。
這正是言策提及的煉化陣,陣法範圍覆蓋極廣,他們現在完全沒有機會逃。
雪焰不見絲毫慌亂,她拿起長劍在地面輕輕一點,挑起一塊有紅色花紋的小石頭。
小石頭離開地面之後,石頭表面的紅色花紋快速消失,接著,在小石頭原來的地方紅光一閃,再度與四周的圖案連接在一起。雪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這些家族以前為傀儡一族出力不少,如今他們卻成為了煉化陣的祭品。”
也不知道這些家族有沒有後悔過自己當初的決定。
幽欣與雪焰一樣,她發現切斷不了這些花紋,它們的恢復能力非常強大:“這麼大手筆的煉化陣,對方這次是鐵了心要把我們一網打盡。”
布局者費了不少的心思,從傀儡之子爭奪契合之體,到傀儡之子奪取妖族修為,布局者用異樣的王城為誘餌,最終把他們聚集一處,一舉滅殺。
明知身陷險境,無論是幽欣還是雪焰,她們的內心未有波瀾。
雪焰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讓她沉寂太多年的劍以及她的一顆劍心重新磨礪。難怪老先生會對她說:“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原來,你們已是我前行道路上的荊棘。”她平靜地望向前方。
瀾家宅院布滿紅色花紋後,陣內很快出現了幾道人影。他們和雪焰一樣,手握一柄長劍,劍鞘的紋飾與雪焰竟有幾分相似,他們來自雪焰的宗族。
為首的白衣老者看向雪焰的目光分外冷漠:“雪焰,你叛出六界之巔,使得宗族陷入水火,其罪當誅。今日,我奉命前來清除宗族叛徒。”
雪焰聞言不為所動,布局者果然十分狠毒,總是用這般同族相殘的手段,這是篤定她下不了手。
可是,就算艱難,她也必須出劍,她不能退縮:“你們站在傀儡一族的煉化陣里,和我說六界之巔的事情。這一次,到底是六界之巔在支持傀儡一族,還是宗族在支持傀儡一族?你們為了這些人拔劍,你們不怕髒了自己的劍嗎?”
“雪焰,”對方大怒,“你不要胡言亂語,壞了六界之巔和宗族的名聲!”
一旁,幽欣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雪焰應道:“我的事我自己能夠解決。你當心那些來自鬼族的對手。”
聽得這話,幽欣左右看了看,她故意大聲喊道:“某些鬼族的叛徒,你們給我聽好了,滾回去告訴那位傀儡之主。我的脾氣不好,我痛恨別人威脅我,更痛恨用同族威脅我。假如有這樣的事發生了,我會馬上讓他嘗到失去的滋味,我說到做到。”
“此外,順便告訴他,他的傀儡之子,我見一個殺一個,殺到他沒有傀儡之子。”
沉入無間地獄的鬼帝之棺,唯有幽欣有能耐取出黑棺里的東西。她無所畏懼,她賭得起,一旦這位傀儡之主再碰鬼族,她立刻拽著黑棺里的東西玉石俱焚。
不知是幽欣的恐嚇起了作用,還是此次本就沒有鬼族前來,瀾家宅院內遲遲不見鬼族現身。
確切算起來,王城眼下也有鬼族出沒,金烏一族的亡魂以及羿家人的亡魂。金烏一族沒向幽欣提出求援,幽欣不會多管閒事,對方不開口,意味著金烏一族有解決之法,用不著她瞎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