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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衫青年衝著魔君笑了笑,之後,他的視線落在玄服男子的後背:“四哥,你沒事吧?”
這一刻的玄服男子和以往很不一樣。
玄服男子被魔君抓住的手仍有一絲顫抖,幸而他已然壓下血脈之力異樣的不舒服感。他正思索該說些什麼,魔君猛地一用力拽著他往外走。
魔君步子輕快:“別再一臉的不服氣,不過是輸了而已,這麼大了還是小孩子脾氣。我們換個寬敞的地方重新比試,我讓你五招,讓你贏回來,行不?”
說著,魔君樂呵呵地拽著玄服男子走遠。面對另外三人的疑惑,他笑而不語。
沿著小河走出一段距離,魔君這才壓低聲音問道:“這種狀況持續多久了?”
他早有猜測,對方修為不進反退的原因不簡單,卻不曾料到情況如此嚴重。他剛回來就察覺不對勁,奈何不好直接過問。他這位四弟對幾個哥哥有極深的敵意,生怕他們從他的手中搶走延譽。
別的雜七雜八的瑣事,魔君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就連四弟和五弟的感情困擾,他也能少說幾句。
但是,玄服男子的修為異樣,魔君不得不重視,不得不關注。血脈之力無疑是重中之重,決定他們此生的修為能到達何種程度。
魔君緩緩說著:“我知道,你從沒真正認為我是你的哥哥。你喚我一聲三哥,不過是陪著五弟,只為讓他高興罷了。不管你怎麼想,你既然喊了我一聲哥哥,我這個當哥哥的就會護著你。”
當初,他的力量還很弱小,他沒能保護他的血脈至親,沒人再喊他哥哥。那個時候,他發誓,以後誰喊他一聲哥哥,他要護對方一世平穩安樂。
延譽喊他一聲哥哥,他會護著延譽。宣曜叫他一聲哥哥,他同樣會護著宣曜。
魔君沉思片刻:“你血脈之力不穩,力量不可擅動。今後,我的修為分你一半。”
專門為玄服男子鞏固血脈之力。
“我不需要。”玄服男子一口回絕。他不要欠對方的人情,他的艱難險阻,他自己面對。
魔君分他一半修為,意味著魔君從此以後能力大跌,再無回到當前實力的可能,更別說往前一步。魔君的前途毀於一旦。
且不說玄服男子的血脈之力無醫治之法,外來的修為終歸不是自身修為,他倍感不自在。包括魔君之前灌入的那些力量,玄服男子都恨不得立刻清除乾淨。
魔君搖頭:“以你的脾氣,你不同意我幫你,更不可能告訴大哥和二哥,你打算怎麼辦?任憑血脈之力崩潰,徹底淪為尋常之人?你要放棄五弟?”
“至於外來修為的不適應,你不必擔心。在我家族有一門秘法,能契合混雜的力量,只是契合之物難找,得費些力氣尋找。我的力量你先留著護身,等我尋得契合之物,你將它們融合自身,不適自然消失。”
魔君看著低頭不語的玄服男子,論及敵意,對方對他的敵意最少。
大哥如兄如父,五弟頗為依賴。二哥本事強,待五弟親近,五弟做了噩夢,二哥會坐在床邊陪他入睡,不知不覺間取代了玄服男子的位置。而魔君自己,他與五弟相處的時間相對少,玄服男子對他的不待見理所當然的降低。
歸根結底,玄服男子見不得有人與延譽的關係好。
魔君琢磨再三:“你若不想離開五弟的身邊,就得具備應有的能力。不要急著拒絕我的幫助。”
“五弟的生辰馬上到了,你安心籌備禮物。別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玄服男子站在小河旁,他靜靜地望著水面映出的自己,他不願離開,不肯離開,他捨不得離開延譽半步。
然而,玄服男子沒在白衫青年生辰當天現身,他沒送白衫青年禮物,相識至今,他第一次沒有陪著白衫青年過生辰。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來到這個地方。
蒲小丁不懂玄服男子去了哪兒,他也不懂玄服男子為何不再出現,他只知道,他和阿九必須馬上逃離這個地方。
白衫青年的生辰仿佛是碎裂的信號,四面八方眨眼崩潰。蒲小丁牽著阿九的手大步往前跑,他們得儘快離開,遲了就來不及沿著原來的道路重返仙界。
作者有話要說:蒲小丁:阿九,快跑,塌了,塌了
某伴侶:一把拎起蒲小丁,往前沖
第238章 花草都成精了
蒲小丁沿著小河流淌的方向奔跑, 他和阿九很快跑到霧氣深處。與來時的道路一樣, 濃郁的霧氣完全遮擋住周圍的景象,令人看不真切。值得慶幸的是,這般環境不會傷及蒲小丁他們的生命安全。
此刻, 不僅是田地裂縫,小木屋垮塌,就連蒲小丁他們正在通過的這條道路亦是處於崩塌之中。蒲小丁清晰感覺到,阿九抓著他的手抓得很緊,內心的情緒起伏不定。
不知為何, 蒲小丁湧起些許不安。換做平常時刻, 蒲小丁不會這般擔憂,可眼下,他不確定這條霧氣繚繞的道路什麼時候能走到盡頭, 他們什麼時候可以到達道路的另一邊, 站在仙界的土地上。
相對蒲小丁和阿九往返王城和村子的道路, 如今的這條路明顯麻煩許多,一來一去的漫長半途,誰也無法保證危險何時落下。
蒲小丁不由焦急,恨不得跑得再快一些。
仙界, 夜半時分,一輪冷清的彎月斜斜地掛在夜幕,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坐在高處獨飲。