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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之主冷笑:“你以為,新生的六界足以和我抗衡?”
“世間事變幻萬千,從來沒有絕對。誰嬴誰輸,誰強誰弱,不到最後那一刻,沒人知曉答案。”宣曜不慌不忙地說道。
曾經,正的意識勸邪的意識重回正途,邪的意識則處心積慮算計正的意識,恨不得抹滅正的意識,不許正的意識干擾自己的計劃。事到如今,邪的意識又企圖利用正的意識抵擋天道漏洞的隱患,何其可笑。
世上哪來那麼多的盡善盡美?一時的輸贏不意味著長久的輸贏,不走到這條路的盡頭,誰也不知道勝利落在哪一方。
六界之主轉身往外走:“那你在這裡好好的看著,看我踏碎那個新生的世界,你就會明白,從一開始,你的選擇就錯了。”
如今的他,仍然可以輕鬆將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捏碎,教他們懂得何為畏懼。
六界之主走後,宣曜環顧四周,六界之巔的將士一如既往的提防他和延譽逃走。
見狀,宣曜不免嘆惜。六界的青年才俊聚集在這個地方,替六界之主一人效力,白白浪費了六界精挑細選的優秀人才。六界之巔不守護六界,反而助紂為虐,六界之巔存在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宣曜坐在延譽身側,小心護著療傷的延譽。不一會兒,延譽睜開眼看著宣曜,他相信宣曜不會被六界之主吞噬,他對自己的伴侶有信心。
他對宣曜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裡明明記得很清楚,可一醒來,全都忘了,根本不記得在夢境看見了什麼。”
延譽醒來之時,他內心沒有慌亂,沒有焦躁,沒有不安,他猜這應該是一個平靜的夢。
聞言,宣曜表說道:“忘了就忘了吧,想必不是預示災難的噩夢。”
從小到大,延譽噩夢不斷,數不清的可怕將來使得延譽長久心神不寧,不敢入睡。隨著延譽與宣曜重逢,延譽的噩夢逐漸減少,而他能看清的將來隨之減少。
將來已經越來越看不清晰。
上一刻,延譽在夢境裡提醒自己一定要記牢,然而在他睜開眼的剎那,他一下子忘得一乾二淨。哪怕他看清六界的將來,他也完全記不得,他無法提醒任何人。他的能力終是徹底失去了作用。
對此,延譽不怎麼失望。他和宣曜一路走到這兒,他們走了很遠,接下來的路屬於年輕一代的六界生靈,守護六界的責任落在他們的肩頭。
延譽看了看周圍,宣曜曾說,要和他一起站在六界之巔欣賞六界的美景。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和宣曜來到六界之巔,這個地方竟是化作關押他們的囚籠,他們眼前的也是一個風雨飄搖的六界。
村子裡,阿九突然心裡一緊,一道寒意刺骨的視線遠遠的落在他身上,那是六界之主。
即使如此,阿九不會退縮。六界之主決心剷除阿九和這裡的六個世界,阿九所做的正是拼命保護這一切,他要一步步的走向蒲小丁見過的那個沒有怪物存活的世界,大家幸福生活的世界一定會到來。
頃刻間,天地變色,六界瘋狂晃動,六界之力源源不斷的湧向一處,湧向身為六界之主那人。
景帝抬頭望了一眼好似要破裂的天空,他又看了看巨大的岩松鼠雕像。
他記得冬至祭天那會兒,也是這樣噩夢般的景象,那個時候,他的皇兄實現了“烈日當空,燒盡陰邪”的預示。也是那個時候,母后告訴他,他的皇兄永遠走了。
景帝深信那一刻的光芒還會再次出現,那一刻的溫暖還能撫平內心,驅散寒意和恐懼。
鬼界,鬼帝向地藏王輕輕地點頭示意,地藏王道了聲佛號,不急不徐地走入地獄。地獄的惡鬼仍在,他的責任仍在,他還要繼續度化惡鬼。
十殿閻王返回各自閻王殿,鬼帝手裡的鬼帝大印光芒四溢,他全力鎮壓鬼界的土地,阻止六界之主自鬼界借取力量。
王城地底的妖氣大海霎時沸騰,各個家族的老者聚集一堂。妖族小世界的拼搏奮鬥,家族的將來全部交給那些年輕的孩子們,他們則是留在此地。
他們在這裡爭鬥了一輩子,爭家族後輩的排序,爭王城的土地修建氣派的府邸,不知不覺就這麼吵了一代又一代。而今,他們不吵了,他們不願再見到煉化大陣煉化王城的慘劇。
阿九的祖父扶著龍族老者慢慢走過王城,龍族老者離開王城無數年,現在又回到這個地方。從這兒開始,也是在這兒結束。
小仙收起丹爐,他和仙主坐在一塊似石非石的巨石旁,看著石內幻化的萬千生靈,他們是仙界的守護者,他們此生的使命是守護仙界。
小仙不懂那個站在絕境的自己是怎樣的心情,不過小仙覺得自己的一生不該站在那種地方,不能進不能退,什麼都做不了。他更喜歡現在的自己,更喜歡現在的自己走的那條路。
心魔老頭子在神界溜達一圈,他又回到了魔界。魂鼎滴溜溜地繞著心魔老頭子轉,魂鼎很好奇心魔老頭子怎麼回來得這麼快。魔神此生的心愿莫過於開啟神界之門,此刻,神界之門向魔族敞開,心魔老頭子居然沒在神界久住。
於心魔老頭子而言,一個是曾經的家,一個是現在的家,他去神界是了卻魔神的心愿,告訴魔神他們能回神界了。他回魔界,不是被神族趕出來,而是他想回魔界,想守護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